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府试就在应天考,可应天很大,并不是象考县试一样在家跟前考,得赶一天一夜的路才能到达考点。
姜大叔事先就去考点附近花高价短租了一个小小的院落。
临近考试,让寒山陪着她去那个院落住,以免住客栈闹哄哄的影响睡眠。
家里家外有他照顾,语卿只用安心考试,半点都不愁的。
为此,他特意给家里各新添了男女下人共六人。
语卿出发前一天,有几个家贫的族人子弟求到她家里,让她允许他们坐她家的马车去赴考,住姜大叔为她租的院子歇脚,这样他们可以节约一点盘缠。
虽说这大半年语卿家靠着生产肥皂和养殖兔子早就发大财了,根本就不在乎让族人子弟占她这么点小便宜。
可是想到她们一家初来应天时,没有一个族人向他们伸出手帮一把,因此有些犹豫不决。
前来求他的一共有三位族人子弟,其中一个叫江继祖的见她半晌不说话,脸色阴沉了下去:
“你们家两匹马拉的马车,又不是坐不下我们三个。
租的院子也有七八间房,多我们三个也还有空房。
人家房东又不会因为少住我们三个人家就少收你们租金,何苦这么小气!”
语卿被气笑了:“那皇宫还空着很多房间呢,你去跟皇上说,让皇上分几间空房间给你住,你看皇上答不答应?”
江继祖垮着脸道:“如果皇上肯见我,肯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关键是我见不着皇上!”
白梦蝶冷哼一声:“皇上你见不着,可是我能保证你能见到厂公,你跟厂公说让他分一个院子给你住,反正他府邸大,空院子多,空着也是空着。”
江继祖立刻把嘴闭得紧紧的。
语卿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另两个族人子弟道:“两位兄长既然看得起小弟,小弟敢不答应!”
江继祖气得要命,出了语卿家的门就对那两个族人子弟开骂。
说他们不讲义气,是他提出一起来语卿家求助的,结果语卿帮他们两个不帮他,而他们两个却不帮他说一句好话。
那两个族人子弟全都没理他,任由他跟在他们身后骂骂咧咧。
在心里想,你把人家得罪的透透的,我们怎么替你求情?
第二天,那两个族人子弟早早就在语卿家门前候着。
四个人一起上了马车出发。
至于江继祖,又去求别的同窗,总算坐上了别人家的马车去赴考。
两拨人中午吃饭时在一家小饭馆门口相遇。
和语卿同行的那两个族人子弟怕花钱,因此不肯去小饭馆,打算就在马车上啃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就算了。
语卿心想,既然做好人那就做到底吧。
为了不伤他们的自尊心,她话说的极为客气:“小弟请客,麻烦二位兄长赏个脸。”
她这么恭敬,那两个族人子弟不好拒绝,于是全都下了马车跟着她去饭馆。
江继祖在一旁气死。
昨天回去后,他左思右想,觉得语卿根本就不想帮助他们三个当中任何一个人,可是为了气死他,故意帮助另两个。
现在为了进一步气他,居然连请那两个族人子弟吃饭这样令人发指的事都做得出来。
于是故意找语卿的茬,当众羞辱她。
他们这些人和语卿同在南山书院读书,语卿因为不想老别着嗓子粗声粗气的说话,所以在书院沉默寡言。
许多人都以为她不善言辞,江继祖也是这么认为的。
却没想到被语卿一通伶牙俐齿怼得他怀疑人生。
江继祖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目无兄长——”
寒山生怕他化身疯狗动手打语卿,因此把她护在身后。
语卿浑不在意,轻笑:“目无兄长……上好的黄铜钥匙一两银子能配十把,你配几把?你配吗?!”
嗯?!
不是正在吵架吗,好端端又说什么配钥匙?
江继祖一脸懵逼的瞪着语卿。
等回过神来,几个劝架的同窗脸上没绷住笑出了声。
江继祖恼羞成怒,怒吼那几个同窗:“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为何偏帮语卿那小子?他今日不把我放在眼里,日后也不会对你们恭敬!”
劝架的面面相觑,心想,他们没帮语卿呀。
平白被吼了,那几个同窗谁心里高兴?
在小饭馆里吃完饭之后,说什么都不肯再带他同行了。
所有人都坐着马车走了,江继祖只好步行前往。
边走边咬牙切齿:“等我以后考取功名了,我一定让你们好看!”
不远处,一个缇骑和夏若寒骑着高头大马并肩而立。
那个缇骑问:“厂公,要不要小的去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夏若寒摇了摇头,眼露轻蔑之色:“一个蝼蚁而已,不必放在眼里。”
两天之后,语卿一行人到了姜大叔租的院子安顿下来。
寒山就要去做午饭,语卿吩咐他做四个人的。
那两个族人子弟自告奋勇要帮着做饭,寒山便让他们炖银耳红枣莲子羹。
这是江大叔吩咐的,说银耳红枣莲子羹安神又滋阴清火,考生必备。
语卿坐在房里温习功课。
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寒山面色凝重的跑了进来,压低声音道:“主人,刚才我在厨房听到你那两个族人兄长在密谋往银耳红枣莲子羹里面加泻药,让你拉肚子拉得起不了床,就能错过考试了。”
这还真是现实版的农夫和蛇。
语卿淡淡道:“我知道了,你继续去做饭。”
半个时辰之后饭做好了,四个人一起吃饭。
吃完午饭,那两个族人子弟把炖好的银耳红枣莲子羹端上来,让语卿喝。
语卿让寒山拿着那一汤罐的银耳红枣莲子羹去同窗们投宿的客栈,请同窗们一起喝。
那两个逐人子弟微不可察的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皆有喜色划过。
语卿看在眼里却只做不知,拉上他们两个和她一同前往。
那两个族人子弟也想去看热闹,因此都跟着去了。
只要一想到待会儿那些同窗喝了这一罐放有泻药的银耳羹,集体拉肚子,肯定会跟语卿没完,到时语卿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他们就心花怒放。
他们并不怕语卿说这罐银耳羹是他们两个炖的,他们可以倒打一耙,说是语卿想要暗算同窗,东窗事发了,却栽赃嫁祸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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