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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娘子不难为（美食）》最新章节第22章第22章
第22章
接下来的几日，摊子的生意果然越来越差，许是看出了这家小摊子好欺负，没几日，周围就聚集起了不少几家。虽然卖的面食不尽相同，可家家都有胡辣汤。
莫静天天编着词的招揽客人，可客人还是一天比一天少，也就是靠着酥骨鱼和卷煎饼勉强有一些老客。程溪看着越来越少的收入，也有些坐不住了，捡着某天，早早的去了摊子。
现在的码头不像程溪刚开始来的时候那样清冷，远远的就闻到各种食物的香味。其中最灼烈的就是胡辣汤的麻香。
两个人没直接去摊子，捡了一家早开的茶馆，给足了银钱，又找了一个有窗户的包厢，坐定后才对小儿吩咐道“来两壶好茶，再去下面的摊子上各买一份早点。”
小二拿足了跑腿费，立刻答应下来，不多时就送来一壶雪菊并着几盘茶点：“两位先喝点，早点马上就送上来。”
祖婆婆点着头，给程溪倒了一杯茶让她暖暖手，然后看着窗外穿着茶楼衣服的跑腿：“这地方倒是和我一开始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祖婆婆当初寻亲也是坐着船来的，当时还是烈日灼人的季节，她记得那时候的码头空空荡荡，只有几个早起的劳工在上下搬运着什么，哪像现在，不过刚天明的时候，就聚集了不少人，每隔几米就一个小摊子。蒸笼的热气冒的老高，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走坐坐，不少人围在桌子边呼呼的喝着，吃着，说笑着。
有本地生活不错的人家，也有只穿着马甲的劳工，还有外地来的外邦人，几种人群混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热闹感。
“是啊。”程溪慢慢饮着茶，眼底是一种沉静的满足.
祖婆婆一时看呆了去，都说灯下看美人，尤胜白日三分。天还没有亮透，茶楼里还点着光，光影闪动，给程溪加上一层说不出的曼妙。
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美人如魅，只伸出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捧着一个略显粗糙的茶盅，慢慢的抿着。唇.瓣因沾了水添了几分润色，二十多岁的人在祖婆婆看来正是最充满女人韵味的时候，她不似十几岁的姑娘如果子般青涩，也比不上三十岁娘子如美酒般醉人，二十多岁的年纪，似半开不开的花骨朵，勾人心魄，又残留几分稚气。
“早点来喽~”小二一声吆喝打断了她的思绪，随着一阵食物特有的香味，两个小二端着两个大托盘进来了。
每个托盘上都放着两三层的碗碟，每个碗碟里面都是一份早点。不等祖婆婆帮忙，两个人就手脚麻利的将晚盘摆在桌子上。其中一个行礼下去了，一开始收钱的小二则站在程娘子身边给介绍着：“这份包子和辣汤是下边角的那家。这份馄饨，包子和辣汤是他隔壁摊子的……”
楼下不大的地方也就只有六七家，小二这里也就买了五六家，不等程溪发问，小二就主动笑着说道：“小的曾有幸吃过娘子家+的鱼肉馄饨，因此这一家小的就没有买，若是娘子有需要，小的再去采买。”
被人一眼看出了来意，程溪有些尴尬，她鲜少直接遇到这样的事。祖婆婆看出程溪的窘迫，拿了点铜板给了小二让她下去。
小二接过赏钱，又说了碗碟等他们收拾，才退下。
“大娘子，”祖婆婆递了筷子和勺子给程溪，又从每个碗里夹了一小份。
今天主要来就是尝各家的胡辣汤，所以程溪先拿了勺子，也不用祖婆婆再夹，自己端着一个空碗，从头开始喝。她吃的少，因此每碗就喝一勺，遇到味道相似的再喝一勺，等到这五六家喝完，她也有点半饱了。
“婆婆，你也喝一遍。”程溪有点拿不定想法。
开头的几碗都是差不多的，不是过于麻，就是过于辣，要么就是很稀稠，直到最后一碗，祖婆婆喝了一口就顿珠了，惊疑不定的看着程溪。
程溪颇有些头疼，：“祖婆婆，这味道是不是和我们家差不多？”
祖婆婆尤不死心的拿着勺子搅了搅，里面的配料细细分辨下来和自家都相差不多，虽然其中某些配料比重不如自家的完美，但和自家差别也不是很大了。
“报官吧”程溪揉了揉脑袋，也没有继续试下去的心思，看着那家远比自家红火的摊子，苦笑：“恐怕这胡辣汤的方子咱们握不住了。”
胡辣汤方子是小事，但是这里面的淀粉用途很大。如果要公布方子，淀粉的公开是必不可少的，程溪原本是打算将淀粉作为自家酒楼的压箱底的，但现在明显已经被人泄露了。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人到底掌握了多少。
自家的方子在官府那边备过案，现在泄露肯定要找官府。
