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今天素颜,穿了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外面搭一件外套,就这样匆匆出门,她自己驱车往前民政局。
情人节领证的人不少,这才八点,婚姻登记大厅门口已经排成了长龙。
任彦东高出其他人一大截,鹤立鸡群。
其他领证的情侣都是成双成对,就他,一个人孤单单站在队首。
盛夏找好停车位,快步走去任彦东那边。
她这才发现,任彦东戴了墨镜。
性感,也气势压人。
初三那年暑假,在机场偶遇他,他就是今天这样的装扮,墨镜、白衣黑裤,英挺清冷,能盖住所有的光芒。
十年,如白驹过隙。
而他,依旧让人怦然心动。
盛夏抬步走过去,像有感应般,任彦东侧目。
盛夏今天不止戴了墨镜,还戴了口罩,全副武装,不过即便这样,后面排队的人群中还是有人认出了她,对着她拍照。
走近,盛夏把手插进任彦东口袋取暖,小声说:“以为你会跟这边申请,等哪个休息日过来领证。”
任彦东:“那还有什么意义。”
“累不累?”
“还行。”
离上班还有一会儿,任彦东继续看手机,以往这时他早就到了办公室处理工作,现在只能在手机上看邮件。
盛夏的手捂暖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手玩着他风衣的扣眼,另一手也不闲着,一直在刷手机。
今天的热点,又被任彦东给预定了,他排队领证的照片已经被网友传到了网上,热度不断上升。
拍照、盖章、领证。
也不过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却是一辈子的意义。
从民政局出来,任彦东还要去赶去公司,白天他没时间陪盛夏,晚上订了餐厅。
盛夏让他把餐位退了,“哪儿也不想去。”
任彦东看着她:“怎么了?”
盛夏摇头,他一夜没睡,今天还要忙工作,到了晚上肯定疲惫,她说:“晚上在家吃,我准备晚饭。”
任彦东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你会?”
盛夏很认真的点点头,“嗯。”
任彦东以为在他们分开的那几个月里,她闲着无事,研究了厨艺,他倒是有点期待晚上的结婚大餐。
两人在停车场分开,到了车上,任彦东才有空看群消息,群里分外热闹,讨论的自然跟他领证有关。
他们都在起哄,等着他发红包。
任彦东在每个红包上都写了名字,谁的名字谁领。
几十个红包发完,蒋百川说话了:【为什么我是一百?不应该是两百?】
群里其他人都是两百,偏偏他是一百。
任彦东:【发两百的话,我怕你身家超过我。】
“......”
群里一溜的‘哈哈哈’。
任彦东不光是给群里发了红包,今天还给远东所有员工发了情人节福利。
下午快下班时,向秘书过来汇报,号那天的金融峰会,盛夏的位置已经安排妥当,主办方把入场证也送了过来。
早上,任彦东领证前,通过远东官博公告,他跟太太盛夏,共同持有远东的股份。盛夏成了远东的股东,这次代表远东出席峰会,就名正言顺。
今天任彦东正常时间下班,甚少有什么事能让他翘首以盼,中午休息时他就在想着,盛夏晚上会做什么大餐。
到家时已经天黑,客厅的灯关了,餐厅的灯光调的很暗,也布置得温馨,颇有高档饭店的氛围。
餐桌前,盛夏正在倒红酒。
“三哥,情人节快乐。”
“嗯。”
任彦东把外套挂起来,迫不及待走过来,看到餐盘里的食物时,他怔了几秒,而后失笑,眼底尽是无奈。
盘子里的食物都是健康有营养,水煮蛋一枚,中间切半,放在了心形的生菜叶上,边上用细细的黄瓜条拼了两个字:羊排。
盘子一角又用几片番茄点缀。
盛夏指指盘子里,“今天我给家里所有人都放假,这些都是我亲手弄得,鸡蛋是我煮的,也是我切的,这些黄瓜条也是。”
任彦东:“很棒,会煮鸡蛋了。”
盛夏笑,瞪了他一眼。
任彦东没坐,走到她那边,把她手里的酒瓶放桌上,将她抱起来。
盛夏顺势双腿攀着他的腰,两手环住他脖子,“不吃饭了?”
任彦东:“省着吃。”
盛夏:“嗯?”
“现在都吃了,一会儿就没劲生闺女。”
“......”
