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京兆司没这样的规矩。”看来,这也是个刺头,不太好对付。但吴大夫是什么人,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这刺头乖乖地离开。
“这是你最后一次这样跟我这样说话,再有下一次,不用我说,你自己收拾铺盖走人!”那不容质疑的目光,让这刺头彻底明白,这人绝对会拿自己杀鸡儆猴。
刺头一制伏,接下来有点卯就没有发生半点的不愉快了,每一个都是找到自己的名字,乖乖地签好自己的名字。
拿好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澡堂洗漱去了,无论是官员还是吏员,都应该以斯文庄重的形象示人。
在封建社会,别说你长的歪瓜裂枣的不能当官,即便是稍微丑了一点,失了官仪,也跟官员身份说永别了。
如果你实在是天纵奇才,也着满腹的才学,出仕是没机会了,但可以出任某人的幕府,充作他人背后的人,比如已经瘸了腿的吴大夫。
卯时一到,京兆府也就热闹了,杜左少尹几年如一日地坚持点卯,其他官也好,吏也好,都早早地来到府里点卯。
柳逸这里,情况特殊,他们是来给柳逸下马威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要试试,你的火有多大,那个刺头就是第一个来试的。
吴大夫合上花名册,来到柳逸身边,道,“少爷,应到一千一百零三人,实到七百九十七人,缺员三百零六人。”
合上花名册,吴大夫轻松地在柳逸耳边道,“大人,这些全都是捕快。按花名册所记,册上捕快共四百人,只来了九十四人,而且还都是一些老头子,少爷你看……”
“这也什么看的,自然是想着给称称我的斤量。”说着,战意十足道,“正好,我也想看看,他有个几斤几两。”
柳逸会想,自打来到隋朝并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即便是太子也那么好对付,让他有一种寂寞感吗?无敌是一种姿态,却也是一种无奈,一种孤寂。
“那少爷,这下还训话吗?”昨天晚上,三人议定,按照规矩,新官上任都是要训话的,说明自己的主张,为人,原则,下面的人才能好好适应,不至于说换了个主子从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按照计划,还是由你训话,我也得去杜少尹那里一趟,还有院门关起来,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柳逸吩咐道。
“是。”吴大夫倒也答的爽快。
“怎么样,事情还办得顺利吗?”一进到杜莓杜少尹的院落里,这杜莓还在净面呢,看都没看柳逸,便直接问道。
柳逸依然把礼行完,笑道,“老大人果然厉害,我都还没出声,倒知道是我来了,小子只能佩服了。”
“哈哈,这有什么好佩服的。”杜莓一幅好老头的模样,笑笑道,“这京兆府这时能这么早来找我的,也就只有你了,不是你又能是哪位?怎么样,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就在我这吃了?”
“那小子就不推辞了,正好有些事情向老大人问问。”柳逸也不跟杜莓客套,倒把话说的很明白。
杜莓笑笑道,“本该如此,这一个人吃饭呀,就是吃不饱。”
“哈哈,我也是。”柳逸笑道。
“大人,饭菜放里面还是……”这时五六个端着菜的十五六岁的少女,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为首的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这话就是这汉子说出来的。
杜莓吩咐道,“就放这吧。”说着,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现在知道我放这么一张大桌的用处了吧?呵呵,我这个人呢就好一口吃食,总想着吃尽天下美食,但这年龄大咯,吃不下多少东西,所以每样都吃一口,倒也是一种弥补吧。”
“哪里哪里,正该如此,小子也好吃食,也吃不了多少,看来咱俩真是有缘。”柳逸笑笑道。
那边杜莓听到柳逸如此说,很是惊讶道,“是吗?还真是难得,以后,柱国就过来陪老头子吃饭,如何?”
