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你也不可以。”沈蔓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如同安慰一只大型犬。
陈逸鑫垂下眸子,避开了两人的亲密举动,将话题引回来:“蔓蔓,如果扫描结果异常这么明显,你自己应该也会有感觉吧?”
霹雳贝贝算吗?想起每次与梁志肢体接触时,那惊心动魄的生理反应,沈蔓并未当即打消他的疑虑,而是回忆起重生后的这段时间:从虚无空间里的手指男,到晕过去后歇斯底里的春梦。她当真不敢讲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
察觉出她的迟疑,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沉默了。
“……咱们换家医院,再做一次常规检查,好不好?”赵宏斌小声试探着。
“不要。”沈蔓咬着指甲,缓缓摇头。她何尝不知道“重生”是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情节,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意味着总有哪里出了错。
她不愿意失去这从头再来的机会,也不愿意被任何不确定的事情所影响。即便查清楚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行尸走肉的日子,上辈子已经过够了,但求今生能够为所欲为、无愧于心。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去体检?”陈逸鑫注意问题的关键,目光敏锐地看向她。
沈蔓感觉身后人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连忙拍拍他的手,故作随意地说:“期末考试之前复习辛苦嘛,熬夜那么多,检查一下放心点而已,并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听出女孩刻意隐瞒了“时空旅行”的真相,赵宏斌没有来由地感到高兴,尽管清楚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沈蔓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他还是因为这亲疏有别的待遇感到精神一振——知道她秘密的只有自己,跟那小姘头的待遇果然不一样有木有?
青少年处于长发育的时期,总是充满活力,很少有人会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陈逸鑫意识到她没说实话,至少没有说出全部的情况,继而表情严肃地说:“人类对于大脑的研究有2500年的历史,然而对自身大脑的开发和利用程度仅有10%。人体是一套非常精妙的系统,而我们的所有行为、感知和认知都与大脑相关,你再好好想想,如果确实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算了,否则还是应该换家医院检查——至少要排除致病的可能。”
未来的科学家果然没那么好糊弄。沈蔓无奈地表示妥协:“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劲,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听到这里,赵宏斌如同护食的野生动物,本能地警惕起来:“还有谁?”
“梁志。”
“你他妈怎么就不能消停点?跟谁都要有一腿?”骂街的冲动无法抑制,赵宏斌的调门立刻提高八度。
沈蔓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直到对方乖乖低下头去,愤然啐了一口,不再与自己对视。
陈逸鑫大概猜出了赵宏斌与沈蔓的关系,却也没有五十步笑百步的情怀,只能无奈地摆摆头,问道:“怎么讲?”
“我不能碰他。”沈蔓也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示意自己没有开玩笑:“每次碰到都有明显的放电反应,而且我相信,他也是一样的感觉。”
“操!”多了个情敌不说,还是直接开挂的那种,赵宏斌忍不住言简意赅地评论道。
另外两人都没理他,却双双陷入了沉默。沈蔓是因为自己都不清楚该如何解释这种超自然现象,陈逸鑫则是暗自评估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既然如此,”片刻后,男孩率先拿定主意,“就让梁志先去检查一下吧。”
“干嘛要再扯一个人进来?!”赵宏斌明确表示反对,他决定尽早拉拢陈逸鑫进入统一阵线——毕竟他们面对的同一盏不省油的灯,招来更多的竞争者对谁都不利。
沈蔓伸手捂住他那张聒噪的嘴,点点头表示赞同:“可以,如果确定他没问题,一切都好。如果查出他有什么毛病,也好决定我接下来怎么办。”
陈逸鑫转头看向赵宏斌:“你跟阿志比较熟,你来说?”他当然也不愿意沈蔓跟别的男生多接触,更何况是这种自带放电属性的。
尽管她此刻乖乖呆在自己怀里,表面上如猫咪一样温顺,可赵宏斌已然清楚,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恐怕都无法独占这个女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吧,问题是以什么理由?”
