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歧云这本是下意识地动作,今日他与谢问渊似亲近了些,他一时忘了些分寸,起先没觉出甚么不对,等周围临近就坐的人都有意无意往这边望来时,钟歧云握住谢问渊的手才触电般松了,微微贴着谢问渊背脊的胸口也退了开。
指腹的微凉触感还停留着,钟歧云眼睛一眨,手便悄然垂在了身侧,不敢动弹,少时他才慢慢笑了开:“我这是思量着,咱两且从火中过了一遭,身子便还都未好,可不能因为一时贪杯便病上加病,这些日子我们还是都不要喝酒了吧。”
谢问渊好笑地晲了钟歧云一眼,回道:“多谢钟兄关心,不过,我这杯中盛的是茶而非酒。”
眼见着钟歧云面色一僵,谢问渊眉目里的笑意又深了半分。
钟歧云难得尴尬地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尖,说道:“行吧。”
谢问渊望着钟歧云,想了想便问道:“你背上的伤......”
钟歧云懂谢问渊的意思,“还行,能坚持。”
谢问渊听罢点了点头,本欲再说些话,但这处人多嘴杂,他便不再多说,回头与却江才等人聊了起来。
与钟歧云同桌的瞿逍将两人的互动收在眼里,也没多问。
少时,胡宁蕴恭迎的说辞结束后,那边胡家的堂、表亲眷便先一步将早就备好的生辰礼送了上去。
为先的便是胡宁蕴的堂兄胡宁更,他比胡宁蕴大上十余岁,两个儿子乃双生子,如今都能跑能跳了,今日便领着两个儿子走到台上给胡宁蕴送了一盏金玉孔雀灯,灯雕饰华美,孔雀开屏之姿栩栩如生,实在是美不胜收,任谁一看便都知其价值不菲。
“堂兄,这实在贵重......”说着,胡宁蕴就要推却。
胡宁更见状避了开,笑道:“哎,蕴儿今日十六岁生辰可是大日子,本来为兄的也想一家人见不得这些虚礼,也知晓妹妹并不是想要这些个东西,可是,”说着胡宁更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份礼是你嫂嫂左右都要送来的,她可说了,若我今日送不出去便不许我进家门呢,妹妹便可怜可怜这个哥哥吧。”
胡宁更“惧内”可是在杭州城中出了名的,胡宁蕴见自家堂兄都这般自我打趣,一时也不由得轻笑出声,“嫂子可还好?近日府上太忙,蕴儿都没曾去看看。”
“最近就是身子重了些,不便来瞧你,你也知她性子,对你夫婿之事可是关心着呢......”
说着他向台下谢问渊所在之处抬了抬头,见胡宁蕴面色微红,他又笑道:“若不是身子不便,月份到了,她今日非来不可了,这不让我来赔不是吗?”
胡宁更这么一说,胡宁蕴更是歉疚:“哪里哪里,蕴儿才是不该,嫂子身子重,本应我常去看看陪着她才是呢,等今日事儿了了,我就去瞧瞧。”
后边还有不少青年才俊等着送礼讨佳人欢心,胡宁更便不再多耽搁时辰,让双生子给小姑说了吉祥话后,便离了台。
钟歧云离台子近,多少都听到些那两人的对话。见这人谈吐皆是斯文儒雅,不像商贾,但胡宁蕴却又唤他“堂兄”......
钟歧云想了想便不由得向一旁的瞿逍问道:“瞿兄,这位可是胡老爷大哥家中长子胡宁更?”
“是了,这位正是台州府长史胡宁更。”说到这里,瞿逍笑道:“这胡宁更娶了方将军的女儿,方如沁,你可知这方如沁性格豪爽、脾性火爆,据说长史大人很是惧内,至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夫人,小妾也不敢纳。”
钟歧云闻言也笑了起来,他见着刚才胡宁更提及夫人的模样,虽说看似无奈,但怎么也瞧得出其间的宠溺来。不过别人家的私事他没兴趣去了解,倒是胡宁更这人......
胡宁更,胡岩章大哥的胡岩度之子,如今不过二十有九,就已经是台州府的二把手,也是这整个胡家中唯一出的官大人,说来也算是年轻有为。
钟歧云点了点头,要与胡家往来,他自然早就做好功课,当然也就知道胡岩章有兄弟三人,他原本是胡家老二,本来这偌大家也不应由他独掌......
其实的秘辛坊间传闻颇多,各种版本皆曲折离奇、让人惊叹,不过,无论哪一种,归根结底无非就是家族斗争、鱼死网破、胜者为王、势不两立。
钟歧云其实多少也是信些的,只是没曾想这胡宁更似乎与胡岩章一家关系颇为亲密,倒没像传闻中那般再无来往。
其实细细想来也是,虽说胡岩章兴许当初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大部分产业,兄弟间也曾决裂过,但终究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样的家族就连朝代更迭也无法撕破,并传承至今,怎么也不可能是这样一件事就能打破的。
他们家中人比谁都明白,家族兴旺比一人之雄重要得多呢。
台州......钟歧云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眼里慢慢带了些笑。
“台州可是个好地方呢......”玉环县不就在那处吗?
以为钟歧云听闻了台州扩城的事,瞿逍眯眼点头道:“确实,城一扩,说不得要不了几年,朝廷便会将其定划作上州了。”
钟歧云闻声心思一动,又问了句:“瞿兄,兄弟想与你打探一事。”
“怎么?”
