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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居住着国王和王后的枫丹白露宫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在惊醒了整个巴黎的巨响中,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放到了这里。
街道被迅速清空封闭,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只能听见归属国民议会的军队在小步奔跑前进,哨声和杂乱的呼吸声交织,他们举着火把敲开一个个庄园的大门,将一些人请上马车送到不同的地方,而有一支队伍则直奔圣母大教堂而去。
士官长骑在马上不耐烦地搓弄着缰绳,远远看见圣母大教堂肃穆精美的外墙,就抬起马鞭示意部下把守住几个出口,然后将目光转向和他并驾齐驱的另一个人“洛林先生还要过去吗哦,我是说,这样的事情交给我的部下们就可以了,他们都是聪明的小伙子。”
嘴上客客气气,士官长已经身体力行地朝身边的副官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去敲门,心里暗暗腹诽,实在是倒霉,正好是在他值守的时候遇上这样的事情,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捞油水的时候,那些去抓捕贵族的混蛋们一定能拿到很多油水,而他却要去教堂找一个神父到枫丹白露宫虽然教堂的确很富裕,但是有这个外人在,他还怎么去敲竹杠
士官长再次在心里暗暗骂了好几句巴黎近郊非常流行的脏话,看着自己的副官听从命令上前要去敲门,余光里一片衣角一闪,那个医生竟然自己下了马头也不回地向教堂走去。
该死这个莫名其妙的混球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马上做一个好看摆设吗
士官长愤怒地咒骂了两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阴着脸快速追了上去。
但他还没赶上那个医生,身后另一阵马蹄声气势汹汹地逼近,带着盔甲互相碰撞的肃杀冷气,像是一阵风暴卷过了他们身旁,直接冲上去生生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士官长定睛一看,心下一凛“指指挥官”
弗朗索瓦要求神父立即跟他走,刚刚接到枫丹白露宫的消息,国王的情况正在急剧恶化,在他死亡之前,必须得让他做完临终忏悔,否则国民议会很可能会背负许多恶意的指控,因为给俘虏准备神父本来也是国民议会的义务之一,但显然看守路易十三的军士们并不在意这个落魄国王的精神需求,导致出现了这个小小的漏洞。
一旁的文森特不紧不慢地接话“请带上一位唱诗班的成员,我想他会需要一支圣颂陪伴他回归天父的怀抱,鉴于阿黛拉王后的请求希望这个人选是征服了整个巴黎的艾利亚诺拉先生。”
弗朗索瓦霍然转头,充满探究的眼神盯着文森特看了好一会儿,他刚才并没有把这个陌生的男人放在心上,本来以为他只是服侍国王的执事,但是现在看来这里怎么还有阿黛拉王后的事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弗朗索瓦道。
“这很正常,”医生彬彬有礼地微笑,“您事务繁忙,我只是一位奔波乞食的小医生,依靠贵人的施舍周转生活,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被您记在心中呢”
“我军中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二名士兵,每一个人我都认识。”弗朗索瓦冷冷地反驳了一句。
“哦”医生稍稍停顿了一下,“我是为负责阿黛拉王后身体健康的医生,您知道,自从陛下们搬迁到枫丹白露宫之后,原本到宫廷御医就被遣散了,我只是临时应聘上的替代品。”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或许是托了这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的福气,王后陛下对我十分和善,有时也会安排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交给我。”
这话由其他人说起来可能充满了自以为是的油腻感,但是借疯医生额度嘴说出口,配上他清俊阴郁的容貌居然还挺有说服力。
弗朗索瓦又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一名比他还高挑的神父与艾利亚诺拉一前一后走出来,弗朗索瓦瞥了神父一眼,公事公办地问“你的名字”
“您可以称呼我佩特罗沙。”神父配合地回答。
弗朗索瓦点了点头,而后将视线放在了后面的艾利亚诺拉身上。
艾利亚诺拉身上只套了一件宽松的长袍,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眼尾脸颊都泛着湿热的红,一双眼睛里水汽未干,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捋着自己的长发,似乎因为困倦而浑身都充满了烦躁阴郁的戾气。
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弗朗索瓦身上那种浓厚的冷意就变得柔软了起来,他两步上前,快速而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自己的情人,贴着耳朵安慰了他两句话,最后按着他的后颈在他嘴唇上亲吻了一下,艾利亚诺拉顺从地仰起脸接受了这个亲吻,从头到尾都没有避开其他人的注视,而热情奔放的巴黎人们对此早就见惯不惊了。
只有站在两人侧面的佩特罗沙,才接收到了来自艾利亚诺拉的目光。
沉浸在爱意里的阉伶不躲不避地望着佩特罗沙,弗朗索瓦拥抱着他,但他眼里都是另一个人。
