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我一下。”
顾深故作淡定地道,心里有一些慌,目光紧紧地锁着应夭夭。
眼眸里,只见应夭夭勾唇轻笑,黑白分明的桃花眸里粼粼生辉。
曾细细吻过的面颊一点点地在眼里放大,带着股清浅的桃花香。柔软的手臂落在脖颈,被轻轻压下。
顾深眼睛瞳孔微缩,应夭夭白皙的面颊,以及纤长的脖颈,眼睛睁得有些涩了,有些不敢再往下去看。
额头上一抹温热像是股轻风停留了一瞬,离开。
紧接着,是那股桃花淡香的远离。
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慌乱与怅然若失,顾深不加思考地就拉住了应夭夭的手臂,把人往自己身前拉了拉,使劲抱住。
同样带着桃花香的乌发在鼻间蹭了蹭,有些痒痒的。
“顾深?”
有些不明白他的突然冲动,应夭夭声音里带着些笑意,语气轻快。
心里有闷闷的,顾深不禁用力地把应夭夭往自己怀里抱,像是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夭夭,夭夭。”
那声音里,带着些沉闷,让人听着心里发涩。应夭夭便是如此,心里软了软,轻拍了拍顾深的后背。
也因此,更加刺激地顾深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骨骼像是被勒到,应夭夭甚至有种骨骼错位的感觉,身子一点点被狠命桎梏,应夭夭疼得挤了滴眼泪。
“顾深……”应夭夭轻唤。
顾深置之不理,力气反而更大了。
“……阿深,我有点难受。”
矫情的话应夭夭说不出来,但是,她现在只觉得快要被那双手臂勒窒息了。那一个显得亲密的,似是梦里喊过的称呼,也因此脱口而出。
闻言,顾深有些愣神,茫然地松了些力道,又马上回过神,紧了紧手臂,像是怕人离开。
“顾深,我不会走的。”
感觉顾深冷静了一些,应夭夭安抚他道。
“叫我阿深。”顾深压着声音道。
“……”
一丝红晕爬上脸颊,应夭夭演眼中尴尬一闪而过,嘴巴倒是闭得紧紧的。
太亲密了。应夭夭心里像是藏了个活火山一样,身体里的血管像是被烧着了一样,连脚底都是滚烫发软的。
等不到应夭夭对自己的称呼,顾深眼眸深了深,理智慢慢回拢,索性咬了眼前的白皙脖颈一口。
瞬间,就红了一片,顾深很满意。
“嘶。”
万万没有想到,应夭夭身子僵了僵,疼地咧了咧嘴,眼里也含了水光。
用了力气,应夭夭猛然把顾深推开。恨恨地看了一眼顾深,应夭夭一语未发地转身就走。
“……夭夭,等等我。”
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顾深一边用焦急的语气告饶,一边面上不由自主地带了些隐秘的欢喜。
知道应夭夭生气得狠了,压根不会回头看他。所以,顾深笑得有恃无恐。
至于方才两人的谈话,顾深只纠结了一下,便放开了。
左右,这些事情,他会派人去查的。至于一猫一鱼,虽然物种有些奇怪,但是以他和应夭夭为参照,似乎又不那么奇怪了。
因此,顾深一点儿也不在意一猫一鱼在一起可能会有的细节。
那是两人的事情,两族该思考的问题。
应夭夭冷静下来,想到两人,倒是觉得有趣,一鲛人,一猫妖,一猫一鱼。若是她没有记错,猫是讨厌水的吧?鱼,也不能适应过分温暖的地方吧。
啧,倒是成了妖,会免去很多烦恼呢。
“夭夭,你等等我。”
上前去牵应夭夭的手,被挣脱了几次,终于成功地牵到。
余晖在他们身前落下长长的影子,微风扫过,衣摆微动。
“夫人怎么还没回?”到了申时,小四看着外面的日光往西,不禁往外看了几眼。
“夫人今天和先生一起出去的。”雪兰在一旁道,小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窝在了她怀里。
“好了,你们就不要在这儿干念着了,去门口看看,不行去找一下夫人。”
小五给客人奉了茶出来,看见两人围在一起小声交谈,不禁提议道。
“嗯。”小四点点头,转头问雪兰,“你陪我一起吗?”