任彦东把她抱到窗边,让盛夏关了餐厅的灯,借着窗外的月光,能清楚看清彼此的眼。
“去楼上卧室。”她说。
任彦东没应声,低头,把她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金融论坛那天,不到七点钟,盛夏就起床,跟任彦东一块前往。
今天她跟任彦东穿了一样色系的衣服,她穿了黑色小脚裤,白色衬衫,外面是一件小西装,跟平时穿衣风格大相径庭。
原本盛夏还怕自己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她也才学了半年的金融,对很多内容也时一知半解,就怕说错了。
到了会场,发现跟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
离开幕式还有段时间,不过已经有不少人陆续进场。
她和任彦东的位置在前排,很多人她不认识,不过他们对她倒是一点都不陌生,幽默的开着玩笑。
等她坐下,就有人过来找她签名,自带笔和记事本。
不是他本人要签名,是家里的孩子。
孩子学小提琴,听说今天她要参加会议,叮嘱父亲,一定要签名。
那人还特别提醒盛夏:“我闺女想要一个跟她爱豆同款签名,她爱豆是周明谦,你之前给周明谦签名还画小提琴,我闺女就要那样的,还让你再给她写几句鼓励的话,区分她跟周明谦的签名。”
盛夏:“......”
还要写几句鼓励的话?
完蛋,她的字...哪能看。
任彦东余光瞅了她一眼,她的所有细微表情,他尽收眼底。
“我媳妇儿画画,字我来写。”他把事情揽了过去。
任彦东的字在圈里是数一数二的,要是他写,那不是求之不得。
盛夏松了口气,给任彦东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她静下心来,开始画画。
期间,任彦东跟那几人闲聊。
他们有人调侃,“老三,你钢琴什么时候考十级?”
任彦东:“早考完了。”
几人一块笑。
很快,盛夏画好了简笔小提琴,在边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记事本递给了任彦东,“你写吧。”
任彦东在画的下面写了几句话,把日期和名字都签在右下角。
那人接过记事本,“我闺女还不知要怎么嘚瑟了。”他又看看那幅画和那几行字,不由赞叹,“珠联璧合。”
离开场还有十分钟,他们散开,回到自己位上。
盛夏暗暗握了握任彦东的手,“还好有你救急。”
任彦东:“我之前不是给你准备了那么多描红纸?你没事照着我的字练练,也不需要多,会写几句就够。”
盛夏一脸的不情愿,“不想练。”
任彦东揉揉她的头,“那就不练,以后要是再有人让你多写几句,你就直接画出来,这样也不错。”
盛夏笑,欣然接受这个提议。
会场内,人来的差不多,不过盛夏边上的位置还空着,也不知道是哪个集团的领导还没到。
下意识的,盛夏往记者席那边看了眼。
人群里,夏沐的颜值很显眼,一眼就捕捉到。
盛夏欲要收回视线,夏沐正好看向主席台那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夏沐对着她下巴微微一扬,又递了一个眼神,盛夏也笑了,冲她挥挥手。
之后,两人各自忙开。
任彦东正在专注看自己的稿子,没注意盛夏在干什么。
盛夏侧身,靠近他,“夏沐也来了。”
任彦东:“来了不是正常?”
这会儿,盛夏也觉得一切都正常了。
她看看稿子又看看任彦东,“你不是记性好么,都看几遍了?还没记住?”
任彦东:“领导亲临,不得好好表现?”
盛夏反应过来后,笑了。
任彦东翻了一页,接着看。
以前他演讲从来不用什么稿子,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盛夏坐旁边,他竟有点紧张。
“诶?你坐这边?”
盛夏的话音落,任彦东也抬头看去。
“任总,恭喜啊。”厉炎卓别有深意的笑着。
任彦东眼睛半眯,“你坐蒋百川位子干什么?”
厉炎卓:“他乐意跟我换。”然后幽幽道:“你欠他一百块,他让我捎句话,你什么时候把钱给了,他才决定要不要跟你同框出现。”
任彦东:“......”
盛夏听的一头雾水,她问厉炎卓:“什么一百块钱?”
厉炎卓:“任总只给蒋百川发了一百块红包,群里其他人是两百。”
之后两人聊起来,说说笑笑。
任彦东一直盯着盛夏侧脸看,她也不给个反应。
他觑了一眼厉炎卓,哪哪都有他。
任彦东今天是第二位演讲嘉宾,第一位是金融界的老前辈,到了任彦东时,盛夏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不少照片。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在会议上的状态,和他工作时差不多,严肃、冷静、沉稳。
他站在那,便是全场的焦点。
台上的声音传来,盛夏收起手机,专注听着。
任彦东的演讲有十多分钟,即便是拿了稿子上去,之后他也没看,前两分钟他不在状态,后来才慢慢调整到最佳。
不熟悉他的人自然是看不出哪里不一样,站在主席台上,他还是不怒自威,气场强势。
不过群里来参加会议的那帮人,一眼就瞧了出来他紧张。
这种情况,史无前例。
爱情和婚姻,让盛夏有了盔甲,让任彦东有了软肋。
这是后来,闵瑜给他们的总结。
演讲结束,任彦东微微欠身致谢。
盛夏也不知道任彦东能否看到,她对着他做了手势,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右手则输了个大拇指。
三哥,最棒。
任彦东看到了,寡淡的脸上,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