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记得有那么清楚。
如果不是当时为了证明他的确发了那几个帖子，又被人删掉了话，他甚至根本不会记得这几个代号。
顾庭鹤说完，淡淡地瞥了邹海运一眼，不再说话。
只是他的话，已经足够击溃邹海运的心理防线了。
看着这个把皮椅做得宛如王座一样的男人，邹海运咬了咬牙，才说道：“我说，我说。”
“那几个帖子，就是我用来黑安眠的。我看她不顺眼，所以要黑她。”
“是吗？”康泽夜笑眯眯地凑过去，轻声说道，“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好像也发过几个帖子啊？”
“晃音之前有好几个男网红，都被你黑过呢。男扮女装的，你骂人人妖，长得有些缺陷的，你就紧紧揪住人家的生理缺陷不放。”
“怎么？以前不黑女孩子，现在开始改黑女孩子了么？”
“就是我黑的！”邹海运闭了闭眼睛，想起罪魁祸首给他的那些钱，咬牙说道，“跟别人没什么关系。”
“是吗？”康泽夜笑了笑，说道，“那正好，你能拿这种钱，大概身上是没什么钱的吧？”
“正好我们也想告一个罪魁祸首出来让大家看看，肆意在微博上论坛里抹黑别人究竟是个什么后果。”康泽夜眼底笑意加深，“就是不知道，如果我们愿意提供法律援助的情况下，之前那些被你那样泼脏水辱骂的人，不知道愿意不愿意联合起来告你了。”
邹海运闻言，脸上的颜色瞬间退了个干净。
他抬头看向康泽夜，最终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说道：“是汤乔安逼我的。”
三天两夜节目，很快就播放到了第一天晚上。
看到宋知眠做出的饭，那些人都惊了。
段沛萱可高兴坏了，看到宋知眠过来，她下意识地就去拉宋知眠的胳膊，却被宋知眠躲开了。
躲开的动作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弹幕上却刷过了一阵心疼。
宋知眠自己看到那个动作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妙。
他倒也不是讨厌段沛萱。
更多是因为，他哪怕现在顶着女孩子的身份，可他到底是一个男人。跟段沛萱她们有太亲密的动作，之后他翻车的话，会很麻烦。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对段沛萱他们的影响不太好。
他怀着一颗即将翻车的心情，去看了弹幕。
【老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段沛萱要碰一下他就下意识躲开了？】
【啊……我以前倒是看到过类似的行为。不过那个小姐姐是从小就一直挨打，所以就很怕别人触碰她，因为害怕别人打她。】
【不会吧……】
宋知眠看着那些弹幕，默默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他觉得，已经没有办法跟上这些粉丝的脑回路了。
本来或许还有一些人觉得，宋知眠的动作带着点嫌弃。
但在弹幕的影响下，风向一下走歪了。
【呜呜呜，好心疼啊。我去了解了一下这个女团的情况，发现这个女团真不容易。安眠情况搜不到，但是付语兰好像是出道了五六次，都失败了。第一个女团出道第二天，公司破产了。第二次是参与101选秀，又失败了……我查了下，她今年好像都28岁了，家庭条件还不是很好。其他人好像也差不多……】
【感觉都是群有故事的人啊，联系安眠之前的时候的表现，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一点。明明年纪最小却像是大姐姐一样照顾其他的几个“妹妹”，真的好心疼啊。】
宋知眠的一个动作，引发了一串的连锁反应。
虽然顾庭鹤会修学校的桌椅，但是相比较而言，还是一个长相精致漂亮的小姑娘，曾经受过很多苦这件事，更让人疼惜。
汤乔安看着宋知眠上的热搜，狠狠地将手里的电子烟扔到了地上。
他没有开灯，电脑显示屏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让汤乔安脸上的表情显得越发阴森可怖。
下一刻，他狠狠地关上了电脑。
第二天，三天两夜第二期被放出。
抽到了“喂猪”的任务卡，宋知眠倒是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只是笑眯眯地拿着竹筐和镰刀去地里了。
【这个温柔的程度，我觉得他不是要去喂猪，而是要去喂自己的情人233】
【对，我也觉得。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羡慕人还是羡慕猪。】
【还是羡慕猪吧，羡慕人有什么好羡慕的？还是说你会喂猪？】
镜头此刻切到了顾庭鹤这里。
顾庭鹤手里捏着的任务卡，已经变了一个颜色了。
【？为什么我感觉顾老师手里的任务卡好像变了一个颜色？】
【没吧，你看错了吧。我记得顾老师手里的任务卡就是这个颜色的啊？】
【我刚才翻了翻，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你们看，之前的那个颜色好像是绿色的，这个有一点点的粉色……】
弹幕上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邹海运抖着手给康泽夜看他和汤乔安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
看到那些聊天记录，康泽夜都被气笑了。
原来邹海运，不仅仅干这种事啊。
汤乔安身为网红，自然也是跟一些网红有合作的。但是他女粉多，所以偶尔跟女性网红合作的时候，他的粉丝经常会抨击那些女性网红。
而带头抨击那些女性网红的，正是邹海运本人。
