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一道消息响起,瞬间就让他脸上的愉悦神情僵硬住了。
“不好了!不好了!南国的兵从东侧攻了过来!”
什么?!
原本高兴的将军们纷纷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望向来通报的士兵。
有个本就比较暴躁的,上去直接拎住了士兵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士兵颤抖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听完后,营帐内的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大相信。
“这怎么可能,他们竟然没有守城?!”
“让他们不要令州城了吗?!”
众人着急不已,这这消息是真是假。
夏侯礼沉着脸,思索了好一会儿,立马问向一旁脸色难看的淳于长宁。
“军营中二十九营的人,你全都派出去了?”
淳于长宁不甘点头,重重咬了咬牙。
“该死的!”
他以为已经稳操胜券,便没有顾忌防守,直接派人进攻,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
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步惊澜竟然没有守城,而是转而来攻打他们军营。
如此,即便他们攻破了令州城,他们被步惊澜所截获,也将会功亏一篑。
“把所有人都叫回来。”夏侯礼吩咐着。
周围的将军犹豫起来,胜利就在眼前,要是能够拿下这一座城,趁着南国人还会有所反应,之后必是如履平地,畅通无阻,定能接连拿下几座城池。
他们犹豫的时候,淳于长宁忍不住低吼,“立刻!”
“是是。”
前来通报的士兵匆匆出门。
淳于长宁脸色难看,气得直接重重锤了一下桌子,其他的几位将军同样也是不甘又愤怒。
嘴上不断的在咒骂着步惊澜,不是在骂他狡猾,就是在骂他惹人厌。
整个营帐之内,除了夏侯礼之外,个个都是一脸的抑郁。
夏侯礼嘛——
他拿着折扇抵在下巴,桃花眼微微挑了起来,带着意味深长的感觉。
他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池南王竟然如此厉害,还如此胆大,要是他们留下但凡一营的人,到时候,既失了城池,又失了人的,就是南国的池南王了。
“啧,我这位老乡找了一个厉害相公,怪不得不舍得跟我离开。”轻笑一声,他慢悠悠离开,背影看起来颇为潇洒,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
淳于长宁看到了,只是冷笑了一声。
……
城守住了,人也没有少一个,反倒是让宁国的人无功而返,淡淡地打击了宁国人的士气。
这一战,无疑让步惊澜的名声更显,令州城的士兵百姓都几乎将他视为神的存在。
可偏偏在这一声又一声的高洁称呼神的呼唤,又起了一道声音。
——南国丢失的城防图,其实是被池南王的王妃偷走,且卖给了宁国人。
这谣言一出,瞬间席卷了整个令州城,包括整个南国军营。
步惊澜闻言不过冷笑,并不在意,他知道,到底是谁偷走的城防图。
“将军!将军不,不是……卑职只是见吴姑娘可怜,再且,吴姑娘也只是来拿走他爹的遗物而已,东西不可能是吴姑娘偷的。”
连将军跪在步惊澜的营帐内,百般为吴云霓辩解。
步惊澜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了他的面前。
哒的一生,连将军看到了扔在他面前的东西,是一个木头雕刻的玩偶,这玩偶他也时常能见到,只有吴老将军才能雕刻得出来。
“这是在本王营帐中发现,你倒是说一说?是怎么回事?那日你可曾带着她来过这一带?”
连将军愣住,一瞬间立马就想起,当时的吴云霓来过这一条路。
他脸色瞬间煞白,不知该如何解释。
步惊澜有些失望的闭上眼,他揉了揉额头,吩咐亲卫。
“鞭笞二十下,降职副将,让他长长记性。”
“是。”
连将军被拖了下去,脸色一片死灰,即便留下了一条命,可以想到是他差点害得整座城的人都死了,他便有着深深的愧疚和痛苦。
在他被拖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几个将军接连而来,跪到了步惊澜的营帐前。
他们齐齐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用着洪亮的声音请求着。
“恳请将军处置叛徒!”
一声高呼,瞬间就引得所有的士兵都看了过去,所有人都不确定,那城防图到底是不是白落幽偷走的,可以回想到确实只有白落幽能随意见出步惊澜的营帐,再加上也是白落幽造成了眼下宁国和南国相对的战局情况,士兵们心中也是恼火,但是不敢违抗步惊澜。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处置叛徒的呼唤声之中,步惊澜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扫望众人。
他的出现,顿时就让其他将军们的呼唤声弱上了不少。
大抵也是因为他周身的气势太过强大,只是扫过来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忍不住发抖。
唯独其中稍微年长一点的老将军仗着自己的资历大,和步惊澜稍微有点关系,依旧高呼着。
“恳请王爷处置偷走城防图,卖给宁国,差点害得令州城的人,给众位士兵,也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目光微微下落,渐渐不满,染了冰寒,他冷冷的望着这位老将军。
“你倒是与本王说说偷走城防图的人是谁?”
“自然是您的王妃。”老将军丝毫不觉恐慌。
周围的将军们见了都有些佩服,这要是换作他们早就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步惊澜不言,沉默了下来,但他的周身却散发出了一股颇具压迫感的气势。
老将军原先还有些得意,自以为自己压住了这位主将,可随着步惊澜越发的沉默,周围的威压越发的强大,让老将军的那把老骨头都有些撑不住了。
他硬着头皮,必须开口说的。
“王爷,必不可再姑息养奸,还请立即动手处置叛徒!否则日后空会酿成大祸!”
“呵。”
步惊澜冷笑了一声。
“你说偷走城防图的人是本王的王妃,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何证据?”
“证据……”
老将军瞬间就卡了壳,他还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因为最近军中传起了谣言,又想起了是白落幽害死了宁国的二皇子,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对白落幽十分的厌恶不息,这才前来要求步惊澜处置。
他想不到话,一旁的一个年轻将军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
“整个军营之中,只有王爷的王妃可随意进出王爷的营帐,除了她之外,只怕再无旁人能够接触得到城防图。”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压更低了。
低得年轻将军立马就闭上了嘴。
“照你这么说,不是本王的王妃偷走了这城防图,便是本王将这城防图卖给宁国不成?”
冰冷的话语溢出,将军们立马瑟瑟发抖。
“卑职并无此言!”
步惊澜冷笑,给了身旁的亲卫一个眼神。
那亲卫跟在他身边久了,一个眼神就懂得了步惊澜的意思,片刻之后就把被打的半死的连将军带了上来。
连将军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但好歹还有些意识,也还能开口说话。
“说,是谁偷走的城防图。”步惊澜开口。
“是……是吴姑娘……”连将军奄奄一息说道。
缓缓地,连将军用的虚弱到马上就要晕过去的语气,一点一点的解释起来。
众位将军原本还不相信,直到那木雕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不由得错愕起来,毕竟他们对吴云霓的印象向来是懂事又聪慧,只是稍微有些小家子气。
而也就在此时,有人在军营外的树林发现了吴云霓的尸体,尸体被抬了上来,看到了那宁国匕首,他们就是不信,恐怕就是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