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虞闵念及此,嫌恶的冷冷看着挡路的那丫鬟,就好似下一秒要抽起腰间的弯刀,捅人那般凶神恶煞。丫鬟吓得连连后推。宁虞闵甚至一眼都懒得瞧水里逐渐沉下去的女子。仿若多呆一刻就要被诬赖榜上。大步离开。丫鬟六神无主,提起腿边跑边喊:“二姑娘流水了,有没有人啊。救命!”……楚依依眼瞧着府里上上下下,喜气洋洋张罗着婚事,主院那头越开心,她心里却愈发的不甘。郁结于心,久久不散。脸上疤痕变,眼瞧着有恢复如初的希望,可偏偏那药膏所剩无几。她带上一名丫鬟去荷花池散步,站在桥上却是不留神踩到了一颗石子,脚下一绊,整个若入池郑空气愈发稀薄,她从挣扎到了后面的浑身无力,耳边隐隐约约听见陌生的嗓音——滚!我什么身份?你家姐什么身份?也配我救?明明陌生,却也熟悉。好似在哪儿听过。楚依依乏力的阖上了眸子,整个人沉了下去。在意识褪去的那一瞬间,那嗓音与脑中忽然澎涌而出的像是上辈子的记忆融合。她听见那人用温柔的声音道:“依依,我为你燃放满城的烟花可好?”……宁虞闵刚出府门,直奔皇宫。他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盖的,一路而来,无人敢拦。等待公公通传后,大摇大摆的入了御书房。禹帝放下手头的奏折,一身黄袍,威严浑然成。“皇伯伯。”宁虞闵坏笑的上前,行礼。禹帝不吃他这一套:“宁家子何时如此规矩了?吧,你找我所为何事?”贵公公在一旁斟茶。宁虞闵也是渴了,喝了又要了一杯。他向来纨绔,浑起来连宁王都治不住。他几步上前,笑着要给禹帝捶肩。禹帝知他这是有所求,霸王的服侍想必宁王都没体会过,虽然手法力道没有火候,他也没让其停下。“你这殷勤劲儿,是不是又惹事生非了?”让他去衙门办事,这性子怎么就没丁点儿端正。宁虞闵手下动作不减:“皇伯伯,我最近可是安分守已的很。”无事不登三宝殿,禹帝却不相信,这子没准憋着坏。他端起茶盏,滑着茶盖。轻轻的吹了吹,不动声色的喝了口。宁虞闵六岁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爬到他膝上讨赏,十岁因着闹脾气砸坏了他赐给宁王的汝窑青花。又把侧妃推入河底,被挨了一顿打后,哭着求他做主。十五岁那年更是了不得,邻国公主跟着使臣来此一游,见他出落的唇红齿白,一下子相郑他倒好,又是装鬼,又是恫吓,也不知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那公主连夜带着使臣跑走。他那些混账事,数也数不清。宁虞闵见禹帝不话,他也不在意。“我这不是到了娶媳妇的年纪,想让皇伯伯幸苦幸苦帮着赐婚。”哦~禹帝来了兴致,也不让他按了。贵公公躬身接过禹帝手中的茶盏,徒一旁。“你母妃催你,你父王催你,也不见你急上半分,如今是哪家的姑娘倒霉催的被你瞧上了?”贵公公在旁偷笑。“皇上您可别打趣宁世子了,世子好不容易有了成家的心思,又求到您这儿要恩赐,想必是怕委屈了那姑娘。”禹帝心情也好了不少,霸王要娶妻,今日宁王陪他下棋时,可还恼火羡慕着别家大臣连孙子都抱上了,想必宁王府那一家子都不知情。反倒是他,第一个知道。他右手搭在膝上,感兴趣的问:“是哪家的姑娘。”宁虞闵笑嘻嘻道:“就裴书珩未过门的媳妇,被我瞧上了。”……??混账!禹帝在做事稳重踏实的裴书珩和这个就知道惹事生非的霸王之中,无疑选择了前者。一个是在他面前提起未婚妻柔情可见的裴书珩,一个就知道气他的宁虞闵。完全没有可比之处。他气的指着宁虞闵:“把他给我拉出去!”宁虞闵瞪大眼睛:“皇伯伯,动动手的事,耽搁不了您什么事。”“滚滚滚,别在我跟前气我。”……裴府寮房楚赫面色讪讪,他刚从去铺子里查了账本,原先是要回府的,可脚步一转,却来了裴府。这是他头一次来裴府,圣上赐下的宅子,处处显精致华贵。庄严气派。“贤侄,这些日子我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汐儿性子被我养的娇,你可得多担待。”裴书珩坐在主位,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面色温和,却是未发一言。楚赫道:“先前我出银子给幼眠看病,要求你入赘,自知趁火打劫,后汐儿多次让你脸面无光,是我做爹的失职。”裴书珩也听出了楚赫的来意,他面色上扬,嘴角擒笑:“伯父是怕我有意报复,才娶楚汐?”这事被他一句话抬到明面上,就像扯破了双方之间的一块薄薄的纸,楚赫面带尴尬。“贤侄,她是我捧在掌心养大的姑娘,你可否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日后尽量疼她一些。”“是,她是做错诸多事,可你决定和她结为夫妇起,便是一体。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汐儿娇蛮,可也是懂事的姑娘,这些日子,从未再无事生非。”楚赫夜里辗转反则,总觉得不对劲,裴书珩要娶汐儿,到底是为了男女之情,还是旁的?他寻不到准确的答案。“如今我厚着脸皮,就想要你一句话,你可否好好待她?”然,还没等到想听的,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人。“老爷,二姑娘落水了。”是楚府的管家。好歹是亲身骨肉,即便她的出生并不被楚赫所期待,楚赫倏地站起。“怎会落水,如今可还好?”“至今不曾醒来,整个人烫的跟火炉似的,老爷要不然您回去瞧瞧?”楚赫不敢耽搁,看了眼温润如玉的裴书珩,匆匆告别离去。这一趟却是至始至终没有得到对方的一句保证。他更是没瞧见,裴书珩在他走后顿时冷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