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盛公子收敛了锋芒,没有回应十王爷的话,一片沉默中,十王爷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慕白雪和薛公公的身上。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无快不破。做为公认为大内第一高手,薛公公虽然练得一手快剑,却极少出鞘,这会与慕白雪切磋,自然不敢造次,便用手中的拂尘做为自己喂招的兵器。
可是短兵相接之后,薛总管却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剑再快,慕白雪都好像能提前洞察一般,不但身影诡谲轻松躲避,就连反击都行云流水,丝毫不落下风,动作也飘然若仙,剑势所到之处,哪怕离得很远,都会让人觉得剑气凛然,极惧杀伤力,剑术之旧绝根本就不在薛总管之下。从没想到以病娇示人的慕白雪还有这样的一面,破影云归内外不少人都看惊呆了。
十王爷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被剑气刮得面皮生疼,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着院中几人合抱的树木就这样在两人的剑风中化为碎屑,心中除了震惊,还有一股无法掌控般的慌张。
任谁亲眼目睹自己一直极力护着的人竟强大如此,都会如他这般,这感觉就像你怀中温顺的猫儿突然露出了獠牙,明知道它不会伤害你,可是那种胆战心惊和惶然都是无法控制的。
好在薛总管素来有自知之名,没打多久便出声认输,因为他再不认输,恐怕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只觉得手中的拂尘再快,也化解不了慕白雪木剑上根本无形的剑花儿,完全被克制了。
随着十王爷朗声叫好,被吸引来围观的白家子弟也心悦诚服,纷纷喝彩,再次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这十几个兄弟间所谓的年少成名,在慕白雪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没可比性。
离盛公子却半点都不意外,一只手拄着下巴,一只手无聊般摆弄着案上的琴弦,俊美的脸上不但没有因剑气波动半分,反而挂着略微不耐烦的表情。
就在众人觉得他简直是大煞风景的时候,慕白雪却直接收了剑势,冲着薛公公道了一声承让了,便急急走到了离盛公子面前,语调前所未有的柔和。
“公子,怎么不开心了?是觉得我舞剑无聊,还是等得着急了?今天早上我让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酒酿圆子,多放了蜜糖呢,晶莹剔透五颜六色的,你一定喜欢。”
从绝世高手到撒娇的痴情少女,转变不过在转瞬间,突变的画风众人还没适应,就见离盛公子傲娇地冲着慕白雪伸出了手:“那还等什么,我都要饿死了。”
望着那只优雅伸向慕白雪的手,十王爷只感觉这离盛公子傲娇的像只花孔雀,身上所有的魅力都向慕白雪开了屏,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是慕白雪心中最爱的人。
偏偏慕白雪不但没觉得众目睽睽之下有所不妥,自然地把手递到了他的手里,完全都不避嫌,眼里更像容不下其他人一样,一边拉着他走向膳堂,一边轻声地笑了。
“好!其实舞了一早上的剑,又和薛总管切磋了一场,我也又累又饿的,一会估计能吃一大碗,到时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比一比谁吃得多,谁吃得快吧?”
“好啊!不过就你那小胃口,哪次剩下的不是推给我吃?我可警告你,如今你我都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再敢胡闹,可是要对我负责一辈子的。”
离盛公子闻言轻声失笑,一边说着逾越的话,一边伸手捏了捏慕白雪的巴掌大的小脸,慕白雪不但没觉得他这亲昵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反而咯咯咯地笑了,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
听了他们渐行渐远的话,看着郎情妾意的背影,不仅十王爷,就连跟随在她身边伺候的红拂都是一头的雾水,想不通离盛公子怎么会突然和慕白雪亲昵到这种程度,甚至还提到了儿时。
“薛公公,派人去好好查一查这离盛公子的来历,怎么会和慕白雪有着青梅竹马的交情?我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切不太真实呢?我这是被她完全忽略了?”
“诺!洪总管,十王爷一忙完要事就过来了,也没用早膳,你一定要好好款待。”薛总管也没想到,慕白雪和息切磋完就和离盛公子直接走了,这何止是冷落了十王爷,根本就是忽略了所有人。
而且她脸上那明媚的笑容更是看花了所有人的眼,这和曾经清冷素雅的慕白雪根本就不像同一个人,难道陷入爱河会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十王爷第一次懊恼地觉得,自己辛辛苦苦了一个月,致力于铲除南朝余孽,荡平了第二氏族夜家,和张大学士府是件错误的事情。
因为虽然借此除掉了一个强有力的情敌,却冒出了一个比夜听风还会讨慕白雪开心的家伙,不但让她走出了丧母和失去夜听风的痛苦,还彻底打开了心扉。
被点名的洪总管这几日早就习惯了慕白雪和离盛公子的这种互动,望着十王爷面沉似水的脸,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垂首称是:“诺!王爷这边请吧!主子近日早膳都是在玉膳堂用的。”
等洪总管带着十王爷和白家人到了玉膳堂时,慕白雪已经净了手,端坐在主位上,离盛公子竟光明正大地坐在她的身边,一副当家男主人的模样。
十王爷极为不快地皱了眉心,坐在了右侧上座的位置,侧头看向那一对壁人,终是忍不住了。
“阿雪!我知道你悲痛欲绝,刚刚缓解过来。可是心中再空虚也不该如此宠溺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你可是我镇北皇朝的公主,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万万不要因此损害了自己的名节,知道吗?”
听到十王爷一本正经的说教,慕白雪微微挑眉,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知道我悲痛欲绝,你还只顾着彻查夜家和张家,明知道我昏迷不醒,还一个月都没有登门探望我?现在我病好了,你又跑来装好人是个什么意思?十哥!我尊敬你,才叫你一声哥哥,可是你却没有管教我的权利,月璃府是我的府邸,我的家,我想宠谁亲近谁,当然我自己说的算,你若是看不习惯可以走啊,我又没有强请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