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方启正已经回来了。
客厅里,秦芳从厨房拿来四双筷子,放在碗边。
三菜一汤,简单的炒肉和两个小菜,清汤白菜。
方家没有保姆,只是偶尔会请家政阿姨来打扫一下卫生。
方余生将手中的u盘递给父亲。“是我救下的那个人对那块石板做了手脚,故意的。”方余生拉开餐桌的凳子坐下。
“这u盘?”方启正疑惑地问,明明他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就到达了现场,却还是没有监控录像,那余生这u盘里的录像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有人匿名从公司寄给我的。”方余生端起碗吃饭。
夹了一筷子肉,准备放到弟弟的碗里,峰回路转又绕到了自己的碗里,扒一口饭吃下。
“老爸,阿姐欺负我。”方余年气鼓鼓的盯着方余生的碗。
“想吃肉,自己夹呀,我又没说给你夹。”方余生故意冲弟弟吐了下舌头。
“好啦,生生才回来就欺负弟弟。”秦芳温柔的笑着,伸手给方余年夹了一筷子肉。
“还是老妈好。”说着,方余年冲姐姐做了个鬼脸。
晚饭后,父亲喊方余年去花园里,有事情和她说。
其实方余生也想问父亲,今天会议的内容。
院子里,母亲养的栀子花开了,浓郁的花香浸润着整个庭院。
父亲闭着眼坐在秋千椅上,方余生走过去坐下。
“好香啊。”方余生感叹道。
“嗯,今年栀子开得好,你妈妈还搬了一盆去她的花店里。”方启正缓缓睁开眼。
“爸爸,今天开会的内容我大概都听说了。”
像是在等父亲做出解答一样,方余生的话只说了一半。
“其实猜也大概能猜到是金氏做的。”方启正长叹一口气,“这些年,金氏慢慢从卫浴转战建材,无非是他们对自己的卫浴做得很有自信了,才想来建材插一脚,但是他又才做几年建材啊。”
“嗯。”方余生默默的听着,脚尖点地轻轻推了一下秋千椅。
“若不是有足够的后路,又怎么敢对我们下手?我们方正建材如今在业界混的挺好,自己多做出点口碑,真正做出点成绩,何必和别人纠缠,让他人得了便宜?”方启正慈祥的看了看座位旁边的女儿。
别人是想着如何少一个劲敌,而父亲却根本不把金氏放在眼里,不过一心想做好自己的,真正的去对待他该对待的。
方余生微微低头,用脚轻轻刹住摇晃的椅子。
最近公司的新闻都是不错的,金氏的股价却是使劲往下跌,又接连爆出几个丑闻。
是啊,做好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方余生抬头,冲父亲微微一笑。
“生生背上好些了吗,医生说多久可以拆线啊?”父亲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些。
“再过4日就可以了。”
“嗯,下个月初你张叔叔的儿子从美国回来,研究生毕业了。”听出父亲暗有所指。
“就是以前拉小提琴那个小阿抖?”方余生偷笑道。
“那小时候表演发下抖很正常嘛,现在别人可是在国际上拿了不少奖了。”方启正接着说,“到时候宴会你可不准缺席啊。”
“知道了,你和怎么也和妈一样?明明,你女儿也拿了不少奖的啊。”方余生撅了撅嘴。
“拿了这么多奖也没见你带个男朋友来啊。”方启正笑道。
“眼光太高,凡人入不了我的眼。”方余生冲父亲做了个鬼脸,就一溜烟跑上楼去。
卫生间里,方余生脱下上衣,背对镜子。
原以为伤口会被缝的像蜈蚣一样歪歪扭扭的,可是没想到浅灰色的缝合线在背上,却显得毫不突兀,就像是被压出的一道隐隐的痕迹。
方余生被医生的手术水平震惊了。
那个男人带着口罩,虽然眼神经常是冷冰冰的,但是没想到却是这么仔细的人。
简单的擦洗过身子后,方余生打开电脑坐在床上。
看见微信消息一直不停的闪烁,方余生便点开看看。
是克里斯汀。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
却看见克里斯汀发来的一张照片。
酒吧里,一张她熟悉的面孔混在一群男男女女之间,好像是在谈论什么。
男人面露微笑,端着一个空酒杯。和他说话的是一个画着浓妆的中年女人。
烈红的嘴唇,黑色的大波浪,夸张的金属耳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