这种奇妙的大三角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可以说还是某些特殊x爱好者的天堂,比如说你们两人里始终有个我什么的,嚣张狂妄至极,属实是过于刺激了。
神父对此神色不变,脸上还端着那张微微笑的圣人面容,等这对情人亲昵结束,才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快速赶往枫丹白露宫。
在他们赶往枫丹白露宫的路上,一大群提着灯举着火把的士兵呼喊着狂奔而过,几名身形狼狈的壮汉上蹿下跳着被他们追得屁滚尿流。
“抓住他们他们刺杀了国王”
混乱的呼喊逐渐提高,街道两旁的居民们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外窥探。
但奇怪的是,虽然逃命的人逃得很狼狈,追捕的人追得声势浩大,可这么多人抓这么几个男人,竟然喊了一条街都没抓到。
那几个看似笨拙的人一举一动都充满章法,跑着跑着会一不小心摔一个屁股蹲,但同时也会躲过一颗子弹,或者会不小心摔倒打破街边的商店玻璃,但也恰好能让一个将要抓到他的人被扎的连蹦带跳。
尽管追了这么久都没追上,但因为他们看起来太笨太好抓了,所以后头的追兵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想要抓到刺客邀功的士兵们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任务去抓这几个行走的功绩。
弗朗索瓦只是看了几秒,眼睛就眯起来了,敏锐的指挥官已经发觉了其中的异常,他停下马,审视着那几个快要变成小点儿的“刺客”,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士官长说“将他们带到枫丹白露宫。”
话音刚落,他已经一夹马腹,朝着那几个壮汉消失的方向跑出了好几米。
站在枫丹白露宫王后卧室的窗口,俯瞰着巴黎市区的乱象,漆黑的街道逐渐亮起流动的火光,那些星星点点的火把和汽灯汇聚成河流,璀璨的光芒比平日里的灯火通明还要好看,小国王手里捏着一只珐琅茶杯,王后的侍女长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为他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又无声地退下,像个泥塑木雕一样站在茶桌旁一动不动。
王后的房间里单独留着一个男性尽管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也算是半大的成人了,这行为很不合礼仪,不过这时候没有谁会无知地去冲撞这个少年。
王后非常看重乃至敬重他,其他人并不知道原因,可是在国王眼看就要不行的当下,忽然变得十分有魄力的王后是唯一能带领他们度过难关的人选,他们本能地巴结王后身边一切能巴结的人,尤其是爱德华或许他就是王后的情夫,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巴黎人说实话并不在乎这个,他们甚至会因为能有这样一个门路而感到松一口气。
爱德华看见几个橘红的小点点在枫丹白露宫门口停下,越过偌大的方形广场,荷枪实弹的警卫们簇拥其中三个点点往城堡大门而来,于是再度将视线投向整个市区。
巴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棋子在棋盘上行走奔驰,几颗散子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后头的乱棋像是头小肚大的洪水,如同闻到了腥臭血肉的鬣狗,傻乎乎地挂着涎水往前狂奔。
“希望你们能安全脱困,好心的先生们。”小国王端起茶杯,居高临下地对下方遥遥举了下杯子,“合作愉快。”
如果正在外面夺命狂奔的道森听见这句话,肯定要气得吐血三升。
是的,他的确是想利用“国王”介入这个黑洞的重要场合,“国王”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最佳跳板,他们可以踩着“国王”获得这场黑洞生物博弈会的门票,甚至可以偷偷摸摸撇下“国王”去为白头鹰博得一张单独席位,在必要时刻,出卖“国王”也是选项之一,对黑洞生物讲什么人道和信义显然是非常愚蠢的。
毕竟它们根本就不是人
只要“国王”肯带着他们参与其中之后的事情就由不得它做主了。
道森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黑洞外的专家们也一致认为这是非常值得尝试的,大不了到时候再想办法缓和关系,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嘛。
于是在两方的各怀鬼胎中,海狮突击队成功从爱德华这里接到了袭击枫丹白露宫的任务。
而爱德华他正在发愁要怎么帮助王后善后,抹平王后谋杀国王的痕迹呢,帮手就送上门来了,岂不是天助他也至于故意和道森接触那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可爱小方法而已。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再尽职不过的导师了,在费尽心思帮助阿黛拉重塑健康的三观后,还鼓励她勇于挑战自我,又勤勤恳恳地帮她解决一切后续问题,世上难道还有比他更好的人吗
当然有,道森和他的海狮突击队就是。
“感谢你们帮助了我,我会永远铭记你们的付出。”小国王礼貌地颔首,他从来不吝于向为他卖命的好人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爱德华先生,为国王陛下做临终祷告的神父已经到了,就是您地叔父佩特罗沙神父,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艾利亚诺拉。”
侍女在门口提醒了一句。
爱德华将茶杯放在桌上,轻快地双手一合“是吗,刚好我也思念我的叔父了,还有那位美名远扬的艾利亚诺拉先生,我对他好奇很久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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