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寂静无声。
“皇上,这老妖婆又想着把自己的侄女安插在您的身边。是否要手下为您设法清除?”说话的是谢淮的手下。
“不必,不是她也会有别人。就且让我‘亲爱的母后’安心,让她出手以成我们大事。”谢淮恶意的说道。
谢淮坐在桌前,烛火的光只照着谢淮的一面,明亮处似与白日里一样纯善,一面隐匿在黑暗之中森冷。
这样的一个人,没有人会觉得他会动情。
几日之后,太后便派了宫女肖肖名义上是为了照顾苏粟在宫中的生活,实际上却是派来监视苏粟和传递消息之用的。
只是谢淮并非是容易接近的人,自己几次想要试探他,都被他轻描淡写的挡了回来,似乎看上去他就是无害的少年。这也让太后放了不少的心。
但是苏粟不敢懈怠,一只在计划如何攻略谢淮。
至少自己不能让他再成为那个暴君,并不是苏粟多此一举,只是前世里苏舜钦是因为边疆战事而死,如果能够提前解决外患,苏舜钦自然能够长久的活下去了。
内忧外患,国家已经是风雨飘摇。
大厦将倾,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力挽狂澜?
苏粟有些忧郁的倚靠在栏杆上,一边拿着暖炉进来的肖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美人凭栏的画面。虽则被太后赐下以来,自己已经和姑娘相处了不少时间,但是还总是会被姑娘不经意的时候惊艳到。云堆翠髻,榴齿含香。只怕是世间再没有比姑娘更美的人了吧。
“姑娘,冬日风寒。还是回房的好。”
“从太后那儿回来?”苏粟接过了肖肖手中的暖炉。“如何?”
肖肖倏地跪倒在地,“姑娘,太后想在这次皇帝祭祖的途中动手,命姑娘随行。”
苏粟心内了然,这是憋不住了要出手了。果然日子不能太平静了。
皇上祭祖自然是轰动全城的大事件,几乎是满朝大臣都出动了。当然,苏舜钦也在随行之列。因祖上的勋功,苏舜钦倒也领了一份闲职。
苏粟此前对苏舜钦是能避就避,因此此次居然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苏舜钦的样子。此刻的苏舜钦素衣白裳,佩剑在侧,立如芝兰玉树,双眼湛然如清风朗月。这样的男子,也难怪李薇如此的痴情。
如果说谢淮是清冷之月,那苏舜钦就是朗朗之日。
苏舜钦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打量着他,朝着苏粟的方向看了一眼。苏粟来不及躲闪,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粟感收到了苏舜钦似乎对她眨了眨眼?但是,这只是一瞬间,快的让苏粟有些不确定。为了不横生枝节,苏粟关上了马车的帘子。
行至半途,在狭隘的山道之上,突然从侧边冒出了一群身着黑衣的刺客,招式狠戾,竟是为了刺杀谢淮,不惜牺牲自己的姓名。
猛然间一个
“皇上小心!”谢淮没有感受到剑入身体的感觉,被人猛然一撞,两人一起掉下了山崖。
等谢淮在山崖下面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但是,另一个显然所受之伤比自己的还重。有那么一瞬间,谢淮就想着,不如让她就这样死在这里吧。这件事和太后绝对脱不了关系,她也是害他的人之一。
可是当看到苏粟现在狼狈至极的面貌,他鬼使神差的还是救了她。
苏粟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面,手臂上的伤已经被人包扎过了,谢淮这个时候刚刚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堆柴火。
“醒了就不要在装死了。”谢淮说话的神色有些冷淡,看来她并不打算再在苏粟的面伪装起来了。
苏粟沉默,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有些冷凝。
最终还是苏粟先打破了,“是我救了你。”
谢淮奇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篝火一簇一簇的烧着,照着苏粟面容阴阴暗暗,他说的第一句话尽然是这个?
“你是太后的人不是么?”谢淮一下一下的拨弄着另他心烦的火堆。
“我是你的人?”苏粟淡定的说。
你的人?你的?人?
嗯?怎么听起来感觉有些奇怪。
谢淮一瞬间僵住了,而后才真正的理解苏粟的意思,恢复正常了:“为什么?”
“因为皇上是真龙天子。”
谢淮轻笑:“说谎。”
苏粟仔细的观察了谢淮,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感觉还带着积分愉悦的感觉。
老实说,如果换一个人说这些话,谢淮一定会厌恶非常。
但是,对她。他似乎总是会有意料之外的耐心。
本来以为会和谢淮来着几天的荒野求生之类的剧情,但是很快谢淮的心腹就找到了他们。
苏粟知道,她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无论谢淮对她究竟是持有着怎样的态度,她毕竟还是走近了。
太后大怒,要求彻查此事。但结果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抓几个无关痛痒的替罪羊,此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两人依旧还维持着母慈子孝的样子,但是苏粟知道,谢淮已经有所行动了,太后的好日子也不远了。
谢淮似乎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做事一点都不忌讳自己在场,并且还十分好心的让苏粟带几个太后想要的信息,以免自己被太后责罚。
日子看上去倒是波澜不惊。只是苏粟一直都在暗地里关心着苏舜钦的发展,苏舜钦结婚了。这个消息倒也不出意外,苏粟莫名有种儿子长大了,要嫁人的感觉。毕竟,自己盯了这么久的人,现在尘埃落定。只要自己能稳住,谢淮好歹不要亡国,那么任务一定是满分吧。
对象是满门清正的周翰林之女,必定是一个贤惠的好妻子。
结婚那天,苏粟是代表太后去的。谢淮也去了,毕竟是朝中的大臣。
“是你。”
蹲在河边在数着小鱼偷着懒的苏粟吓了一跳。
苏粟转头看到了苏舜钦,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此刻的人。
苏舜钦:“你知道么,我觉得你……”
苏粟:好像见过我?
好老套的套路啊。
被抢了话的苏舜钦:……
“我说的是真的!”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说这样的话真是太不应该了。”苏粟用一种看渣男的眼神看着苏舜钦。
招架不住的苏舜钦还是败下阵来,“说这样的话果然还是很奇怪。”他挠了挠头,“从很久以前我就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苏舜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很奇怪吧?在梦的最后我死在了战场上。”
苏粟顿了一下,“梦都是和现实相反的。你不会死在战场的。”
苏舜钦:“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很多事确实和现实中都不一样,也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奇怪的话。”
苏粟和苏舜钦相视一笑。
苏舜钦释然的走了,但是苏粟却陷入了思考之中。为什么苏舜钦会记得前世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始终是找不到答案。
谢淮无聊的在酒桌上面发着呆,想着苏粟怎么走了这么久。眼尖的发现她居然和苏舜钦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女人!呵!前些日子还说着是自己的人,现在就开始勾三搭四的么。
也许是某人的情绪实在是太大了,苏粟发现谢淮好像在闹变扭。
回去后,谢淮也一直都没有理会苏粟。
在这场母子之间的较量中,最终胜利的还是谢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