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并非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不会轻易将喜怒哀乐表露出来。
即使内心紧张,表面依然能够维持镇定。
温禾时收敛好自己的思绪,对靳寒嵊露出了笑容。
她正要开口说话时,靳寒嵊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温禾时下意识地往后退,就这么被他抵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虽然她穿了高跟鞋,但是仍然和靳寒嵊差了一个头的高度。
靳寒嵊一只手的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伯乐?”
他将她之前对他的称谓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喜怒。
温禾时参不透他的想法,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很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我是你的伯乐,你是我的千里马吗?”靳寒嵊问她。
温禾时点了点头,笑着说:“不会让靳总丢人的。”
“那你知道千里马该做什么吗?”靳寒嵊听过她的话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危险。
温禾时:“……”
“想做我的千里马,就要随时随地做好被我骑的准备,嗯?”
说到这里,他的手指从她唇瓣上轻轻划过,“看来你有这个觉悟了。”
温禾时:“……”
语言文字果然是一门艺术。
不过,她惊讶的是,即使是说这种粗鄙的话时,他身上仍然透着矜贵气息。
温禾时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几分。
“搬好家了?”靳寒嵊冷不丁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话题一转,温禾时倒是没那么窘迫了,她点了点头,“搬好了。”
“做好准备了?”问到这个问题后,他勾唇笑了笑。
温禾时怎么会不明白他所谓的“准备”指的是什么。
其实他已经算有耐心了,换做别的男人,是不会迁就她这几天的。
经过了五年前的那件事儿,温禾时对男女之事是打心里抵抗。
只要一想到,就会浑身不自在。
可是她知道的,自己始终逃不过这一天。
在靳承西面前说不定她还可以耍耍小聪明,可靳寒嵊……
“靳总放心,我准备好了。”温禾时笑盈盈地看着他,问道:“您今天晚上就要吗?”
她一口一个“靳总”,一口一个“您”,靳寒嵊听着,讽刺地勾起了嘴角。
她还真是一副做生意的架势。
再想起来她刚刚跟顾笠南说过的那句话,靳寒嵊的脸色更为阴沉。
他松开温禾时,往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她。
“既然这样,晚上洗好了等我。”靳寒嵊冷冷地开口,“七点我要看到你出现在澜庭集。”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走得毫无留恋。
他转身时带起了一阵微风,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温禾时闻着这个味道,很长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莫名地,她竟然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
那些黑暗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的脑海中又闪过了五年前的那一夜。
那个男人绑住了她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当时他是用领带蒙住她的眼睛的。
他的领带上,似乎就是这个味道。
温禾时无力地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过往的记忆翻涌而至,她整个人脸色发白,双手紧紧地攥着,指关节泛白。
那是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再提起的回忆。
温禾时站在病房外发呆了很久,等稍微平静下来一些,才推门走进去。
温禾时进去的时候,陈芳醒过来了。
“禾时,你来了。”见温禾时进来,陈芳主动开口喊了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温禾时走到病床前,对陈芳说:“妈,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最迟后天下午就可以开始。”
陈芳听到温禾时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禾时,温敏芝是不是逼你了?”
“没有。”温禾时知道陈芳在担心什么。
她笑了笑,对陈芳说:“我接到了一部戏,女二号。导演很欣赏我,签合同的时候我拿到了一部分的片酬,前段时间我就在和顾医生商量手术的事儿了。”
陈芳听到温禾时这么说之后,稍微放心了一些。
她捏住温禾时的手,说:“禾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向他们妥协了。”
“妈,我知道的。”温禾时笑着点了点头,“您就安心养病。”
温禾时和陈芳聊了一会儿之后,陈芳又睡过去了。
她精神头不好,基本上每天只能清醒两三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在睡。
等陈芳睡着之后,温禾时离开了病房。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竟然已经快五点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温禾时拎着包,走出医院,打车去了金樽。
金樽是海城赫赫有名的夜店,也是男人们最喜欢消遣的地方。
出租车停在金樽门前,温禾时付了司机师傅车费,然后拎着包走了进去。
温禾时走进金樽之后直接去了三楼,来到了陈婉卿的房间门口。
温禾时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过了不到一分钟,门开了。
陈婉卿穿着一条黑色的低胸吊带裙,嘴里叼着一根烟,手指整理着头发,上面深红色的指甲油格外地显眼。
看到温禾时之后,陈婉卿“哟”了一声,“大明星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温禾时没说话,直接走进了她的房间。
陈婉卿走到了桌前,拿起烟盒,从里头抽了一根烟出来递给温禾时。
温禾时摆了摆手,拒绝了。
陈婉卿“嗤”了一声,“真没劲儿。”
说完,她把烟盒扔回到了桌子上。
“你找我什么事儿?”陈婉卿知道,温禾时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来找她,肯定是有事儿。
“你这里有没有那种药?”在陈婉卿面前,温禾时也不做掩饰,问得很直接。
听到温禾时这么问,陈婉卿碾灭了烟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怎么,傅启政回来了吗?你要给他下药?”
听到傅启政这个名字,温禾时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温禾时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女人吃的。”
“你要给温敏芝下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婉卿笑着说,“行啊,温禾时,你终于不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