那位中年男人一家见雨卿答应了,都很高兴。
中年男人当即便派了几个奴才跟着雨卿主仆回去拿行李。
被雨卿婉拒了,说她要买干粮和药材,得准备一番才行。
那个妇人笑着道:“这些我们都有,小公子不必准备的。”
雨卿不想以恩人自居,白吃白喝白他们的,因此仍旧拒绝:“若如此,我可不敢和你们合租一条船。”
中年男人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由她,道:“那我们一家就在船上恭候小公子一家,我姓江,名叫江明轩,你以后叫我江大叔就行了,敢问小公子贵姓?”
雨卿笑答道:“免贵姓林,全名林雨卿。”然后问了一下妇人怀里的婴儿可好。
妇人笑着说一切都好,还握着婴儿的小手道:“笙哥儿,快对小哥哥笑笑,小哥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那婴儿看上去不足一岁,在古代,痢疾对婴儿来说就是大病。
笙哥儿大病初愈,小脸没什么肉,但是很活泼,对着雨卿露出一张没牙的嘴咯咯傻笑。
雨卿逗了逗他,便带着寒山离开了。
回到客栈,雨卿告诉了何氏刚才的巧遇。
何氏也赞成她的做法,和江老爷一家合租一条船可以,但不能占人家便宜。
因为船是隔两三天就停靠码头上岸采买补给,所以雨卿只买了够五天的食物。
然后买了些感冒伤风拉肚子晕船的中药药丸以及被褥。
她还以她保管金银细软比较安全为由,把值钱的东西从何氏那里全都要了过来,扔在空间里,只留了少许钗环头面给母亲和姐姐佩戴。
和别人合租一条船,钱财一定要放好,不然不见了,向谁去喊冤?
一家人整理好行李,雨卿便带着何氏等人去了江明轩租的那条大船。
江明轩一家已经在船上恭候他们了。
双方见了面,互相寒暄,向对方介绍家里成员。
林家这边当然是雨卿充当代言人,何氏和几个女儿负责优雅的微笑就行了。
通过介绍,雨卿才知道那次在悦来客栈回眸的小娘子是江老爷的四女儿,名叫江白露,因为她是白露那日出生的,所以江氏夫妇才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寒暄完了,江夫人亲自给雨卿一家安排了住所,三间上好的舱房。
江夫人笑着道:“我给你们准备了全新的铺盖,结果你们自己带了铺盖,我这就安排下人把铺盖给你们换上。”
何氏忙道:“江夫人,不用了,我们自己就能换!”
江夫人从雨卿身上就能看出她一家是施恩不图报的人,因此没有坚持,只说缺什么尽管找她要。
江夫人离开之后,何氏借口有些晕船,把雨卿带到甲板上,无语的问:“三间房怎么安排?”
总不能寒山住一间房,她母女六个挤两间房吧。
不是挤不下,而是一个奴才住一间房太容易让人猜疑了。
雨卿道:“我跟寒山一间房。”
何氏激动道:“你不要名声了?”
雨卿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娘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男孩子?”
何氏压低声音道:“我看是你忘了自己是假冒的!”
“既然是假冒的就更要装得像真的一样,所以我必须和寒山住一间房。”
何氏迟疑道:“如果被寒山发现了你的性别怎么办?”
雨卿心想,在野外方便和洗澡时,寒山几次三番要给她把风都被她拒绝了,他还能不起疑?
只怕早就猜出她是女孩子,只是没说破而已。
“我注意点,他看不出来的。”
见何氏仍旧不放心,雨卿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娘别看寒山比我大两岁,人糊哒哒的,我保证他什么都发现不了。”
何氏只好同意她的安排。
雨洁本来来到船上很新奇很兴奋,可是当得知晚上不能和语卿睡一起,马上变得郁郁寡欢,这一路上她一直是和雨卿同住一间房的。
收拾了床铺,何氏准备自己动手做饭,可是江家安排了酒宴款待她一家,这上船的第一顿饭便在江家吃了。
只过酒宴,两家人拉家常,互相打听对方的家庭情况以及这次出远门的原因。
雨卿一半真话一半假话的告诉江氏夫妇,她们一家是因为父亲得急病死了,夫家那边又人丁凋落。
无人护佑她们孤儿寡母,便想去夷陵投奔何氏的娘家族人。
江明轩告诉她一家,他少小离家在外闯荡,这一去就是一二十年的光阴。
半年前,碰到一个故人,告诉他,他老父病重,他便变卖了家产,带着妻儿返回故里,准备在故里安家。
等他老了,可以叶落归根,而且还可以侍奉病榻前的老父。
两家人一直聊到亥时方才散去,各自回房睡觉。
何氏不放心雨卿,暗自叮嘱她要谨慎。
雨卿回了房,先让寒山倒了热水洗了澡,等自己洗完了澡,换寒山洗。
等他洗完,她这才进屋准备睡觉,却发现寒山倒个洗澡水一去不返。
雨卿怕他北方人,不习惯坐船,晚上江面上风大浪急,船摇晃得厉害,万一他站立不稳,一头栽进了江里,无人知道怎么办?
因此准备出门寻他,他却回来了。
一进屋,寒山就低着头不敢看她,嗡声嗡气道:“主人,我卷了铺盖不拘在哪个角落对付一夜吧。”说罢,就要动手卷铺盖。
雨卿断喝道:“住手!”
她从来没对寒山这么凶过,寒山吓得赶紧缩了手,不知所措的看着看着她。
雨卿小脸严肃:“是不是知道我是小娘子?”
寒山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也不至于出去睡,江风那么大,吹病了怎么办?只要你对我不图谋不轨就行了,睡吧。”说罢,脱衣服准备睡着。
寒山赶紧背转身道:“奴才若敢对主人有半点邪念,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这才一个月不到,你都发了两次誓了,快睡吧。”雨卿说完,闭上了眼睛。
没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看见寒山百般为难的模样,问:“你这是怎么了?我都不介意与你同一间房,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寒山支支吾吾道:“奴才怕……怕……坏了主人名声……”
雨卿嗤了一声:“我现在和你一样,也是男孩子。
两个男孩子睡一间房不很正常吗,你怎么会毁了我的名声?
你想要保住我的名声,就不能让人怀疑我,就必须跟我一个房间。”
寒山这才脱衣在另一床小床上背对着雨卿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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