高中男生的社交活动,彼此请客吃饭、上网、打游戏还算正常。邀约着去医院做体检,怎么想怎么怪。他了解自己的兄弟,看起来口无遮拦,因为从小家庭环境复杂的关系,其实心思比针尖还细。
“林云卿拿我当小白鼠都能说出口,让梁志‘为科学献身’一把呗。”不以为意地挑挑眼睛,沈蔓有心刺激他。
赵宏斌晓得她心里还有疙瘩,皱着眉低头看看怀里的人,最后无奈摇头,表示彻底认栽:“林哥现在应该换班了。我去医院把储物柜里的东西取回来,然后先送你回家,后面的事情再说吧。”
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一下,沈蔓以实际行动贯彻自己的赏罚分明。
男孩显然无法满足于浅尝辄止的安慰,也不顾面前的第三者,霸道地钳住她的下巴,狠狠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沈蔓用力拍打他的脊背,示意自己快要背过气去,赵宏斌方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手。
陈逸鑫面红耳赤,守在墙角坐立不安。高中生刚刚初尝禁果,立刻就要适应背德的多人关系,着实是个考验。
目送着赵宏斌恋恋不舍地离开,沈蔓随手将凌乱的发丝挽好,扭过头来笑笑:“终于走了。”
听出她言语中的温柔意味,腼腆男孩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对,对不起……”
“怎么这么喜欢道歉。”沈蔓挪动椅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纤纤素手抚上他整齐的发梢:“是我对不起你,没有早点说清楚。”
兄弟vs魔女
陈逸鑫猛然抬起头,眸光有着明显的闪烁,语调不稳地问道:“你想说什么?你已经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身上有种小动物的气质:轻信、敏感、脆弱,明明想要对人全心依赖,却总还坚持自我保护,而这种矛盾的态度,则必将激起被依赖者的肆虐之心,忍不住以逗弄他为乐,想要将之彻底玩坏在鼓掌中。
沈蔓没有回答,任由他眼中的不安逐渐放大。她手指轻滑,顺着男孩清秀的轮廓,一直来到他的下颚。食指直接探入那薄薄的朱唇里,拨开贝齿,搅动起柔软、温热的舌头。
他没有反抗,只是闭上眼睛,长睫微颤,在面颊上洒下大片阴影。口中的津液被她搅动,而那人竟过分地将中指也伸进来,夹着他的舌头,微微用力。
看着男孩逆来顺受的模样,沈蔓不免生出些更加残忍的想法,声音也变得迷离起来:“我的决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他的舌尖退缩了一点,而后有乖乖地躺到原来的地方。他表情略有挣扎,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呆在原处,任由对方亵玩。
沈蔓也不说话,就那样用两根手指,反复探入他的口腔,搅动、翻腾,模仿着性交的频率,在那嘴里肆虐蹂躏。
晶亮的液体从唇边溢出,陈逸鑫的眼角终于有泪滴落,砸在她的手背上,烫进心里去。
“嘘……”沈蔓抽回指头,站起身来将他搂紧怀里,口中轻声安慰:“怎么说哭就哭了呢?傻孩子。”
陈逸鑫压抑着抽泣,双肩因此剧烈耸动。他试着不要露出软弱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狠狠抱紧了她的腰肢,放纵自己在女孩柔软的胸前,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的。”沈蔓一边哄着他,一边用手抚弄着那柔顺的发顶。下午的图书馆里空空荡荡,管理员还坐在门口打瞌睡。只有窗外不知疲倦的夏蝉,看见了男孩尊严尽失的一幕。
我们都希望天长地久,我们都希望从一而终,但人类的本性早已涂满善变和贪婪的本色,所有的委曲求全、压抑克制,到头来只会引发更加强烈的反弹。这些,都是沈蔓早已明白的道理。
然而,当她看到他哭成这副模样,心中还是会有不忍与愧疚。毕竟,终归是为了爱。
擤完鼻涕,陈逸鑫的鼻头也变成红扑扑的,和那双哭红眼睛凑一起,整个人活脱脱就是只兔子。
“很难看吗?”他有些不好意思。
沈蔓揽过男孩的颈项,仰头吻上他那双长睫:“可爱极了。”
“别,你别撩我。”陈逸鑫慌手慌脚地推开她,将两人隔开一臂的距离,“我有话想说。”
他稍早前的欲望未得纾解,现下里尚禁不起任何挑逗,可自己心中的话又那么重要,重要到必须马上说出口。
沈蔓双臂环胸,端正地坐好,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示意自己准备倾听。
“我喜欢你。”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男孩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沙哑,以至于表白得略微伤感,“我也知道他们喜欢你,可就是不愿意承认现实。”
“‘他们’?”心中小小的恶魔蠢动,沈蔓尾音上扬地问道。
“老大、梁志,虽然我们在寝室里什么都说,可每当谈到你,大家总会自觉地转移话题,每个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心思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