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后院孟青青的私人卧房里,一股子混合了玫瑰盈味地清幽茶香,直飘于小室中温吞浮渺。
“原来大人是杨侯爷府上的贵档探头,失敬、失敬!”麻利地倒上了几杯热茶送上,老老实实地端坐在小屋一旁的孟青青,却是眼角珠子溜溜直转的盯看着杨麟,直过了片刻,她才慢慢抬头地为难道:“大人奉杨小侯爷之命,送花来见大小姐的传递口信,若是换了平常,奴家自当可安排一二,可是今日。。。”
“今日又当如何了?莫不是那方大少,还真要在贵府住上的赖着不成?”杨麟不屑地冷哼着,手指轻轻在桌面上虚敲一击。要不是顾及着白玉心地名声,他早就直接进府送花了。只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有些苦恼的皱皱眉头,干脆不吭声了。
杨麟不吭声,并不代表林伯是死人的,这老甲鱼似乎见了那孟青青后,纯粹由一个奸奸精诈的老流氓般角色,转换成了名阴阴凄人地灵堂供奉。一缕玫瑰残屑斜斜挂在他嘴角边有如血丝,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抹鲜红血丝,林伯阴阴怖笑着:“孟婶娘,杨小档头虽说不和咱们同区共事,但杨侯爷府里的人,可不算咱外人罢。何况,小侯爷亲自下令,莫非、莫非你敢阻命不成?”
额头上立时汗雨如下,孟青青急忙就唉唉连声地叫起屈来:“林先生何来此言,这府里管事的又不是奴家当掌,奴家也不过后女间的帮衬婶娘哩,怎生叫奴家阻扰起杨小档头办事来了咯?”
“哼哼。。。”没有理会那孟青青的连声屈语,林伯自顾自的阴声冷哼道:“那刑部方侍郎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罢,年刚过女儿就嫁到了户部里面,现在儿子又寡不要脸的上门拜会,想勾引到兵部上面来了。”
“可不是嘛!”听着林伯的阴声哼语,再看看杨麟的不屑神情,孟青青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即娇声许许的跟斥起来:“那方侍郎内里的人可是聪明的很那,表面上想要娶咱白指挥使的千金为媳,实际上,咱家谁不知道,白指挥使跟杜总管可是过命交情,杜总管妻下又无儿女,自小就收了白大小姐为干嫡。若是娶了咱白大小姐,可不是连带着杜总管也结了亲哩。”
说到关键处,孟青青更是作死不休的狠狠补上了一句:“这要真是结了亲家,上至两江水道、下至江陵数府,岂不全是他们方家和...。”关于那和字后面的某些不清不楚地内里关系,却是被孟青青含糊带过:“反正依奴家看啊,那方大公子外表堂正、英英青少,实际上,还不知道肚子里包了多少坏水哩,奴家自领着他进后院来的时候,就见他那贼眉鼠眼、装风儒雅的样子,啊呸、真是个...。”
“方大公子,呵呵。。。”手指突然于桌面上连敲数下,杨麟纵声插口地怪笑起来:“听闻江陵近日来要案横行,贼人颇多。尤其那数十起接连发生流民失女案,已在刑部府衙的挂上号儿了罢!怎么今日听得孟婶娘提起那方大公子的贼眼样来,本档头就觉得这方大公子挺上像的呢,莫不是,这方大公子也和其中的关系,有点干联呵?”
“听着杨小档头的话,琢磨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呵。”林伯阴阴地点着头,有如那灵堂老供奉似地话语中,带着无限鬼戾地怖笑起来:“那方大公子没来江陵的时候,咱们这还算是风平浪静的,可他一来,怎么事儿就多了起来?依老夫看,啧啧、这刑部十有八九的与他方大公子,还有那些案子都是蛇鼠一窝罢。
栽赃,这,就是赤裸裸地栽赃嫁祸了。坐在旁边听着杨麟和那林伯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衬托着一盆接一盆的污水不断扣倒在那方大公子的身上,就连在白府里憋闷了也不知有久的孟青青,几乎都有些忍不住两眼发光地一时亮堂起来。啧啧,栽污一位三品侍郎的公子,这可都是有多少年份都没轮到自己这样的铜字头的秘探小官,办出来的案子了罢。
秘营是干什么的,继天朝锦衣卫后面,号称南唐最大的监察机关组织。有名地玄案办定案、小案办大案、大案办铁案的官方性特务机构。若是秘营地某个首脑人物,如果铁了心想要坑人冤案的话,那么没什么绝对性强硬后台的四品以下官员,几乎是一坑一个准,水花都响不起一滴来的。
尤其这种境内丢儿失女,还是匪患抢掠的‘刑事案件’虽然不属秘营监察地管辖范围以内,但官匪勾结、蛇鼠一窝、还是...,这种类似于变相型地升级案件,总轮到秘营来督管监办了罢?
