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骨看在眼里,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起该怎么再从这些人手里抠钱了。
到了晚上,众位大臣手持请帖进了宫,个别份子钱交得多的还被特批可以带家眷,但也正是因为人多,所以大殿也就显得稍微拥挤了一些。
本来也是可以换大殿的,但决心从大臣手里抠出每一分钱的谢·暴君·骨坚决否定了这个建议,理由是更大的宫殿要浪费更多的烛火。
虽然宫人们并不懂陛下这又是在闹什么幺蛾子,但君命不可违,加上心里本能对暴君的发憷,也就只是把桌子之间排得更紧密了一些。
只不过就委屈了一下各位已经有些岁数的大臣,坐在殿上连胳膊腿都伸展不开,特别难受。
而公子言则是一身月白色的袍子——为了避免被谢骨再伺机扒衣,他严格遵循了品级礼制,这身袍子虽然也不便宜,但价值比起被谢骨折现的那几套可要低太多了,但穿着也不会让人觉得穷酸,反而别有公子风骨。
此刻他坐在谢骨的下首位置,并不与朝臣攀谈,而是静静饮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按照计划,过会儿酒至半酣之时,会请专门的歌舞乐人上来表演,而他安排了以为武功极佳的刺客混在了表演的队伍里,只等昏君放松警惕之时就猛然暴起!
当然,公子言很清楚的是,昏君武功卓绝,更是有贴身暗卫长期跟随保护,光凭这么一个刺客,根本就不可能刺杀成功。
所以公子言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杀掉这昏君!而是要在刺客出手时直接替昏君挡剑!
其实这计划里并不是没有破绽,比如这刺客其实是他父亲的门客,追究起来也可能会查到公子言自己身上,但公子言同样有一点自信,就是这昏君根本就不忍真的追责到他自己身上!
所以关键还是看自己的演技了!只要拿捏得当,昏君只会信任于他!
公子言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以及飞身拦截的角度,又盘算着自己该怎么表现,才能更加显得自己逼真而不被怀疑。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一般宫宴都是两个时辰,现在也算是过半了,歌舞乐人也表演了好几个节目,下一个节目是由一批训练过后的伶人表演的剑舞。
剑舞听着有那么一分危险,不过毕竟是在宫里表演给贵人们看的,所以这些表演用的剑都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也没有开刃,伶人更加没有武功,只是身姿比较轻盈而已,所以也没什么危险。
很快伶人们簇拥着乐师进入大殿,伴随着悠扬苍凉的琴声,伶人们也是个个舒展身体,手中的长剑挥舞之间满是优雅和风骨,格外有意蕴,不少大臣们都沉浸了进去,看得如痴如醉。
当然了,这些沉醉进去的人里,并不包括公子言和谢骨。
谢骨撑着下巴坐在主位,眼神似笑非笑打量着周围,似乎对这个节目并不怎么感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公子言则是眼神暗含紧张——他安排的人就混在这个节目中!
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公子言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先是漫不经心地喝茶,随后琴声微扬,他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见伶人中的一位,随即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再然后就震惊地拂掉了桌上的酒壶——那就是信号!
也正是此时,原本幽然又如泣如诉的琴声陡然一转,铮铮鸣响间乍然带上了浓重的肃杀之意,犹如利剑出鞘般锋锐到一往无前!
“——住手!”公子言当即怒喝出声!
与此同时他从自己的位置上扑出,高喊道:“有刺客!”
原来那利剑出鞘的声音是真的!
那琴师在琴声鸣响的瞬间就从琴底抽出一把软剑!然后趁着身前舞剑的伶人变换阵型的时刻冲了出来,直指首位的帝王,嘴中怒喝:“昏君!纳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而公子言也精心计算过自己的速度和角度,反正他现在也只是个经脉尽毁的废人而已,赶不上拦住也很正常不是吗?
不过为了逼真,他还是嘱咐过这刺客到时候一定要一脚把自己踢开!
到时候他受伤倒地,万一刺客侥幸成功,昏君一死,他自然有办法搅乱这一淌浑水,也算是大仇得报,最大的可能还是刺客伤了昏君后被杀死,虽然牺牲了人家,但他却能换来昏君的信任,更有利于下一步计划的展开!
公子言把一切都计算得很好,事实上直到这一刻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但不知道为何,那琴师刺客在飞身冲向谢骨的时候,似乎腿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筋!
于是刺客的脚步一滞,比原定的速度要慢上那么一拍!
原本这慢的一拍问题也不大,但是公子言的脚没抽筋啊,他是按照正常速度冲上来的!
噗的一声,利剑入体。
尽管最后时刻这刺客已经尽力改变了出剑的角度,但终究是没有避开。
根据牛顿第二定律可知,在物体质量不变时,加速度越大,合力越大。
所以长剑直接刺穿了公子言的肩膀,带着公子言就撞翻了谢骨的桌案!
失去意识前公子言只听见那昏君的怒吼:“来人!把这刺客给朕抓起来!朕上好的千年梨花木啊!!”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