“小孩子。”小五嗔了一句,目光落到雪兰身上。
“我,我也去吧。”
雪兰点点头,把白猫放下,也跟着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小五这才舒了口气,往回走。
“锦棠姑娘,您怎么在这里?”回到屋里,小五有些奇怪地问道。
“……”
正四下观察的花蔷愣了愣,马上意识到小丫头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怎么在这里?”
一时想不到如何回答,加上不清楚两人之间的交际,花蔷有些忧心。
万一自己被戳穿身份,岂不是太讨厌了。难怪这人刚刚用那种表情看自己,幸好,自己心生警惕。
“自然是,为了那宝贝姑娘了。”
既然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看起来也像是熟识,想必是知道自己的的真实情况。
既然如此,也会为自己保密吧?
这样想着,花蔷不禁仿照着锦棠以往与相熟之人的方式,再根据眼前小丫头的反应为参照,好好拌上这么一次。
自己若是立了这次功,她也就没有理由再把自己留下了吧?
刚刚听她们的话,眼前的人是叫“小五”吧。
花蔷戴着锦棠的面容,语气淡然的道,“小五姑娘。”
听到眼前人喊自己,小五不禁攥了攥手里的托盘。她听出来了眼前人话音里暗藏的意图。
她想让自己帮她隐瞒,小五想。
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她们之前是朋友,确实不该为了小事而翻脸。
朝“锦棠”点点头,小五给她添了茶,小声道,“夫人待会就回来了,还请锦,不,红纱姑娘见谅。”
“那就麻烦了。”花蔷眯起眼睛笑了笑,一脸志得意满。
就像是,她真的是那异国公主的母亲一样,终于要随着飞上枝头的女儿进金窝窝里一样。
拿了托盘下去,小五心里有一些的不舒服。但是,锦棠曾经帮过自己,捏了捏手心,小五让自己慢慢冷静了下来。
看着窗外的玉兰花一朵一朵地结着玉白色,小五伸手摘了一朵下来,很好闻的香味。
正巧,这时青栀与应淮(即是花朝)从学堂结伴回来了。
自上次应淮忽然化形变成大人,身子像是抽条一样地长了起来,应夭夭便对外宣称自己早先领养的“花朝”已经被认回去了。而现在的,是应淮。
但是应夭夭不知道从哪里得出的结论,男娃一定是要去学习,不去学习就是没出息。
于是,可怜的顾深,刚刚化了形,就被应夭夭打包着去了书院里学习。为了不让他觉得“尴尬”,应夭夭特意把他送进了不同于小孩进的学堂,而是正常年龄段人们进的学堂。
里面的人,无一不是有了较深厚的知识积累。也行好,随着应淮的身形抽条,他的智力也越来越好,曾经有些含糊的东西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甚至,他可以在兼顾学业的同时,灵力一天天地深厚。
这点让小四特别的羡慕。小四很想扯着老天的衣袖,问一问为什么自己没有这种福利待遇。
曾经陪他的青栀,这时算是他的半个陪读,剩下一个半的,便是应夭夭特意去给他找的。
小孩叫应时,本出身书香门第,但因父辈得罪了人,家中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一个。
因着父亲的事,他也被邻里的人避嫌。逼着逼着,应时就那么巧地这应夭夭碰到,然后被应夭夭接回了府里,被安置在应淮左右。
尽管,应淮几次背着青栀,和应夭夭反映,自己并不需要这些。
但应夭夭坚持。
回来,应淮走在前面,身后一人拎箱笼,一人拿笔墨等……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一幕,此时似乎也变得有些温馨了许多,小五如是想着。
“应淮。”
“小五姐姐。”应淮礼貌地道了一声,低头间,乌黑的眉微微敛了敛。
“你帮我接待屋里那人,我去劝夫人,许你远游的事情。”
小五犹豫了几瞬,还是眼中含着坚定地与应淮承诺道。
“那多谢小五姐姐了。”应淮眼眸一亮,不顾身后两人的慢吞吞,自己率先过去了。
看着匆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应淮,小五小小地担忧了一下下,又有些担心自己做了错事。