当下杨麟、孟青青、林伯三人窃窃私语间,却是已然商量好了由杨麟这个冒牌地银字号五品档头出文首告,江陵镇守司麾下营众铜字号七品秘探林远、九品秘探孟青青协助从告,其实话说白了,也就是杨麟回去后随便找个杨逸下属在江陵活动的银字号档头代替他首告,随即老甲鱼林远和孟青青这边负责提供犯案证据、人物要点、甚至连苦主家什,也全部由江陵镇守司府衙里的秘营探众一手包办。
案理得最终目的也很简单,想要靠这种忽闻忽现的刑事案件,来扳倒南唐最大的民间执法机构要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娘的污水泼不死你,总能泼臭吧?扳不倒你方侍郎,总能泼得你儿子一身屎尿的跑回刑部灰溜无光吧。
三人商量当定,当即相互对视得嘿嘿怪笑起来。杨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内疚可愧的,那方大公子的名声一二,别人不知道,成日里就和秘营来回看报的杨麟又怎会不知道,尤其这次竟然赖到了自己地初恋情人身上,不坑你的满身污水的滚回杭陵,那以后可要一个不准,白玉心就成方夫人了罢。
而林伯原先就是杨逸麾下的老下属了,他自然觉得帮助昔日老上司的儿子坑人,那是理所当然,无分一二的。尤其,那刑部方侍郎一伙人的手腕,也太过捞界了,哪怕自己把这桩坑案报上了镇守司衙门,上面也肯定是一路绿灯地协助帮办的。
至于孟青青,一听得是杨小侯爷的心腹档头下令要办冤案,那自然这代表的也就是杨小侯爷想要坑人了。再加上出面首告、打通关节这些事宜都由镇南侯府里全面包办,自己和林远只需提供些证据要人、从旁协助什么的,简直就是白检功劳又结关系的好事,又怎会有什么意见。甚至就连她的想法也是和林伯一致的,像这种泼水坑案,只要一旦报到了上面,那保证是一路打着绿灯得协助帮办的。
白府客厅前有一片小小花圃,一溜排色彩缤纷地异域兰花于其中娇艳盛开。花蕊如玉般晶莹得是凝玉兰、花瓣似紫缎呈亮地为紫月兰、花团像...,一只只蜜蜂蝶儿的于圃面间轻巧飞舞,却给这姹紫嫣红的锦绣花团中点缀了许斑斑异彩。
一身缎玉色的锦簇武服,袖袍上绣花着一朵朵凝玉兰花,俯身在花圃小杆外淡淡凝视着的白玉心,则有如兰花中的仙子一般,英英玉面上乏现出无限朝气。
坐在白玉心身后不远处的花亭中,目光如鹰勾一样贪鸠扫射,却又于临面上展现出一股堂皇正气的,是一个温温如玉、披着身长青秀袍、手腕上不时转动着柄青竹折玉扇,表面给人感觉谦谦如逊得青年公子。
轻轻放下了手中茶杯,那公子目色不定地起身走到了离白玉心身旁恰好有三尺方圆,足算一对文人仕女礼距交谈地方的轻笑道:“春风盈来半拂需,恰似明月照佳人。此处风大,心妹莫要着了凉,还是回亭里小歇片刻吧。”顿了顿,那公子似有关怀的续笑着:“心妹站在这里足足有近半个时辰了,这兰花虽异、香味盈芬,却也不至如此多看吧。心妹...,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
仿佛对那青年公子的关怀话语一句都没听到般,白玉心依然是静静站在花圃边,眸光如水的凝视着那一溜异域兰花地一言不发。
杨麟捧着几朵彩灿花儿,递到她身前的嘻笑着:“花送来了,今晚下厨做菜的是不是你呢?”一想到这里,白玉脸上就不由得微微一红。这个昨晚刚做的梦辰时景,仍旧是时不时的浮现于她眼前如似活物。
“好刁傲的丫头蛮儿,待本公子同你春风一度时,不知你是否还会这么...。”一缕缕不堪秽目地淫念思忖,如同过山车一样地慢慢于那刑部方侍郎的嫡立长子方仁山的心神里遐想连连。在方仁山看来,此次的出京之行还算是事途圆满的,办妥了几件各地府衙的民讼大案,收纳了那些各来孝敬的案银分例,还有些地方捕官的例常上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分风顺的。
甚至,面对着现下荆湘战况的不断进展,方仁山都恨不得此时江南一带的各路唐军赶快大举反攻,直接将临江数府一并攻下得了。拿下了汝南全境,除了一位六府总捕外,还得空出多少府城的捕官类儿需要由刑部重新选任的?这,可都是收受银子的大好时段叻。。。
端着杯旁边丫鬟刚刚倒上地温热茶水,方仁山淡淡叹息地一饮而尽。他虽然远在江陵,但对如今的局势还算是了解一二的。
自天翔军节度副使蒙毅,天御军节度副使楚桀这二人兵分数万的直逼湘南后,薛岳自领着八万禁军于临江一线四处磨蹭、稳居其中的坐等鱼台。而另外的数万齐军水师竟是绕过了临江流域,直接攻下了金沙堰附近的数股水陆军寨后便横行于此,同杜伏渊和太湖总管尉迟谦的来援水师时而打打停停,时而相互对峙的消磨时间。
至于另一路鄱阳道的上万水师,却是被调动到了杭陵附近的水域周近,提防金沙堰扎营地齐廷水师会忽然改道的自鄱水进入,那么杭陵附近的水路纵道可就不保了。
总之南唐目前的水境战况,就是一个字‘乱’。就连本要至金华一带同杜伏渊汇合的天水军,也因当年的老对手,天华军节度使林琼的数万水陆大军逐府逼近,搞的只能就地回防的等待守势。
所以就此时情况来看的话,这场乱仗不上打个一年半载的,是很难分出高下的。而唐军收复临江至汝南全境的局面,在方仁山这个浮夸公子的眼里,似乎变得更加希望渺茫了。
“该是如何让这位方公子尽早回去呢?”白玉心有点苦恼地摇了摇头。方仁山实在是太谦逊有礼,太温温有道了,面对着这样一位温谦如玉的‘佳品公子’,白玉心却觉得两人是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可谈的。至少在目前白玉心的眼中,她所向的,是阳光、清撒、能够像爹爹一样昔年沙场立世的堂堂男儿,而不是精啄绣花的美玉摆设。
客厅小廊上的翠竹帘忽然就被掀了开来,孟青青笑吟吟地走到了白玉心身边的娇声脆笑道:“大小姐,杨小侯爷派人给你送花来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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