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躲在树后面,偷偷地看着坐在花藤秋千下的乔默和她的母亲。
虽然那会儿夜九还小,可是从他身上却可以看出,那股刚柔并济的气息,身上浮动的那种凌厉和温和,奇异地在他身上融合,莫名的和谐。
只一眼,厉战辰就没有忘记。
可是从那之后,厉战辰就再也没有偶然见到过那个夜九了,那个时候的夜九,是在看什么呢?
保护柳兰吗?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懂得保护吗?
后来在厉父电脑里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厉战辰便鬼使神差地拷贝了一份,上面就有着夜九的资料,可以肯定的是,厉父肯定也是见过那个夜九的。
“辰言是辰星幕后的总裁,这个你们知道吗?”厉战辰轻启薄唇,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说道。
乔小宝摇摇头,这和夜九有什么关系吗?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厉战辰抬起头,迎上夜一和夜七的目光,语出惊人地说道。
尽管他这么说,夜一和夜七应该了觉得荒唐才对,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莫名的有一种信服力。
可是,辰星并不是柳家的势力产业,夜九的兴趣爱好也非经商,而是医术,他对医术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了。
这么爱好医术的一个人,怎么会去经商呢?
“柳家消亡的时候,我们之中,只有四个大人,我们六个都是组织的继承人,是经过千人的选拔中,优胜劣汰出来的最有天赋的人。”静默片刻后,夜七突然说道。
夜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
乔小宝知道那段日子是他们心底的伤疤,所以从来没有过问,夜七一开口,便被吸引住了。
“当时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年纪小,出任务的时候不会被人怀疑,当然也有很多限制。”
“柳家家主之所以会让夜九去保护大小姐,应该是看中了他那一身医术天赋以及实力,在我们六人中,当属他的医术最出类拔萃了。”
夜七的声音藏着一丝哀伤。
“夜九对医术的热爱,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他可以为了钻研某种病例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责任心很强,这也是家主会放心将大小姐交给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的原因之一。”
当初的他们,无论哪个,年纪不是很小,可是每个因为年纪小瞧了他们的人,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们都以为夜九和销声匿迹的大小姐一样,已经死了。
可是他们如何也想不到,他们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他们没有想到的地方活的好好的。
而且,还背叛了他们。
“夜七小姐想说什么。”厉战辰似听出来夜七话里有话,直截了当地打断她,问道。
夜七抿了抿唇瓣,看了乔小宝一眼,这才说道,“夜九不可能会是辰言。”
辰言身上,看出来有夜九的一点影子。
“你似乎忘了,你们分开的时候恰好年少,是人都会变,你能保证他永远都是儿时的模样吗?”厉战辰不冷不热地睨了她一眼,声色清冷地说道。
乔小宝也点点头,夜九既然都能背叛了他们,那么就算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又怎么不可能呢?
这么一来,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辰言会绑架他妈咪了。
“夜七,他说的没错,是人都会变的。”夜一转头看着面色不平的夜七,出声说道。
小时候夜七和夜九的关系还不错,会帮他说话,也是正常。
这样就接受不了了?
厉战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他似乎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一人分饰两角就已经很震惊了,那么如果……
这时,之前见过的训练营分队队长从外面走进来,站定在厉战辰面前,浑身散发出来的铁血肃杀气息让人为之一振,“报告主子,那人已经被救醒,现在已经可以进行对话了。”
厉战辰敛下嘴角的笑意,将手里的笔电合起便站了起来,目光冷冽逼人地看着他,“带我过去。”
“是!”分队队长连忙应道。
乔小宝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有些紧张,同时也很期待。
他妈咪究竟是生是死,只有那个活下来的人知道了。
厉家庄园的地下场内,不同于所有人印象里的地下场那般潮湿黑暗,这里出乎意料的宽敞明净。
地下场里有很多个房间,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用处,其中有一个房间,就关着那个被救上来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已经醒了过来,身上受伤的地方也被包扎好,他的口腔以及身上各处都被严格查看过,没有任何危险性地东西。
这个人的命此刻非常重要,稍有不慎,厉战辰的怒火这些训练营的人是承受不了的。
“主子,这个人并不是组织里特别训练过的,大概是早就有想要整艘船都被炸毁,所以才会派了这些菜鸟出去。”分队队长一边汇报,一边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男人,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这间房间里的一张床/上去了。
“船是他们自己炸的?”厉战辰挑挑眉,走向那个男人。
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在厉战辰的目光下溃不成军。
的确,只是很普通的经过普通训练的人而已。
所以才会被他们的组织无情抛弃掉吧。
换做经过严厉训练的杀手,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是被立刻自杀,宁死也绝不落在敌方手中的。
“他现在能说话吗?”厉战辰收回目光,淡声问道。
乔小宝紧张地站在一边,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这么害怕过,如果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的不是自己想听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分队队长点点头,“能的,只不过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大概只能撑十分钟左右。”
厉战辰满意地点点头,十分钟,足够了。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绑架了一个女人。”厉战辰低头,目光直视着那个男人,冷声道。
他的目光太过于威慑性,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一般,那个男人浑身是伤,微微颤了颤,都觉得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