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溃明军之后,卢裕立刻让四名终结者分成两队去堵截码头的船只。
等明军溃兵逃回了天津,那些准备在码头过夜商船肯定会第一时间拼命逃离。
大船需要纤夫拉动,而四个终结者都带着汤普森,只要把上下游一卡,冲锋枪火力封锁,对方根本没法跑。
卢裕则赶紧回了营地,想要搬运码头的物资可是需要很多人手的。
晚上六点多,天津卫
随着三三两两的溃兵陆续逃回,天津卫也顿时人心惶惶了起来。
李崎虽然只是个游击将军,但他叔父是中枢重臣,在天津这个油水丰厚的地方也能够捞到不少钱。
因为银钱充足,他手底下就养了上千营兵。这支粮饷较为充足的部队战斗力还行,比一般参将的直属部队都要强悍,可谓是天津最主要的战力。
而也正是因为有李崎这支尚算听话的劲旅,天津巡抚的标营就没有再花钱组建。
天津卫原定兵额四千六,实际上也就一千五左右,剩下的那些卫所兵也跟奴隶差不多,根本没战斗力。
现在天津的主要战力被流贼打崩,城池几乎就等于是不设防的状态,当官的都要急疯了。
当天津卫指挥使命令各级将官赶着叫花子卫所兵上城的时候,城外的码头那边却忽然激烈喧哗起来。
听闻了官兵大败,有许多船只纷纷逃离天津码头。
但除了最先跑的三十几条中小型船只,剩下需要纤夫拉拽的大船却全部被流贼拦截下来。
听一些逃回来的纤夫说,上下游都有流贼拦河。
有些船主见对方只有两人,便让护卫上去剿杀。
结果对方火器犀利,完全无法对抗。
在瞬间死伤了十余人后,众人尽皆逃散,那几条跑的最快的大船便被扔在了那里。
现在码头上人心惶惶,许多人跑到城下想要进城。
身穿红色官袍的天津巡抚崔尔进登上城楼,看着下面拥挤嘈杂的人群,面色十分难看。
“大人,现在应该怎么办?”指挥使刘举力一脸惊慌。
这家伙是世袭的指挥使,除了会欺压百姓虐待士卒以外什么也不会,完全就是一个草包。
“刘指挥使,流贼皆是乌合之众,我等只需固守待援即可。
你且好好激励士卒,务必使他们用命守城。”崔尔进对这个废物指挥使也很看不上,但现在无人可用,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这些人?”刘举力指了指下面的人群。
这里面可是有不少豪商乃至路过的士绅,其中不乏有背景深厚之人。
“放下吊篮,将士绅豪商接进来。”敌情不明,崔尔进不可能开城门,只能是这样处理了。
就在天津人心惶惶之际,卢裕已经带着六百青壮赶到了天津两里之外。
因为第一次打仗而紧张不已的青壮们下意识聚到了一起,一条火龙就在平原上缓慢变成了一大团火球。
奶奶个腿的,果然是乌合之众,组织度连卫所都不如,光是集合这些人就花了他一个小时。
为了壮大声势,也为了给这些人壮胆,卢裕让这些人把营兵丢弃的武器盔甲全部捡来使用。
手上拿着家伙事,众人才算有了些信心,走路也不再磨磨蹭蹭。
这倒不是卢裕小气不给仓库里的装备,实在是这些人太水。
那些崭新的盔甲兵器在他们手里和烧火棍其实也差不多,还不如先用明军的武器,反正这些营兵的装备也还不错。
身披重甲,一袭红披风的卢裕策马登上一块小土坡,远远见到城墙上火炬林立,似乎有不少人头攒动。
掏出望远镜仔细搜索,他很快就发现了身穿绯色官袍、头戴乌纱的崔尔进。
那老头子旁边还有个白白胖胖的将领,一身山纹甲都被撑大了一圈。
码头上人群混乱,人们奔走呼喊,都在往另外三面的城墙下跑。
看着那些瘫痪在河里的船只,卢裕顿时喜笑颜开。
窝棚区倒是比较安静,那些流民见了卢裕等人也没啥大的反应。
他们只剩一条命了,贼兵来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根本不担心被抢掠。
而且,有些人心中反而有点想从贼的意思。
这里有卢裕急需的各种物资,干了这一票,他就能直接南下入山东,路上甚至都不用去抢粮。
“老四,你去放一梭子,把城门打烂就行。”卢裕一挥手,身后一个扛着m2的甲兵立刻跑出,出了人群就开始架设机枪。
卢裕改了主意,他已经不准备打天津了。
白天见到城外流民悲惨,他才脑子一热想打天津泄愤。
现在冷静下来了,他自然不会干惹怒明廷的蠢事。
两分钟后,随着一阵“咚咚咚”的枪声响过,两边之人都炸开了锅。
明军方面是因为城门被打成了一摊木屑渣子而惊恐,流民方面则是单纯因为己方有这种大杀器而惊喜。
一时间,流民军士气高涨,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明军则有了崩溃的征兆,皆是哗然不止。
卫所兵可不是营兵,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流贼祸害家人,他们连城都不会上。
刚才因为流贼人少而产生的一点士气全消,个个开始惊慌四顾寻找退路。
“快用东西堵住城门!”崔尔进也是大惊失色。
虽然已经听溃兵说过流贼火器犀利,但他只以为是那些丘八想推卸责任而故意夸大事实,根本不相信流贼真有什么大威力火器。
现在,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天津城头毕竟有十几门大小弗朗机,卢裕不打算让青壮就这样走近挨打。
他让老四把那些火炮一门门点掉,然后带着几骑直接奔至城下百米外。
“管事的人在不在?!”卢裕拿着个铁皮喇叭高声呼喊。
“汝是何人?!”正因为火炮被摧毁而心惊胆战的崔尔进故作镇定。
“一流民尔,不足挂齿!”
“汝欲何为?”
“你们不出城,我就不攻城,如何?”
“......”
“哒哒哒!”二号在卢裕的示意下用汤普森打了一梭子,子弹将城楼砖瓦打得崩裂乱飞。
“这位大人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攻城也只是不忍看到血流成河罢了,可不是打不下来!”卢裕笑着大喊。
“简直混账!”崔尔进被属下护着躲进了城楼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大人,这流贼火器实在犀利,咱们不可硬来啊!”刘举力早已快吓死,此时连忙凑上了劝说。
崔尔进很想训斥这贪生怕死的东西,但一想到现在的敌我实力对比,他却是说不出半个字。
见巡抚已经默许,刘举力赶忙出去大喊:“好汉自去便是,我等绝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