只是,万一呢,万一外面并没有什么事情,应淮也能平平安安地从泥泞里走出一片崭新的天地呢。
到时候,若是不成,自己和小四也是可以帮衬一二的。
这么想着,心口却依然有些憋闷。
捧着朵玉兰,小五也五了门口。
于是,应夭夭回府的时候,门口便一、二、三的三个桩子。
应夭夭唯一庆幸的,这是在屋里,没有关系。
“夫人,您回来了?”小五和小四齐声道。
一旁,雪兰笑眯眯的,似乎在这时,看向有些像是一直进化了的小猫。
带着股懒洋洋和懒散的舒展。
顾深原本是想要好好回到府里,借着气氛正好,和应夭夭好好温存一下的。
顺带,顾深很想就曾经的事情,给应夭夭好好科普一下。毕竟,他们两口子的事情,顾深不希望这些,会是应夭夭从其他人口里得知的。
现在,因为这殷切的三人组,顾深的两个计划倒是一个没落地全没了。
心情有些差,但不至于显在脸上。
几人往里面走的时候,小五体贴地把府里的事情一个不落地全讲给应夭夭听。
“你说,那人,自称是女主的母亲?”应夭夭有些惊奇了。
也因此,应夭夭之前的猜测有些摇摇晃晃了起来。
比如,李翡的到来,到底有没有与那件事有关。应夭夭倒是想,若是有关,似乎事情也变得简单了起来。
但是,万一不是呢?
顾深看着应夭夭皱眉,心情倒是有些好。
屋里,李翡早早地被叫了过去,应淮也陪在那里。至于理由,便是小辈的帮忙照看一下。
应淮自走进去,便有种想要炸毛的感觉。
明明感觉其中一个是花妖,但应淮的心给了他警示。
花蔷披着锦棠的脸,“慈爱”地一手拉着李翡的手,在应淮进来后,那笑就更灿烂了。
李翡把自己的手收起来,感觉有些怪瘆人的慌。
李翡自己是公主,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在她自己看来,自己算是一定程度的见多识广了。
但是,眼前的女子给人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多年的经验让她竖起了全身的戒备,一边忍受着女子的手,一边默默告诫自己,露出一副真诚的笑脸。
幸好,李翡甚至有些感激进来的男子了。
男子背光而入,待走了进来,李翡才发现,男子的脸很好看,像是最厉害的工笔画画师画出来的,眉目精致,一双桃花眸子温柔克制。
李翡愣了愣,有一点点的后悔。
急切想要知道眼前男子的名讳,但是注意到身侧女子同样灼灼的目光,李翡沮丧地垂了垂眼眸,一副羞涩的样子。
不管这位是谁,好歹留一个好印象再说。李翡这样想着。
于是,在应夭夭几人进来前,几人就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时间不长,但足够应淮如坐针毡了。
应淮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住,女子灼烫露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应淮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因为,应淮明确地知道,看上自己的两个,一个是花妖,一个是据说身份很厉害的人界女子……
应淮一个也不喜欢,不满地在心里捏起了小人人,暗戳戳地希望能有个人出现解救自己。
他虽然讨厌这种注视,但是,他更想出去看看。
前几日里,他化形后的两天,族里来了人,给他后补了成人礼。
是一只名叫千冬的家伙,应淮不是很喜欢他。因为男人看他的眼光带了些许的高高在上和不满。
我他妈也不想看到你们好不好。
在男人以一种类似施舍的态度看他时,应淮果断地暴走了。
当然,男人走之前,应淮在心里暴走,男人走之后,才把“暴走”给化为实际。
应淮那天,“暴走”的表现方式为,喝了酒,食量增加吃得更多一些,似乎也没有其他的表现。
但这样,已经让应淮心里暗暗打嘀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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