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话题的后果是,鹤衔灯被珠世拉着复查去了。
“检查我是没意见,毕竟这也算是为你的研究做贡献,但是……”
鹤衔灯双手抱胸,像个即将被猪拱的白菜一样蹲着瑟瑟发抖:“为什么愈史郎要跟过来啊!”
愈史郎:“我怕你图谋不轨。”
“谁会那样啊你这个昆布!给我老老实实的去乌冬面往里待着啊!”
珠世:“……哎。”
她苦恼的捂住脸,只觉得头疼。
“总而言之。”愈史郎道,“我一定要盯着你。”
被愈史郎一激,鹤衔灯反而舞起来了。他低着头,伸手撩开袖子,露出了一节苍白的手臂。
“呼呼呼。”鹤衔灯挤着嗓子,憋着劲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小气泡音,“你不要后悔哦。”
“我能后悔什……?”
愈史郎刚开口,还没说什么就闻到了一股惑人的血香。
“喂!”他捂着鼻子,甩头努力保持清醒,“你作弊!?”
鹤衔灯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
他刚抓破了自己的手,抓痕从手腕一直走到手肘,,像是刚烧好的白瓷上突兀的出现了不少红色的裂纹,虽然很好看,但也多于到极点。
“嘻嘻嘻。”鹤衔灯猛地把手抬高,笑道,“我才没作弊呢。”
“这是谋略,这是智慧,这是知识的力量!”
他又用力的往手上一划,这下可好,原本就够惨烈的伤势被这么一折腾看着更凄凉了,鹤衔灯手上的皮肉翻卷着流淌下大颗大颗的血珠,滴滴答答的烙在地上,转眼化成了无数幻影压到了愈史郎面身。
“血鬼术·蜂介。”鹤衔灯故意把每个词末尾的音节拖得长长的,“乱血·视觉噩梦之香!”
在鹤衔灯恶意满满笑容中,愈史郎的懵了,他伸出手往空中挥了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珠世小姐……好多珠世小姐……”
下一秒,愈史郎双手合十,带着满足的微笑倒到了地上。
莫名被圈的珠世:“……”
她看向鹤衔灯,这孩子现在正抱着自己划烂的手在一边跳脚,一边嘟囔着好疼好疼一边在用蝶子疗伤。
“你这是把我的血鬼术改成了什么?”珠世拿了块干净的布捂在鹤衔灯的手上帮他把血擦干净,“为什么愈史郎是那个反应。”
“哎呀!”鹤衔灯吐吐舌头,“你的血鬼术是让别人看到不可思议的花纹,我研究了一下,把花纹改成了对方最想看到的东西。”
“不过我实践过,我发现对方最想看到的东西是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出现在面前,还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那种!我感觉特别的可怕,所以……”
鹤衔灯凑过去盯着珠世道:“我就把你的血鬼术的名字改掉了。”
“啊……”珠世偏过头看着倒在地上再起不能的愈史郎,老久没有说话。
“不过你的血鬼术都好麻烦啊。”鹤衔灯又开口了,“一定要弄出伤口嘛?治疗很麻烦的,蝶子一发动可是全身上下无差别的治疗哦。”
他把手搭在肚子上叹气,怏怏不乐道,“那我现在不是又要把我的胃给切掉了嘛……”
“其实我一直想说。”珠世正在把愈史郎搬到床上去,她刚给愈史郎掖上被角,转头就听见了白色鬼大言不惭的发言,只好出口回了句,“没这必要。”
“啊?”鹤衔灯呆呆地看过去。
她把手指按在脸颊上,垂着眉毛开口:“把胃切掉这个行为实属不智。”
“可是我怕我忍不住嘛……”鹤衔灯嘟囔起来,“我家可是有两个稀血在的诶。”
珠世啧了声,一把拉过鹤衔灯的衣领把他往房间里拉。
“有的时候我和你真的合不来。”珠世把鹤衔灯按在床上,为了防止他挣扎还拿了几撮绳子把他扣住,“拜托你遵循一下医嘱吧。”
“我也觉得在这方面我跟你没有一点共同语言……”鹤衔灯用很小声的声音嘀咕,“一点都没有。”
