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其音而知其意,慕白雪心中冷笑,人却半步未移,嘴角的扬起了微暖的弧度。
“舅母客气了!刚才不过是和表哥闹着玩的,哪能真让您拜见我,一路急赶累了吧,快到亭中歇息片刻喝口热茶,接风宴武慕侯府已经备好了。”
定宁公主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她先踩一脚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突然就给了台阶,不过是须臾的愣神,便轻声笑了:“好孩子,怪不得你外祖成天记挂着你,是个乖巧懂事的。”
她嘴上夸赞着慕白雪,眼底却不见半丝笑意,无疑又拿白老将军压了慕白雪一头,慕白雪也不介意,只是微不可见地向她身后的车队瞥了一眼:“怎么,舅舅们没来吗?”
听她提到那个八个九九,定宁公主的腰杆子挺得就更直了:“我们建南将军府一府八将军,个个都有要务缠身,自然是懈怠不得的,不过我这不是带了十八小将军来了吗?还有你的表姐们。都愣着干什么,上来见礼啊!别看你们年龄都比这个白雪表妹稍长,可是论身份,我这个大舅母见了她都要见礼的。”
定宁公主这一句话就挑起了那几个表姐的嫉妒和仇视之心,虽然都纷纷上前跪拜了慕白雪,眼神却没了之前的热度。
慕白雪似笑非笑,终于明白当年母亲武侯夫人为什么会栽在她手里了,这的确是个难缠的主儿,便也废话不多说了。“平身吧!初次见面,我也没备什么礼物,西铛!”
西铛接收到慕白雪的眼神,立刻从荷包里掏出了六张银票,一一递到了她们的手中。一出手就赏银子,这六个表姐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可是看清了上面的金额,却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张都是一千两的黄金,妥妥的一人一张金票,就算她们各家备的嫁妆,都根本不能和这相比,看向慕白雪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这回拜谢诚心了不少,尤其是年龄最小的白珍珍。
“天呐!小表妹,你这也太大方了吧?一出手就是一千金,难不成你的封地遍地是开金矿的?”
她这天真的话瞬间把慕白雪身后的几个婢女给逗笑了,四大妖姬的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阻挡的,晃花了不少白家儿郎的眼睛。
慕白雪却淡然地摆了摆手:“那倒没有,不过你们的小表妹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等办完我娘的丧事,京城里的铺子你们随便逛,看中什么东西记我帐上就行。”
这倒不是慕白雪装大尾巴狼,而是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她倒没想着巴结这几个便宜的表哥表姐,能把他们好好接来,好好送走,就万事大吉了。
果然,她这么敞亮的一说话,就连定宁公主看向她的眼神都意味不明了起来,她倒不是惊讶慕白雪的财大气粗,而是惊讶她对这些孩子们的态度,这和她想象中的十分不一样。
慕白雪是不管他们把自己当财神爷还是当傻子,在十里亭稍做整顿就带着他们进了京城。一般外地来客都要仔细盘查身份的,可是慕白雪早上出城的热度还没过,到中午就把人迎回来了,守城的可都是十王爷的人,哪敢怠慢于她?洪总管一个眼神下去,直接放行了。
定宁公主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见慕白雪的威仪竟这般深厚,天子脚下的城门都跟自己家开的一样,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又变,再也没有一开始的针锋相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白雪本来是想把他们统统都接到武慕侯府的,结果他们都以风尘仆仆拒绝了,想找家大点的客栈安置,整顿好了再集体去武慕侯吊唁。
慕白雪不知道他们是真想住客栈,还是定宁公主想去汪国公府联络感情,自然是不会给她这种机会,竟直接把人都带到了月璃公主府。
得知慕白雪竟然被陛下御赐月璃府,定宁公主看向慕白雪的眼神终是黯然了下来,看着巍峨的府门大开,眼睛里竟有些湿润。
“真没想到我皇甫远宁也有能回京城的一天,更没想到我还能走一遭月璃长公主府的正门,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啊!”
发现她这般感慨,慕白雪微微眯了眼睛:“怎么,大舅母和月璃长公主还有些难忘的往事?”
也难怪慕白雪会这般发问,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定宁公主可是月璃长公主的妹妹啊,说不定当年的事她会知道内幕?虽说她不想追究父亲是谁,可是这种谜团搁在心里终究忍不住。
月璃长公主几乎是整个镇北皇朝现在无人提及的禁忌,被慕白雪这样轻飘飘地说出来,定宁公主有片刻的怔仲,随后还以为她年幼无知,只是起了好奇之心,便也就说了。
“是啊,她可是父皇的嫡长女,就如你这般,被誉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同出宫中,我怎么可能和她没无旧?不过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庶公主,母族又日渐衰落,她根本就不将我放在眼里。虽然也明有和皇兄们来这月璃府游玩,可惜却从来没走过正门,你今日倒是圆了我少时的梦了。”
望着足以媲美皇家园林的月璃府,甚至比那些王爷的府邸都不逞多让,定宁公主的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不管是生在帝王家还是平民中,姐妹间本就是互相攀比的,慕白雪可以想像到当年众公主争宠的场面。
很明显,月璃长公主是最出众最宠爱的那一个,而定宁公主却是落魄的。不然也不会被舍得送到那么完的岭南却联姻,将入了一门武将之家。
思及此处,慕白雪便顺着她的话说了:“是吗?我出身侯府,可不敢同月璃长公主相提并论,既然喜欢这里,您大可以带表哥表姐们多住些日子,毕竟大老远来的,带表哥表姐们好好玩玩。”
她本说的是客套话,想博得一点点好感再探听月璃长公主当年的事情,谁知道定宁公主却打蛇上棍的笑了。
“这是自然的!其实我这次除了来吊唁你母亲,还有另外一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