祖婆婆知道事情不简单，将程溪送回家就带着那碗胡辣汤去了官府，这一去就到了夜深才回来。
莫静兄妹两个人半下午回来就看见程溪带着思文在院子里玩，往日跟在两人后面的祖婆婆却没有了踪迹。两兄妹原本不在意，直到下午程溪让莫耀暂时不要去厨房，两个人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今日顾思渊和袁举人一同去了学院论文，家中只有大娘子。往日二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子的时光，大娘子人善好说话，她们兄妹二人都喜欢围着大娘子。
但今日的大娘子脸色却不是很好看，虽然她极力遮掩，但莫静还是觉得哪里出事了。这种感觉在夜深祖婆婆带着两个官差进来时到达了顶峰。
“大娘子，这两位是官府派来的人。”祖婆婆介绍：“那人已经抓住了，陈县令派他们来给您交涉一下。”
家里来了官差，几个人都在堂屋聚着，屋里点了五六盏油灯。莫静盯着油灯，腿有点打软。
程溪好像没有察觉，先让几个人都坐下来，问了都还没用晚饭，就让莫耀去厨房下了三碗面条，浇上两勺卤子送上来。
两个衙役连忙站起来摆手：“我们县令吩咐过，不能在苦主家用膳，若是吃了，回去要挨罚的。”
“用不是正经膳食，只不过两碗面条子，我们这种商户，家中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若是要事事较真，那不若明天再来处理。”
两人对视一眼，陈县令说了，这户人家是举人弟子，这件事是今天就要处理好的，怎么可能因为一碗面条子就延误。
祖婆婆看出二人迟疑，也在旁边打着边鼓：“两位官爷就当是陪我这个老婆子了，我今日跑了一天也是水米未进，真有些扛不住了。”
这是假话。
他们县令一听说是顾家的人，那照顾的可是妥妥帖帖，在府衙的时候就是茶点不缺，就连去村里抓人都是请了抬两人小轿抬着的。只是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若是再推辞也着实不好，只得讪讪答应下来。
面是一早就留着的，直接拿过来揉出里面的空气，擀成一个长长的面团，然后用竹刀切成拳头大的小面团。烂肉面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劲道弹牙，因此这里莫耀就没有用常规的擀成圆饼叠起来切，而是像拉面一样扯，砸，直到原本原本的一根变成几十根的细长条。
扯掉两边硬硬的面头，将剩下银丝一样的面条放进锅里煮着。
他动作娴熟，不多时就煮好了三碗。怕不够，又额外准备了几个面团放着，若是有人还想再吃，也处理的快一些。
将三碗面放在案板上，莫耀又走到拐角的锅，掀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这就是烂肉面的卤子。
这些卤子炖煮了一下午，肉已经炖的软烂，料汁深入到每一块肉里，褐色的酱汁在咕咚咕咚的冒着小泡，入目所及的每一块肉都在因为这小泡的崩裂炸开而微微颤抖。
拿起大勺子顺着锅边轻轻一推，底下的蔬菜也被推倒肉上。这些蔬菜浸满了肉质，此时和肉混在一起，说不出哪个更香。
莫耀拿起大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盖在面上。
原本雪白的面浇上了肉汁，褐色和白色的交叠，肉块和肉块的碰撞，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三碗面上浇着满满的卤子，还没进堂屋，两个衙役就忍不住咽口水，等到面送到手里，谁也忍不住，呼噜呼噜的往肚子里扒拉。原本他们是想着吃的文雅点的，可这肉入了口，就不是他们能控制住了的。
卤子里不仅仅有猪肉、鸡肉，还有几颗鱼丸，其中一个衙役刚好吃到了一颗，立刻被那弹牙的口感和紧实的肉质所吸引，忍不住吃的更快乐，可惜，直到吃完也没吃到第二颗。
看着两个衙役吃的满足，程溪眼神示意了一下莫静，往日灵动的莫静此时却有些走神，倒是莫耀反应的很快，他去厨房又做了两碗端过来，顺便收走了之前吃完的两碗。
衙役不好意思的对着他笑了笑，接过第二碗。这次吃的明显慢了很多。许是肚里有食，不像上一碗那样着急，两个人还有空恭维两句程溪。倒不是不像夸奖莫耀，而是这烂肉面虽然浓油赤酱，但回口有些甜，明显是他们这边的菜色——虽然以前没见过。但更不可能是莫耀老家的菜，之前他们听说莫耀会做些菜，路上的时候还让他做过几次，每次吃完哥几个都得胃疼半宿，辣的喝三五壶凉水才行。
因此这道菜，绝对不会是莫耀做的，只可能是这位名不显经传的程娘子所教授。
又过了半刻钟，几个人都吃完了，祖婆婆泡了两壶热茶上来给几个人解腻。吃了两碗面，又喝了一杯茶，一个衙役从胸口掏出一张纸：“程娘子请看，这就是那贼人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