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开？这么说你很有把握了？”乔语嫣两眼冒光。
有一半的几率会死，其实这个成功率不算高。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要么生要么死五五之数呗，不要抱太大期待，我说过了只能尽力而为。”
“我知道你是一个凡事都给自己留余地的人，放心好了，不论结果，事后都按照你的想法去了结。”乔语嫣两眼直溜溜地看着我，“想不到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城府很深的样子啊，让人捉摸不透。”
毕竟是转世过一次的人了…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和香香的再遇改变了自己今生今世的人生轨迹，许多事情变得更加成熟了吧。
这个想法把我吓了一跳，我的变化难道很明显吗？芊芊肯定知道的。
“嘛，小心无大错…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连累我的家人…”
“不管怎么样…”乔语嫣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拜托你了，其实…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说得再多，也只是希望你能够顺利完成手术…”也就是说失败的话，会大大的失望，然后勉强假装不会迁怒到我身上吧。
哼…这家伙明白明着对我威胁“救不活他你给我等着吧！”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换了一个说法。
“手术可以开始了，你们到外面去等吧，不要打扰我。”
设备接入神经系统，任何人接上去都会有反应，只是大小的差别而已。
“嘶——”
把通电的设备插到身体里，连接上神经中枢之后，剧烈刺痛的感觉忍不住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真是个笨蛋，莫名其妙地受这种罪过…”唉…叹气…真后悔…
算了…一切都是为了芊芊…我可以让世界对我失望，但是不能对答应芊芊的事情食言。
设备流通到能量之后开始运转，把方向对准屏幕上的透视图显示的伤口的位置。
隔空形成锋利的刀尖，对，有没把手，没有柄，只有无形却锋利的刃，就像是风刃一样，直接在身体里形成，甚至没有穿透皮肤。
慢慢地绕开所有的血管，器官，直接把弹片切得更碎，导向身体外侧…
“锋利的空气刀？”
虽然看不到，但是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强大的气流汇聚到一个点之后，形成了没有实体却锋利无比的刃，用这个动手术也真够累的，我明明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这种事情一定要我来做？其他人真的做不到形成空气刃吗？
摇了摇头。还是专心眼前的事情吧。
该死的…本来就累得感觉只剩一口气了，现在还在继续透支着。
这种细活非常伤神，因为精神一个不集中，空气刃形态崩坏了的话，内脏和血管就全被绞烂了。真是悬崖上走钢丝啊。
我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在我看来，我的命比这个什么豪门家主要重要多了，因为我有芊芊！
罢了…对着透视图小心翼翼地操作着设备，看上去已经离成功不远了，弹片已经被切开到了可以导出的粉末状，和器官也没有相连的部分，剩下的就是让他和淤血一起从伤口处流出体外就行了。
以气引导血流，在这种情况下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比踏风的手法要细腻很多。
“剩下的就是医疗可以护理的程度了，乔家主，你精贵的命，肯定是最大手笔的护理，我也不多做无用功了。”病床上的中年男子在麻醉药的作用下没有任何意识。
“为了这么个家伙累死累活的我，真是个笨蛋…”能交差就行。
把设备拔下的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短路，“精神一松懈，疲劳就涌上来了。”两眼直发黑。
感觉透支的不仅仅是精神和体力这么简单，而是整条命了。为了可以向芊芊交差，自己也真算是拼了一口气，考虑了一下到底有没有因为救活了一个人而感到满足？答案是完全没有，也就是说，不是因为芊芊的话，你死了就死了吧，乔家主。
强行透支的下场就是——
“身体完全当机了…强撑下去也没意义…”
有的时候晕倒的时机再怎么不对，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好在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进来，我至少可以享受到一回被抬上床的待遇吧？
醒来再说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雾里看花花非花——回梦心咒的简单催眠咒语。
“回梦心咒的世界…”终于还是回来了。“壁画一样的图形还在。”依然是两道风围绕着中心，也许把它理解为武功秘籍也不错，虽然我还看不太懂。
“不用这么心急，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香香！”这甜美的声音让我的心情一阵激动，“你在哪里，我知不知道好想你！”
“嗯…我知道…不过…暂时，我还没有办法回去。”
“你到底在哪里？”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放心好了，不会过太久，我一定回到主人身边。”狐仙姐姐的倩影缓缓地在回梦心咒漆黑的世界里移动，飘然如仙女。
“香香——！”但是扑上去却落了个空，不管再怎么真实，这只是一个梦境的世界，思念相同的爱人相互托梦而已…心里一阵失落。
“月女的灵魂倒影越来越清晰了，主人没有对她下手吗？”
“芊芊？没有…我又不会化身成推土机…”我们这种纯洁的感情，似乎还不应该打破。
如果记忆碎片能倒影出完整的形象，说明心灵的交融，永志不渝。
“也是哦，主人完全变成一个小受了，每次都要我在上主动…”
“呃…”不由得老脸一红，“那个，你经验比我丰富嘛…话说，难道想要达到碎片完全清晰的程度，一定要啪啪啪吗？”我指了指香香的记忆碎片。
“你也可以不这么做啊。”
心里一喜，这么多碎片，每个代表一个女孩的话…那场景简直不敢想象，桃花运也要变成桃花劫了…
“你看，月女就只差一步之遥了，大概主人再哄一哄，碎片就点亮了，意味着月女与主人死生契阔，矢志不渝。你不推倒她，就守一辈子活寡呗。”香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而且，这么做可是征服女孩子的捷径，不然，每个都要精神恋爱，那时间轴不知道要拉得多长。”
“这种为了正义的伟大事业而去推倒的设定，我应该高兴呢，还是难过呢…”
应世界之崩坏而把妹…实在是一个很难让人振作起来的理由。