“你们周家是否准备在台州投些产业呢?”钟歧云可是记得,这位瞿逍可是周家远亲呢,虽是亲,但却贴了一个‘远’字。
瞿逍眉头微微一蹙。
钟歧云见状,暗暗藏了眼底的笑意,又‘恍然’道:“哦,我这问的冒昧了,想必这是瞿兄不便予人说吧。”
瞿逍闻声,为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不是不说,而是我确实不知,姑父将杭州产业交予我,其余地方的投产我自然是不管的。”
“......”钟歧云佯装叹息,不再说话。
而后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少时,瞿逍忽而又问道:“钟兄是打算往台州去了?”瞿逍一双眼细细的望了眼钟歧云,不知想到些什么。
“是有这个打算,”他当然是要去台州的,不过不是台州城而是其辖的玉环罢了,钟歧云又道:“若是不乘机先投,那便可惜了......”
说完这话,他便望了望陷入沉思的瞿逍,嘴角微勾,不管瞿逍有没有看出他这是刻意为之,至少钟歧云知道,瞿逍确实是心动的,只是介于周家在上罢了。
话说到这种程度就不便当众继续了,两人又换了话题聊了起来。等到谢问渊拿了生辰礼送上去时,两人且才停了。
谢问渊本就是朝堂之中的顶尖人,又是传闻中胡宁蕴倾心之人、坊间传闻的中心人物,他这一出面,自然是顷刻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瞿逍侧着身子往台上望去,就见着胡宁蕴面若桃花,温婉地向谢问渊行了礼,低声唤了句“表哥”矜持中带着女儿家的羞怯,气质斐然。
“哎,现下我便有些后悔怎会早早的有了那么个暖床人......让人心动又不敢亵渎一二啊,就不知她送上这笑颜的尚书大人的心是否也不再淡然了。”
钟歧云自是晓得这位瞿逍也同何敏清一样是个“见多识广”的,闻声便笑问道:“瞿兄对这胡小姐评价颇高呢,不过我听闻杭州城的之意姑娘也是貌美非常。”
“不一样不一样,”瞿逍笑着摇了摇扇子,“之意姑娘美在形貌,胡小姐却是美在意,气质斐然,才华横溢,自然别具一番美丽了。”
钟歧云笑了笑,没再多问,只往台上望去,正巧谢问渊命章洪将送的生辰礼拿了出来,一幅字、一盏香炉。
钟歧云不懂字,但见着周围人都在见到那字时惊叹出声,便知道那字画定非凡品。
“书圣墨宝!”一旁有人惊叫出声。
“真迹,这乃真迹啊!”又一人急道。
书圣,王羲之,这点常识钟歧云还是有的。
钟歧云虽说不懂字,但‘王羲之’三字代表了什么。
王羲之的字究竟多受人喜爱,不知文人,就连官侯将相帝王皆爱之,相传武则天死后就将王羲之兰亭集序带入了墓中,他还是知道的。他记得前些年里,新闻里播报王羲之一幅墨宝拍出了三亿天价,论字卖,而且那字还并非真迹。
谢问渊可真是舍得啊。
钟歧云神情复杂地望着台上两人,只见着胡宁蕴拿着书卷激动地难以言语,一双杏眼直直地望着谢问渊。
“表哥......这、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谢问渊微微一笑,道:“蕴儿打小便懂字、惜字,这幅字也是我机缘巧合才得到,常年放在我府上蒙尘,赠与你正是合适,莫要推辞了。”
谢问渊这话实在是谦逊了,谁人不知谢尚书字也是一绝?不过他话说到这处,若是再推辞便是不好了。
胡宁蕴想到此处便不再拒绝,怀里紧紧抱着字画,眉眼带笑地又向谢问渊鞠礼道:“蕴儿谢过表哥。”
钟歧云见状更是又再叹了一口气。
瞿逍在一旁也叹道:“为博美人一笑,尚书大人真是舍得啊。”
钟歧云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等到谢问渊回到坐上,钟歧云忍不住侧身问道:“谢大人这一手出去了,这不是更让胡小姐对您牵肠挂肚吗,我们余下的送啥都比不过啊。”
谢问渊好笑地看了看钟歧云,“你不是说,并没求娶之心吗?这样不是正好?”
“我是怕你到时脱不了身。”
谢问渊晲了钟歧云一眼:“你怎知我想要脱身?”
“???”what???
※※※※※※※※※※※※※※※※※※※※
感谢:
风气扔了1个地雷
你大师姐扔了1个地雷
31853959扔了1个地雷
风太大扔了1个地雷
夜猫扔了1个手榴弹
风太大扔了1个地雷
夜猫扔了1个手榴弹
微笑007扔了1个地雷
你所说的盛夏5扔了1个地雷
肖战的某某某小飞侠扔了1个地雷
24906897扔了1个地雷
珊杉姗扔了1个地雷
然后那只狐狸说扔了1个地雷
包鼠扔了1个地雷
无欢也笑。扔了1个地雷
tat扔了1个地雷
风太大扔了1个地雷
31853959扔了1个地雷
31853959扔了1个地雷
包鼠扔了1个地雷
糯米团子扔了1个地雷
茶煦扔了1个地雷
栗子大仁扔了1个地雷
卿执扔了1个地雷
卿执扔了1个地雷
春山春酒扔了1个手榴弹
春山春酒扔了1个地雷
春山春酒扔了1个地雷
茶煦扔了1个地雷
1551扔了1个地雷
世界树与黑龙扔了1个地雷
渚莲愁扔了1个地雷
kylin水饺扔了1个地雷
24906897扔了1个地雷
言啾扔了1个地雷
荧荧影影扔了1个地雷
荧荧影影扔了1个地雷
春山春酒扔了1个地雷
春山春酒扔了1个地雷
春山春酒扔了1个地雷
张梓曦2扔了1个地雷
五味太黄丸扔了1个地雷
小声bb:你不愿意管别人私事?那是谁一上来就问人谢大人成亲没的?
待会儿继续二更。
。牛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