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躲那是不可能的,柳逸看着陈让额头开始冒汗,情知这位陈大人铁定是不想把这个节制兵符交到自己手上来的,既然如此,柳逸再次向陈总管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那这下陈让总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你再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陈让很是尴尬地笑了笑,道:“公爷说的那里话,这么重要的东西,下官自然保管的极为细心,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不过……”
“那这样就最好了。”柳逸在得知东西还在陈让手里时,也不去管这位陈让陈总管这后面的不过是什么内容,直接又把陈让的话给打断了,“陈大人,那把兵符交给本公吧?”
“公爷,这……”陈让那肯定是不想交的,交出去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柳逸出招也太过于奇偏了,这在宴席上刚把自己的政权拿去,虽然只是对着自己说说,但这种抢班夺权的想法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但毕竟没有触及其根本,陈让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最主要的是,陈让怎么想也想不到,柳逸在政权还根本没有影子的时候,就开始要自己的兵权,这简直很不像话。陈让想想,早知如此,倒不如先下去为强,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柳逸对着陈让身边的人,大吼一声,“还不快去!”,这下人自然柳逸说的是什么,不就是让自己去拿兵符吗?且不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节制兵符放在哪里,就是知道在哪里,也是没有权利动的,更何况,我只是陈让的仆人,你一个客人哪有什么权利命令自己做事?
还没等陈让明白柳逸这么傻逼的行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柳逸那边又开口了,“陈大人,你看看,本公现在是连个下人都命令不动,别说这扬州官员了。哎,本公做人还真是失败,既然如此,本公也只好明日启程回京,就跟皇上说,陈大人治郡有功,扬州官员上下一心,以陈大人马首是瞻,不知圣旨,只知陈大人。”
这是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柳逸也不去查史清县令到底因何而死,只回报一句“扬州上下只知陈大人,不知皇上。”这就是一句杀头的重罪,这就是一句诛心之言,皇上可以接受你的贪赃枉法,但最不允许的就是挑战皇上的权威,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就是要强调皇上的绝对权威。
扬州,你陈让一直担任着总管一职,那是朕对你的信任,相信你能替朕好好管理那个地方,使百姓安居乐业,为朕分忧,你倒好,朕的圣旨亲下,你竟然敢不听,你打柳逸的脸,那就是打朕的脸,我看你这陈家,也没有必要存在了。灭族是最好的方式,即便再宽厚的君主,在事关尊严,朝廷脸面这一样,也做不到绝对的宽厚,简直就是找死!
所以,陈让在柳逸讲完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上,“救公爷高抬贵手,放过陈家吧,下官身子都已经进黄土之人了,自然也没有几年可活,但是陈家近千口人,可不能因为下官一人之言行便如此定罪,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呀。”说着说着,这陈让都声泪俱下了,果真厉害的紧呀。
柳逸看着陈让跪倒在地,赶紧伸手去扶,嘴里面说道:“陈大人,陈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看看你,六七十岁的人了,怎么动不动就跪呢,没有必要嘛,起来,赶紧起来。”
“不起来,公爷若是不答应下官放过陈家人,下官就不起来。”好吧,陈让倒还威胁上了。
柳逸呢,哪里是他能威胁的?是以,柳逸那只打算把陈让扶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陈大人喜欢跪就跪着吧,你们陈家人的死活,难道在本公手里吗?那是在你陈大人手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陈大人你会不清楚,何必推三阻四?莫非陈大人当真牵扯进了这案子里了不成?”
“没有,绝对没有。”陈让赶紧否认道,“此事下官知之甚少,许多情况下官都不清楚,之所以上报朝廷,就是希望朝廷能好好惩治一番这扬州的官场。”
“那本公就很奇怪了,你陈大人现今一切行动是做何解释了,本公只是要个节制兵符,你为何推三阻四,百般推脱,你陈大人到底想干什么?你眼里可还有当今圣上,莫非当真以为这扬州是你陈让的天下不成?”这最后面几个字,柳逸那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怒吼着说了出来。
陈让也是给吓的脸都白了,想不到这小少年,十六岁的年纪,刚才还对自己笑脸相迎,这变脸竟然变的这么快,而且说话竟然如此老辣,简直就是恶魔,绝对的恶魔呀。
是以,这陈让首先对那下人道:“还不快去!”