诚然,他和珠世相处的很是愉快,但是在某一方面,珠世和鹤衔灯的分歧甚至比鹤衔灯和愈史郎还要严重。
这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珠世崇尚科学,而鹤衔灯推崇神学。
“也许当时你可以清醒和神明有关。”珠世抽了一管鹤衔灯的血,“但是神是不可能一直灵验的,你还是要靠靠自己。”
“呜。”鹤衔灯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的声音闷闷的,“可是除了信仰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最起码对自己的身体好点。”珠世端过一杯茶,“给,我加了很多糖,有那个血鬼术你可以吃的来的吧。”
“咕呜……”鹤衔灯拿着小杯子吹泡泡。
他垂头丧气的,像一个还没开出点花就被大雨给打到自闭的小白花,缩着肩膀一抖一抖的,老半天了就是不说话。
许久,鹤衔灯才来了一句:“……不好喝。”
“总之以后不许这样。”珠世把鹤衔灯喝干净的茶杯放到一边,拍拍他道,“先不要说这能不能起到作用这点,你把你的胃切掉了还要专门分神过去控制不让他愈合,这在打斗的途中不是很占下风吗?”
“不用反驳,我知道的,你老是去招惹鬼杀队。”
鹤衔灯:“啊。”
他刚想说话就被堵住嘴了,只能随着珠世的话点头又摇头。
等珠世放开,鹤衔灯才敢压着嗓子反驳了一声:“我每次遇到他们都会跑掉的啦,所以也没有受伤。”
“而且鬼的话怎样都没关系了啦。”
“……那也不是这样。”
珠世叹口气。她把刚才从鹤衔灯身上提取过来的样本收拾好抱在胸前正打算走,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那叠本子轻轻拍到了鹤衔灯头上。
“唔?”鹤衔灯迷茫的抬头。
“你好像说,你最近都会在外面活动,对吧?”珠世摁着他的发旋道,“那么帮我取一些鬼月们的血吧,你知道的,我做的药需要一些数据。”
“我是出来找医生的,我又不是来干这种事,而且你的药明明到现在都……”鹤衔灯抓着被子,指甲往里面越抠越紧,“……行吧。”
他犹犹豫豫道。
珠世把手放下来:“听起来好像时间很赶。”
“那也不会。”鹤衔灯认真的解释,“我知道一个家伙,虽然不是医生,但他有很多有用的药,虽然我给他写了信请求碰面,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没。”
“丸月的病急不来呀。”
“的确是这样。”说完话,珠世突然笑了,她笑起来一直都很好看,嘴唇向上翘起像一道弯弯的桥。
“啊。”鹤衔灯不免看呆了,“好……”
“怎么了?”珠世看他。
“没什么。”鹤衔灯迟疑了片刻道,“对了,珠世小姐,等下陪我去逛街吧?”
“我以为那只是找你的借口而已。”
“什么?”
“没什么,等我一下就好。”
珠世拍拍鹤衔灯的脑袋,在鹤衔灯看过来的时候戳了下他的额头,然后慢慢悠悠的走掉了。
“啊呀……”鹤衔灯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的脑子里一片乱蒙蒙,还没理清里头咕噜咕噜乱转的毛线团,他的被子里挤进了一只猫。
“啊茶茶丸!”鹤衔灯把猫猫抱起来猛吸了一口肚子,他把头埋进软软的毛毛里,哪怕脑袋一直被猫爪子踩来踩去也没在意。
“怎么办呀茶茶丸……”白色的鬼和花色的猫咬耳朵,“真的好像呀……”
作者有话要说:【致■■的一封信】
鬼其实有很多都不算很在意自己的身体。
比如说我。
比如说珠世。
我和她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关系而已,她做的实验……感觉比我做的还要厉害呀。
不过我总觉得珠世的血鬼术就为了是防着像我这种没有灵感没有创意就知道剽窃的鬼定做的。
要把手破开真的很痛啊啊啊啊啊!!!!!
