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
林初柳应声转过身,虽然她瞧不见,但是神识早已看见那人,声音也能让她区分,更何况,一旁的太监先她一步道出了来人身份。
“见过三殿下,见过江侧妃。”
林初柳和红叶也跟着行礼,“见过三殿下,见过江侧妃。”
即使江含雪是侧妃,但她也已经是皇室之人,比林初柳这个没有名头的官家小姐身份高贵,所以林初柳还是要向她见礼的。
若是以前的江含雪,瞧见林初柳向自己行礼,必然心里是十分舒坦的,说不得还要出口讽刺几句,让林初柳多弯弯腰。
然而,她不是以前的江含雪了。
而瞧着面前的少女,顾谦晏心中有一瞬间的失神。
即使眼睛上蒙上黑布,她依旧是美的。
甚至于,黑布将她无神的眼睛遮住后,反倒是遮住了她唯一的不足,增添了神秘感。
“阿柳,见我,你不必多礼的。”顾谦晏柔声说。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扶起林初柳,而林初柳在原地,行礼的姿势不变,没有动作。
这是在宫中,顾谦晏本不该对林初柳再这么亲密的。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眼前的少女和他说话时,声音就是如此,总是淡淡的。
疏远极了。
顾谦晏还想听她叫一声“晏哥哥”,所以这手,他下意识的就伸出去了。
和以前不同,以前那是作秀,现在,他是真心想要触碰林初柳的。
然而,还不等顾谦晏的手伸过去,他身旁,一道靓丽的身影已经先他一步,快步走到林初柳身旁,将她扶了起来,连红叶都没来得及阻拦。
“表姐,雪儿好想你啊。”江含雪十分惊喜,用双手包裹住林初柳的手,“今日,殿下忽然说要进宫看母妃,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见到表姐,我可真是开心极了。”
一时间,她的脸上,欣喜和惊讶混杂在一起,一双美目漫上盈盈春水。
神识看见江含雪的表演,林初柳在心里自叹不如。
不过,就如江含雪所说,是顾谦晏突然提出要进宫,她们才相遇的。
顾谦晏想要干什么呢?
“好久不见,臣女也很想念侧妃娘娘。”林初柳笑着说,“不知侧妃娘娘进来一切可好?”
见林初柳也表现得这般友好,红叶也只能退后一步,警惕的瞧着江含雪,以防她突然发难。
对于红叶的模样,江含雪只是瞥了她一眼,丢了个笑容给她。
“我自然一切都好。”江含雪娇嗔一声,轻轻拍了拍林初柳的手背,“表姐,你可别学着别人叫我侧妃了,就如以前那般称呼我就好,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闻言,林初柳顺从的喊了她一声,“那好吧,表妹。”
不叫侧妃,最显亲昵的雪儿这个名字,林初柳又是喊不出口的,便只能叫表妹了。
“这才对啊。”江含雪笑眯眯的说,“表姐果然最疼我。”
对于江含雪来说,别人叫她的每一声侧妃娘娘,都是最令人厌恶的辱骂。
其他人都算了,若是林初柳也这么一直称呼她,江含雪可受不了。
而一旁,顾谦晏收回了落空的手,见着这两姐妹关系很好,脸色才没有过于难看。
“叙旧的话进去再说吧,在这儿站着算什么。”顾谦晏说。
“三殿下(殿下)说的是。”林初柳和江含雪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牵着手往王贵妃的宫殿走去。
红叶在身后瞧着她们二人关系很好,心里一直提着。
小姐,你怎么一遇上表小姐就这样了啊?
表小姐不是好人的啊!
几人相遇的地方距离锦绣宫倒是不远,不到一刻钟,几人就到了锦绣宫。
座上的女子已经三十有余,肌肤却依旧如同二八少女般白皙水嫩。她的身上,兼具着少女的美和成熟女性的魅力,光是懒懒的抬眼一瞥,就令人仿佛心中被射中一箭,心跳快的惊人。
不愧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
第一次看见王锦绣的模样,林初柳第一眼是惊叹她的美,但是很快就忍不住感慨。
二师兄说得对,真是越美的女人,越是毒。
尤其是这皇宫里的女人!
“见过贵妃娘娘(母妃)。”
见礼后,顾谦晏坐在王贵妃身旁,江含雪则是说着想念自家表姐,两人就坐在一块。
林初柳含笑向贵妃告罪。
“贵妃娘娘莫怪,着实是臣女好久不见表妹,想和她多亲近些。”
“瞧阿柳说的,这点小事,本宫岂会生气?”王锦绣说,“倒是阿柳对本宫生分了不少,连一声绣姨都不愿意叫了。”
林初柳笑了笑,“哪里的事,这不是之前的事情,怕您生气吗?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阿柳就还是厚着脸皮叫一声绣姨了。”
“这还差不多。”王锦绣嗔笑一声。
若林初柳是男人,真感觉王锦绣这一笑,就能令她酥了骨头。
林初柳忍不住心想,若是在修仙界,这王锦绣绝对是合欢宗的天才,怕是连佛门的佛子都要为她的一笑失神片刻。
而听王锦绣要林初柳叫这声绣姨,林初柳便知,这王锦绣还是想给她一次机会的。
林初柳端着茶,用茶盖拨弄着茶水。
王贵妃和林夫人年少时关系是不错的,所以小时候,林初柳对她很是亲近,林玄之和顾谦晏也曾玩得很好。
然而,在林初柳和顾谦晏定了亲事后,林夫人和王贵妃曾大吵过一次,在那之后,两人关系就生分了不少,不过,林初柳还是会叫王锦绣一声绣姨。
毕竟是未来婆婆。
但是,现在的林初柳不同了。
她知道,顾谦晏所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有王锦绣在身后指导。
这其中,自然包含了陷害林家的事情。
所以,她还怎么会真心喜欢这位从小宠她的绣姨呢?
然而,前世天真的她,还在王锦绣面前不住的磕头,为林家求情,将这位绣姨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王锦绣是怎么说的呢?
林初柳想了好久,才想起那句令她震惊到以为自己听错的话。
“真臭,”女人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厌恶没有丝毫遮掩,“这瞎了眼老鼠是怎么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