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时完全没想过嫁给靳寒嵊。
而且,她觉得,靳寒嵊这么说,也只是开玩笑的。
之前靳晏平说过,他们靳家不会要一个戏子进门。
当时靳晏平那个语气有多强势,她记得一清二楚。
而且,她在娱乐圈风评也不是很好,靳家老爷子更不会瞧得起她。
如果他再打听一下她和温家的关系,估计就更不会同意了。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靳寒嵊说,“要么夫妻共同财产,要么是我私人财产,你自己选。”
“靳总,婚姻不是儿戏。”温禾时耐着性子提醒了他一遍。
“怎么,你认为我活了三十多年,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温禾时:“……”
既然他懂,为什么还要提结婚?
温禾时是真的茫然了。
她一旦跟靳寒嵊结婚,有些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她可以牺牲自己几年的时间给他当情人,但是绝对不会用婚姻把自己捆绑。
温禾时沉默了很久,一直都没给靳寒嵊回复。
没错,那套房子确实对她很重要,但是,她也不会因为那套房子就彻底放弃自己的原则。
什么事情可以妥协,什么事情不能妥协,她分得很清楚。
她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
更何况,对方还是靳寒嵊。
这样的男人,她真的招惹不起。
现在她已经完全认怂了,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斗不过靳寒嵊,干脆就放弃了挣扎了。
她现在只等着他对她丧失兴趣的那天,然后全身而退。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此,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温禾时思考了很久,然后不卑不亢地对靳寒嵊说:“靳总,抱歉,我不能同意。”
听完她的回答,靳寒嵊冷笑了一声,“不是说付出什么都可以吗,又变卦了?”
“你倒是很擅长变卦。”
“我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温禾时说得很认真,“没错,那套房子对我来说的确重要,但是它不足以让我赔上一生。靳总若是喜欢那套破房子,拿走便是了。”
靳寒嵊之前就猜到了,温禾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提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温禾时不会同意。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她真的开口拒绝的时候,他仍然不高兴。
他的确喜欢理智的女人。
但,理智到她这种程度,真的就不可爱了。
靳寒嵊端起水杯轻轻地晃动着,透过玻璃杯看着她的身影,声音低沉:“所以,当初也是权衡利弊之后才离开他的?”
“对。”这一次,温禾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
她很直接地回应了靳寒嵊的话,“靳总,你应该知道我的出身。我是温家的私生女,我母亲年轻时被温南骗了感情,浪费了一辈子的时间。所以我最不信任的就是爱情,感情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再热烈最终都归于平静,只有利益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这是温禾时第一次在靳寒嵊面前透露自己的感情观:“所以靳总大可不必担心我会义无反顾回头找他,我不是那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对于我来说,爱情也没有那么重要。”
这番话,温禾时说得极其冷静。
靳寒嵊听完她的话之后,掀起嘴角笑了笑。
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理智的女人,真的不可爱。
她说爱情对她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她连她挚爱的男人都可以说放就放,那么他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靳寒嵊眯起眼睛来看着她。
温禾时迎上了他的目光,眼神没有半分闪躲。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靳寒嵊面前展示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她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笑,“是的,真心话。”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靳寒嵊顿了一下,又问她:“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温禾时摇了摇头,“没有了。”
傅启政的事情一拆穿,她在他面前几乎成了透明人。
当初被人强暴的事儿,还有她暗恋傅启政的事儿……全部都被他知道了。
其实这样也好,她以后倒是也不需要在他面前装了。
演戏确实很累,她突然就想做自己了。
“最后一个问题。”靳寒嵊问她,“当初为什么离开他?因为你没办法和男人亲密接触?”
温禾时“嗯”了一声,“是这样的。”
“他介意?”靳寒嵊又问。
“……没有,他并不知道我当初经历过这种事情。”温禾时说,“我之前有试过,但是失败了,我没办法接受他碰我。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啪。
温禾时说到一半,靳寒嵊突然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了她面前。
他来得太过突然,温禾时仰起头来看着他。
看到他眼底的愠怒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也是,他靳寒嵊是什么人?
她竟然自不量力到当着他的面儿跟他说自己和另外一个男人亲密的事儿……这不是找死吗?
靳寒嵊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碰你哪里了?你们进行到了哪一步?”
说到这里,他的手往下挪了一下,停在了她的锁骨处。
“这里?”
温禾时紧抿着嘴唇不说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说话,靳寒嵊的手便一直向下移动,“这里?”
温禾时还是不说话,头皮发麻。
他的动作虽然温柔,却处处透着危险。
他的眼神太过可怕,她被他看得无处遁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自认为脸皮够厚了,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就做不到淡然……
不知不觉间,靳寒嵊的手已经来到了她小腹处。
这样轻佻的动作配合上他的眼神,温禾时觉得自己像极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也知道,从真相拆穿的那一刻开始,她和靳寒嵊的关系就回不到之前那样了。
就像他说的一样,从今以后,他是客人,是她情人。
地位高低,一目了然。
“没有碰。”温禾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朝着靳寒嵊笑了笑,对他说:“这些地方,只有你一个人碰过。”
“哦?当年强暴你的那个人也没碰过?”靳寒嵊轻飘飘地问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