我说过的啦,我很爱学习的,当年因为没有办法出去玩,就只能待在家里面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
虽然有很多都没看懂,可能是因为我太笨了。
这个优良的传统一直到了现在也伴随在我的周围,哪怕到现在我也会很努力的去学习,不管是呼吸法还是血鬼术,我都有很努力的去练哦。
不过要学的话其实都是靠蜂介和蝶子……
先拿蜂介大致的定一个个框来改变骨骼,内脏,还有血液的流动速度和大概形态,然后在细致的改一改就可以使用了。
不过说实在的还挺痛的,因为是瞬发的,改变过后就肌肉和骨骼会恢复原来的形状,原本撑的很大或者缩的很小的肌肉要一下子扩回去。嗯……痛哦。
我感觉我不是打架,是在卖血。
所以,为什么要战斗呢?为什么要斗争呢?惹不起还是躲着的吧?
不过我感觉我躲起来躲久了就会诞生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说有一年,因为待着久了养了太多的猫,每天都在一堆毛毛里面醒来,不仅要照顾小孩还要照顾半个屋子的猫……
虽然很痛苦,但是也很快乐,只是后面猫猫们都没了,它们走了。
然后,有一年我在研究各种各样的呼吸法,结果不小心把自己搞碎了,后面还是指挥着那只鹤帮我给拼起来的。
不过感觉我以前待着躲起来的最长的日子干过的最多的事情应该是想着怎么样躲开那只鹤去太阳底下吧。
当年是真的万念俱灰来着,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鬼到太阳底下会死啦,我以为我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啦。
不过你也知道的,我在活着的时候就不能去太阳底下,所以当时我在想,那么现在的我我去太阳底下会怎样嘛……
第一次,我挑好了时间,强硬的违背了自己的本能,正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下雨了。
第二次要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鹤眠月。
然后我发现我在这一座山里根本没有办法完成这件事,于是我就自己跑到了外面去了另一座山上准备看日出。
当时真的是要看到了,也感觉到那种被烧着的感觉了,不过……
那只鹤把我挡住了。
后面好像是他把我推到了树林里面,哎,真的是,那么大一只,可以把两个我都遮住了呢。
好吧,事不过三不过四不过五不过六不过七,总是在尝试同件事情然后持续失败对我来讲还是挺打击的。
就当是为了那只傻瓜蛋好了。
有的时候我都在想那家伙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我都怀疑是不是妖怪了,或者是那个卖药的家伙说的怪异,不然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我呢。
其实……我还是很消极啦,不过现在倒是想开了一点。
以后应该能想开更多吧。
抱歉把你当成垃圾桶了,不过写完这些之后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期待你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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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血·视觉噩梦之香
把珠世小姐的血鬼术东拼西凑之下产生的诡异产物。
你的血鬼术时让人见到不可思议的花朵,我的血鬼术是让人看见一大堆自己心爱的东西,这样的构思一定很不错!
这么想着的鹤衔灯并没有注意到,在他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这个血鬼术一下子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走了。
他的确让人看到一大堆喜爱的东西,但是那些喜爱的东西的数量足以让一个正常人或者正常鬼变成密集恐惧症。
是不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了?
鹤衔灯适当的减少了一下伤口里流出的血,然后他发现这个血鬼术发动不起来了。
鹤衔灯:……?????
总而言之,这个血鬼术原理和珠世的很像,都是通过血液来散发气味让人产生看到了某种东西的幻觉。
但是鹤衔灯的版本更加的精神污染。
试想一下,你特别喜欢吃小豆糕,小豆糕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然后鹤衔灯对你施加了这个血鬼术。
现在你从左到右,从前往后,从上到下,每一个你能看见的地方都是小豆糕,密密麻麻的,你找不到一丝的空隙有别的东西——全部都是小豆糕。
就和喜欢的东西吃多了会腻一样,只不过鹤衔灯无意的加快了你感到厌烦的速度。
但是我是不会讨厌珠世小姐的!
不远处的某个醋昆布默默地为自己澄清。
——
1w字好难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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