“哈哈,那就这么定了,不过小钱穷的很,可不能向小子收饭钱哈。”
“柱国真是说笑了,柱国大人富可敌国,怎么会缺钱呢。”说着,神秘一笑,“再说,这饭菜可是朝廷提供,可花不着老头子的半文钱,哈哈。”
庆云楼,在这京城里算不上数一数二,但其地位也是挺高的,一般的凡夫俗子也别想在些消费,一顿饭少说也是千钱。
辰时末,巳时初,本来是酒楼最冷清的时候,但此时庆云楼二楼的大厅内,却满满档档地挤满了人。这些人或坐或站,都静静地朝一人望去。
身上穿着黑灰色隋初捕快衣裳,腰间挂着一块松木制成的腰牌,牌子上或写“捕”,或写“快”。“捕”字的少些,“快”的字多些。
其实,捕快,捕快,捕快是由“捕役”和“快手”组成。“捕役”捕拿盗匪之官役也;而“快手”动手擒贼之官役也,如此相近的职责,慢慢地越来越多人把他们合在一起,统称为捕快了。
没错,这些人就是捕快,本应出现在京兆府的司法司点卯的,却不料却跑到这来了,看样子有所图谋呀。
“班头,咱们这样真的好吗?老杜头那边,只怕不好对付吧?”这时一个站着快手,首先说道,其实依他的地位在这里是没有开口的机会,谁让他的队长让他发言呢,他知道这样说出去,兴许会受到一顿打,但也不得不说,毕竟混到现在的编制也是很不容易的。
捕快,是没有月钱的,只有一个伙食补贴,充作月钱而矣。这笔钱,就真的是伙食补贴,刚刚够一人吃喝罢了,可哪个人是孤零零一个人?总要养个家什么的,所以这群人总是会想好名目,把钱捞够。当然,像今天在庆云吃饭,虽然贵的离谱,后台也还硬实,但碰上他们,也是要免费的,否则,什么时候搞具尸体在这里,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很意外的是,这班头竟然没有生气,而是有些有势无恐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小六去试试水了,相信不多久就会有消息的,不过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还真的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呢?别忘了,这大隋朝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在这司法司干了,想跟我们斗?”
班头发话,这作为小马仔的马屁精自然要奉承几句,否则在就不成样子了,“就是,这司法司从来都是咱们班头说了算,来了参军那又如何?大家伙还记得上一次那个参军吧,听说是什么太守的侄子,还不是一样被咱班头弄得团团转?最好要不是咱们班头不记前嫌,把他从牢里捞出来,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化成灰了。”
这么一提醒,众人便想起了那件事,确实前任参军,来的时候,也想着所权力从这班头手里抢过去。这也正常,哪个上位者愿意自己的权力让下位者拿捏,这样,谁才是上位者?结果,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让这班头设一计,给设到牢狱里去了,要不是碍着那位太守,只怕直接不理他了。
“对对对,一个十六岁的毛小孩子,毛都没长齐,也敢跟我们班头斗,真是笑话。”
“是呀,实在是太幼稚了,才多大呀,就想着来抢咱班头的权,太异想天开了。”
人群的捧喝声,那是一浪接着一浪,这班头看起来很享受这样的过程,竟没有让停下去,而是嘴含笑意地听着。
而这时,有一个很不合群的声音提了出来,“班头,对方可是柱国呀,那可是正二品的高官呀,虽然那是闲职,但那身份放在那。再说,来年他就娶长公主的女儿,那长公主是谁呀,那可是当今皇上都要怕的女人,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小柱子,怕了就回去,咱司法司不养你这样的孬种。“这话一出,果然引来一阵只笑。
那个叫做小柱子的,还真像是一根柱子一样,瘦瘦小小的,跟班头那大块头对比起来,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这班长都近五十的人了,身体看起来,依然如三十出头那般强壮魁梧。
“我怕了,谁怕了,我都不会怕,怎么样,要不要来打一架,看看是谁怕?”小柱子倒向那人下战书了,“我这不是担心吗,这小子虽说只有十六岁,可后台那么硬,我们真的要那么搞他吗?”
“小柱子,还说不怕?”那人如何会轻易认输,抓住小柱子的话,便立刻怼了回去,“要不,这事你就不要参加了?”
“别说了,小柱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你们下手记得轻重,对方是柱国,即便我们成功把他挤出司法司,他也还是柱国,凭着柱国府的那些侍卫,咱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他杀的,要知道,对于皇亲国戚而言,取我们的命比取一条狗的命都简单。”班头总结道。
听得班头都这么说,有许多人则更害怕起来了,其实柳逸的情况,他们作为这京城的捕快,本就是打探消息的,如何会不知道?这柱国身份那是永远传下去的,这样的人物,自己真的要去得罪吗?或者说,自己得罪的起吗?
“班头,要不,咱们不跟他斗了?”有人弱弱地提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