他在汤乔安的指使下，带着那些粉丝疯狂羞辱那些女网红。
有些网红粉丝数量多，虽然因此多了不少黑粉，那种能黑得她们死去活来的，但是也还好。
还有些小网红，被骂得退圈，直接没再出来过。
如果说刚开始帮这个忙的时候，康泽夜还没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的话，那么现在康泽夜终于看出来了。
汤乔安，简直是为了红不要良心的了。
邹海运走后，顾庭鹤脸上的表情仍旧很阴沉。
“我去解决这件事吧。”康泽夜对着顾庭鹤道，“这些人，手段太脏了。”
娱乐圈里肮脏的事情，康泽夜已经见过太多了。
他跟顾庭鹤两个人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他本来以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可以淡然处之，没想到现在却破防了。
“等等。”顾庭鹤淡淡地说道。
“嗯？”康泽夜转头看向顾庭鹤，有些不解。
“节目播完。”顾庭鹤说完，点了播放。
康泽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会儿，节目已经播出到顾庭鹤和宋知眠两个人喂猪了。
“顾老师。”宋知眠看着顾庭鹤，笑眯眯地说道，“我进去喂吧。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没关系。”顾庭鹤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一脚踏入其中，“我来吧。”
他将原本属于宋知眠的竹筐也提了起来，拿进去喂猪了。
为了方便，顾庭鹤也将自己宽松的衣摆微微翻起来了一些。箍出一截劲瘦的腰。
就算是喂猪，顾庭鹤也做得赏心悦目的。
中午回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宋知眠将就洗了洗手，这才进入厨房做午饭。
【草，太心疼了，别人都不能帮忙的吗？】
【刚才罗以彤要帮忙，被安眠赶出去了。说厨房的油烟太大了，女孩子经常接触不太好。宝，你好好想想，你也是女孩子啊qaq。】
【男生们呢？】
【顾老师帮眠眠喂猪了，眠眠说顾老师辛苦了不舍得让顾老师帮忙。其他人又不会，只能看着了。】
乡下没有空调，如今又是在比较热的天气。
宋知眠热得额头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看起来更让人心疼。
好在，饭菜很快就被端上桌了。
即便如此，弹幕也好好心疼了一番宋知眠。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汤乔安“因为食欲不好想吐”的时候，那些人都愤怒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视频原来是什么！！汤乔安那个动作明显是捂鼻子的。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难受，而是想吐。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看出来了吧？】
【草，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真的觉得太过分了。要是我这么大热天的，这么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的菜，却被人嫌弃，我能骂死那个人。】
【无语了，这是在搞什么啊？】
到了下午，汤乔安做的事情更是犯了众怒。
等宋正明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汤乔安已经被挂上微博热搜了。
#作精汤乔安#
偏偏汤乔安的粉丝觉得不服气，还在这条热搜下努力尝试控评。
【不是吧，怎么就作精了？还不许人有点洁癖了是吗？】
【就是啊。本来去做了那种肮脏的任务，洗个澡就是应该的吧。难道因为是女生就可以不洗澡了吗？】
【反正我是觉得挺恶心的。临时改奖励就更过分了，我们乔安怎么说也努力编织了箩筐好吧？凭什么奖励没有我们乔安的份？】
【什么小破节目，我们还不稀罕呢。】
他们的控评引起了微博上的粉黑大战。
甚至有人把战火烧到了顾庭鹤这里。
有一部分汤乔安的粉丝是晃音的忠实粉丝。她们讨厌明星，却又极为推崇网红。
也因此，她们并不多看得起顾庭鹤。
【我仔细看了看视频，一开始顾庭鹤手里的任务卡是绿色的，后面才换成了粉红色。而小安一开始的任务卡是粉红色的，是顾庭鹤跟小安换的。】
【太过分了吧，一定是他提前知道了任务的奖励，所以才会跟小安换的。】
【这种人到底什么时候消失啊，不过是拿了个影帝嘛，有什么厉害的？】
微博上一团粉黑大战。
汤乔安的房间，汤乔安气得又摔了一个杯子。
“别生气了。”宋正明气得手都在抖，却还是说道，“明天就去微博上公开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都没想到，汤乔安能做出来这种事！
之前的时候，宋正明看着汤乔安野心勃勃的样子，还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这会儿看着汤乔安这般愚蠢的样子，他这才觉得，自己是捡到鬼了。
只是后悔无用，他只能继续带汤乔安。
“我不去。”汤乔安白了宋正明一眼，“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没给我什么资源，我凭什么听你的？”
宋正明直接被气笑了。
“好，不愿意道歉是吗？”
“那你就继续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