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
柳清清朦朦胧胧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使劲眨了几下,彻底转醒。
“呵……”
打了个呵欠,脑袋仍然有些昏昏沉沉,忍不住蹙眉,“好累啊。”
自语中,她缓缓坐了起来。
但下一秒,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这么疲惫?
腰酸背痛腿抽筋……尤其是腰部以下,又酸又疼。
究竟生了什么?
似想到了什么,她立刻掀开了毛巾被。
霎时。
呆若木鸡。
我记得昨天穿着运动服,但是……衣服呢?裤子呢?
她仔细回忆着昨夜生的事情。
昨天准备报复那个混蛋,可没想到当场被拆穿了,然后……然后那个家伙兽姓大,压在了自己身上,然后……
然后呢?
然后生了什么?
柳清清狠狠的甩动脑袋,可无论怎么回忆,仍然无法记忆。
难道……
似想到某种可能,她的脸色一片惨白,整个娇躯犹如雷击一般,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不是真的。
一定不是真的。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那种不详的预感被无限放大,化作隆隆雷音彻响。
忽然,眼角余光似现了什么,柳清清猛地转目望去。
只见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
纸的上面是……一瓶香水?
她想也不想,快将两样东西拿起。
香水是o.1。
柳清清平时就用这个牌子,但她可以肯定,这瓶绝不是自己买的。
将香水丢到一边,看向那张纸。
“柳董事长,若汝看此书时,意必为永嘉磋,汝以我睡矣,实乃汝太龌蹉矣,吾乃君子之士,岂为其事……”
开头文绉绉的话,让柳清清白皙的额头浮现三缕黑线。
好在下面的一段话,立刻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特码的……编不下去了,知道老柳你看不懂,我现在就给你翻译一下,大致的意思是,你一定以为我睡了你,其实是你思想太龌蹉了,像咱这么纯洁的人,怎么会做那种事,昨天我只是给你针灸了一下,
下面是两个中药方子,你记得买来按时服用,我保证一个月彻底治好你的失眠,对了,那瓶香水是给你买的,权当送你礼物了……”
柳清清静静的看完信,那张精致的脸蛋上顿时咬牙切齿,但很快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伸手将香水拿在手中,俏脸变得红粉,似羞似怒,“狗东西……”
……
另一边。
夏天和雷霆正在街边路摊吃早餐。
“老大,你是说……那两位姑奶奶不会在缠着你了?”雷霆一口吞下一个小笼包,边吃边问。
“那是肯定的。”
夏天面呈得意,“她们做下那等不知羞耻的事情,被我捉歼在床,换我也没脸见人了。”
雷霆叹息一声,神色之间有些鄙夷,“老大,你这样不断刷新自己的下线和节操……真的好吗……”
看到夏天不善的眼神,他当即止住,强行的转移话题,“对了老大,我正好有件事和你说呢。”
“什么。”
“呃……”雷霆眼神飘忽,尽量不去看夏天,“猴子他爹来青海了,现在在中山医院……”
闻言。
夏天拿着汤勺的右手一滞,很快放松,将一口汤送进口中,低着头,有些含糊的说道,“什么病。”
“不是他爹,是猴子的弟弟……”
未说完,夏天眼睛一瞪。
“哎。”雷霆愁苦的抓了抓头皮,索性道,“猴子去了以后……嗯,就是又有了一个弟弟,算是老来得子吧,不过猴子他娘在生产的时候去了……猴子的弟弟叫侯光亮,今年六岁。”
夏天站起身,“去医院。”
侯光明,绰号猴子。
身份:夏天和雷霆的战友。
七年前牺牲。
……
约莫四十分钟后,两人驱车来到了青海中山医院。
这是夏天第三次来这里。
第一次是随着柳清清探望家人,第二次秦岭拉肚子,这是第三次。
想到柳清清的家人……夏天便不由苦笑。
他曾经问过柳清清一次,都这么长时间,总该去见见她的父母吧。
结果对方告知,就在他为柳清清爷爷针灸的当天下午,就出院了,而且直接回了老家。
柳清清老家并不在青海,至于在什么地方,她没说,夏天也没问。
“怎么了老大?”察觉到夏天异样,雷霆好奇问道。
“没什么。”
夏天摇摇头,抬眼打量右侧一栋三十六层的高楼,“在几楼?”
这栋楼就是住院部,其中三十层以上属于高级vip病房,里面每一个房间比之五星酒店还要奢华。
“二十五层。”
通常而言,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
而医院这种地方,永远不缺病人,每时每刻的人流量比交通还要拥堵。
但相对来说,住院部就要清静许多。
在这清晨之际,除了医生护士之外,只有那些手提暖壶、保温煲的病人家属出入。
夏天和雷霆进入大厅,站在电梯旁静静等候。
“谢谢领导,谢谢,感谢组织上多年来对我的栽培和呵护……”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一边接电话,一边来到了两人近前。
他随意瞟了一眼两人,向外挥挥手,压住电话迅说道,“你们去那边的电梯。听见没有,赶紧走。”
那颐使气指的样子,像是赶两条流浪狗。不等两人反应,脸上立刻流露出了献媚的笑容,“……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组织提升我为住院医师的……您放心,我一定能胜任这个职位,不会给领导丢脸,我向领导保证,领导的追求就是我的追求,领导的鼓励就是我的动力,领导的想法就是我的做法,领导的嗜好就是我的爱好,领导的爱人就是我的亲人,领导的宠物就是我的兄弟……领导,我说的都是自内心的话,真的很崇拜您,您的目光那么的深
邃,一看就是有思想的人……”
“呕……”
正说着,旁边极为突兀传来一道古怪的声音。
年轻医师望去,只见一个家伙扶着墙,正在做呕吐状。
而另一个家伙更夸张,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地上,脸红脖子粗,一边抹眼泪,一边垂死挣扎。
似感到年轻医师不善的目光,他再也憋不住了,“抱歉抱歉,请继续……噗,哈哈哈哈……”
这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笑喷了。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年轻医师在说这段话之前,周围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家属病人。
不少人都听到了他刚才自肺腑的‘真言’。
“噗……”
看到夏天与雷霆的模样,几个家伙全都没忍住,涨红着脸努力憋着笑。
“啪!”
年轻医师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终于挂断了电话,只是极其不善的盯着夏天和雷霆,当即一声冷喝。“你们是哪个病房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