这陈让说话,果然是有效果,这声音一出,这下人那叫一个拔腿就跑,根本不带歇的,也没有再啰嗦地问陈让,你叫我去做什么,要拿什么,还有那兵符在哪里?其实按着这下人的级别,别说兵符在哪里,就是单单兵符这个事,这位下人也是不知道的。只是能够达到伺候在主人旁边的下人,基本上都不会太笨,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去找谁拿,所以什么废话都没有说,立刻就行动了。
“这就对了嘛,有了兵符,这案子才有办下去的可能,放心案子办成后,本公定然据实禀报,相信皇上看见你的功劳,绝对不会亏待你们陈家一门。”柳逸笑笑道。
“那自然最好。”陈让尴尬地笑了笑,谁都能看出这笑容是有多么勉强!
“诶,不用这么客气,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好了,本公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多留在这里了。”说话间的工夫,那兵符已经到了柳逸的手上,看这样子,那房间确实离得不算远,哪有这么快的道理。
见柳逸起身,陈让赶紧说道,“送公爷,公爷有空常来。”
“一定,一定,往后绝对会常来叨扰陈大人,陈大人可不要嫌弃哦。”柳逸刚走出书房,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又加了一句话,“话说,陈大人,你跟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真的没有,公爷还不相信下官吗?”陈让矢口否认道,看那样子还挺紧张的,柳逸也就放心了,并没有再追问了下去。
“走了吗?”那名负责拿兵符的下人跑回来时,陈让头都没抬,脸上挂着怒容,如此问道。
那下人赶紧回答道,“是老爷,我亲自看着他上了马车,此时应该出了巷子了。”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柳逸走了,陈让自然把怨气都撒了出来,确实,如此憋屈,怎能不生气呢?
看到自家老爷这么生气,这名下人静静的呆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这本就是作为一名下人的基本素养。
骂够了,气也算出了一些,陈让便对着这下人吩咐道,“去告诉他们,别光顾着看好戏,别忘了他们也在戏台之上。”
“是。”下人应了一声后,赶紧向门外跑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反正人类世界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形成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说商量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总是会选择在夜晚,而且也是在一个暗漆漆的屋子里,连灯都不点一下还真是神秘得可怕呀!
此时此刻,在陈让的书房,便坐着一些人,因为灯光太暗的原因,这里到底坐了多少个人,根本无从得知,至于说男女啊年龄啊,这些没问题,那就更无法知道了。
陈让把具体事情都讲完了,然后问道,“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所以当他夺我权利的时候,我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只是认为他只不过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权威罢了,到了晚间也确实如我猜测一样,他竟然派了很多人监视总管府。”
“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能立刻想要我的节制兵符,没有了兵符,我还如何统领这扬州的军卒杂役?”
结果还没有等陈总管把话说完,一个女人开口了,“这样都能被人拿走兵符,除了能说明你蠢外,还能说明什么?”女人是什么年龄?因为在黑暗中也看不到,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子吧。
被一个女人如此奚落,陈让竟也没有生气,而是说,“七小姐教训的是,是陈某一时考虑不周,但现在事情已经出了,还请你大小姐提供一个办法解决此事。”
“你在这里呆了20年,难道就没培养出一批亲信?除非你每次调动他们,还得处动兵符不成?”这位女子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确实呀,呃,底下的那些士兵都信服于你,有没有兵符,又有何关系?
但这个问题,陈让自然早就想到了,白天去下人去通知就是这些军官,可不是现在在黑暗中的这些人,这些人的信息可都是机密啊,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下人知道?即使这个下人是陈大的心腹也是没有用的,因为陈让连家人都没有告诉,他们那更不可能说了。
陈让答道,“吩咐早就吩咐下去了,只是担心这位公爷不按常理出牌,万一把他们给收服了,那可怎么办?扬州可万万不能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