“呐…香香…你说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这种事情在我头上啊？而且之前那个和我一模一样却和我清晰地对话的家伙是谁？
“你就是你，我的主人呗。”
“你说过…你不能接受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
“嗯…”香香俏脸一红，“…我生生世世都是主人的人，我们也相约了要生生世世爱的。”
“那…难道过了千年，轮回之后，我还完完全全是过去那个我吗？”你指的，那是曾经的我吧，姑且算作轮回之前。
“至少，样子是一点没变…”香香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不过，根本没有什么触感，“就是年轻了一点，不过也很可爱！”美少女嘴角弯起了迷人的弧度。
红颜一笑，倾国倾城…
“那根本算不上是轮回嘛…”因为就算是轮回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吧？
“不管怎么样，你都活生生在这里，不是吗？”香香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放弃了，“说一些别的事情吧，这些记忆碎片可以看做太极五行阵的进展，算上月女的半个，进度就是三十六分之二不到，还可能更低，不过，所有的记忆都会具象化的留在回梦心咒的世界里。”
“也就是说，这里还会出现更多精彩的东西喽？”
“嗯…”
这一片漆黑的世界…
确实让人很想往这个世界里加一些有声有色的事物。
“主人，这一世，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这是我的愿望…只有这一点，请你一定要记住…”说完这突然的表白。
“香香？”
佳人婀娜的身影在梦境里消散。
到底…她知道多少？为什么她没有进入轮回，我却经历了千年才重生？
算了，毫无头绪的事情想太多也没有用，还是想一想，怎么琢磨下芊芊心里想的什么心思吧。
早点把她追到手！让她承认女友的身份。
“风哥哥…”
“风哥哥，你没事吧？”
“风哥哥，呜呜呜，你别吓我，都是芊芊不好，不应该让你答应的，呜呜呜。”
什么什么！？这不是芊芊的声音吗？
啊啊啊啊，我没事！
我——啊嘞？
该死，发不出声音。
“风哥哥…其实，你送我你的心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
“可是，最近风哥哥突然变了好多，不过，我早就决定好，如果风哥哥平平凡凡的话，就陪着你，我们一起过小小的幸福日子，如果风哥哥出人头地的话，就给你找一个更能干的妻子，我…会祝福你们…的…如果可以的话，当一辈子的青梅竹马…也很好…”
什么鬼？这丫头在想什么东西啊？
该不会她的心结就是这个吧？
我去啊。是时候和她好好聊一聊了。
“风哥哥，只要你醒来，我就当你女朋友…”
真的？快给我动啊！我这身臭皮囊！
稍微冷静一下，用气息运转血液循环，好歹回复视觉，睁开眼再说！
“芊芊——”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眼前一片模糊。
“芊芊——！”这次终于吐出声音了。
不过再怎么模糊，最重要的身影也不会忘记的。
“风哥哥，你醒了！”一声惊喜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
“风月！”千夏也在。
“总算醒过来了。”秋湘月也在。
“什么？！牲口醒了？”好吧，原来大家都在。
“唔…”感觉强行醒来的代价就是浑身的剧痛再次袭击了大脑，导致天地都在转，恶心得想吐，“呵呵呵，感觉还活着真是不容易…如果再来一次，不救了…”
“放心吧，牲口，我爸没生命危险了。”乔语嫣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很轻松。
“不好意思，我一点也不关心这个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所有的事情，如果失败了，只能说他命数已定，如果成功了，也只是为了让我的芊芊知道，你的善良是没有错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芊芊的脸，“小丫头，我可是听到你的话才醒过来的，你是不是该兑现了？”
“还真是符合你这牲口性格的言论呢…算了，本小姐不和你计较，你也挺辛苦的。”乔语嫣伸了伸懒腰，“辛苦费打你卡里了，我穷，跟家里说和你交情好，所以是友情价，别嫌少啊，哎哟，累死了，回去终于能睡觉了，什么事都放下了。”
“我晕了很久吗？”
“有三天了，风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宁大小姐的眼睛里都是关切。
“还不坏吧…就是有点累。”
“那个…风哥哥，你说，你听到…我的话？”芊芊双手捂着小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芊芊刚刚有说话吗？”千夏问了问边上的秋大小姐。
“没有。”作为护卫的秋湘月精神一直都是比较集中的，所以大家一脸奇怪地看向了我。“你在做梦吧？我们所有人都很久没有说话了。”
做梦？
我倒的确是在回梦心咒的梦境之中，不过，那个声音真真切切是芊芊的。
“那个风哥哥，你听到的…是什么话？”芊芊扑闪着可爱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到。
“某人说听到我的表白很高兴，但是因为一个奇怪的原因拒绝了，还说这次我醒来的话，一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单纯地我在做梦。
“呀！？”芊芊瞪大了眼睛，“我我我我——我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啊…”
“这么说，你在心里这么想的喽？”
“风哥哥，你…怎么听到的啊？”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
“傻丫头，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彼此而存在的，所以心意相通，你还是老实地从了我吧！”原来是回梦心咒里的呼声。
“不要脸！”湘月冷哼了一声。
而另一边的大小姐…眼神幽幽地望着我，紧紧地咬着嘴唇。
感觉又有些头痛了。
因为接下来恐怕又会是——
“千夏，既然他醒了，我们把他接回家吧，静养的条件要好一些。”
什么？竟然没有被炎枪烧屁股？而且反而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嗯嗯嗯…说的也是。”千夏抿了抿嘴，“风月，你能走吗？”
“应该…没有问题。”
哎哟，心虚了，不敢看大小姐的眼睛。
没道理啊，我又本能般地开始逃避了么。其实我是不信大小姐对我有什么想法的，但是好像…有一点点可疑的样子…是我太自恋了吗？
也是，有些事情太麻烦，没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战略性回避是正常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