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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阴雨(1 / 1)

如果说迪兰现在最怕什么?那就是下雨。

可现实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早上七点刚过,天就阴沉了下来。不过片刻,雨点砸下,驱赶着人们回屋避雨。

迪兰路过一栋民房,看到了被丢弃在地上的一只老鼠的尸体。打死老鼠的人,应该都进屋了,任由老鼠的尸体被雨水冲刷,鲜血渗入大地。

下雨天,阴暗潮湿,病菌滋生。

鼠患。

黑死病。

迪兰眉头紧蹙,默默握紧魔法杖,将老鼠的尸体烧掉。

距离查理失踪,才过去一个晚上而已,距离老巫医死亡,也才过了一天而已,事情的进展未免太快了。这么匆忙、仓促,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迪兰感到焦灼,身上的伤还没好,但他也顾不上了。小妖精巴卜奇从他法袍的兜帽里探出头来,担忧地看着他,张张嘴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接下来,迪兰去找了镇长,严词告诫他做好应对措施,并请他派人前往最近的魔法议会分部请求支援。

虽然迪兰并不喜欢魔法议会的做派,但也不得不承认,碰上这种鼠患,还是尽早通知魔法议会来处理,最为稳妥。

迪兰还没找到桃乐丝和查理,不能离开,但让镇长多派几波人出去报信,总能有人顺利抵达吧?

镇长对于鼠患之事,也不敢怠慢,连忙安排下去。

可就在迪兰离开镇长家,途经集市时,他又看到了令人蹙眉的一幕。一些镇民没有去杀老鼠,也没有去躲雨,反而跪在雨中,向死神祷告,请求宽恕。

迪兰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关于一年前那个被赶走的年轻巫医留下的诅咒,已经开始在瓦舍里悄然传播开来。

【他诅咒所有诬陷他的人,都死于非命。诅咒瓦舍里鼠患成灾,让所有不相信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这是正义三勇士之一,达利,告诉他和查理的原话。

巫医学徒疯疯癫癫地从迪兰面前跑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达利死了,达利也死了……”

迪兰连忙拦住他,“你说什么?!”

“他死了,被老鼠咬死了!”学徒被迪兰这么一吓,眼神有瞬间的清明,但又很快陷入极度的恐惧里,“我忏悔、我忏悔!是巫医大人,不,是老巫医让他们那么做的,是她让他们赶走那个年轻巫医的,跟我没关系,不要杀我……”

随着学徒的自爆,老巫医暗地里聘用达利三人偷尸体,被年轻巫医发现,便诬陷对方是骗子,把人赶出瓦舍里的事情,也终于捂不住了。

听到的人纷纷恍然大悟。

“诅咒”、“报复”这样的字眼,开始充斥集市的每一个角落,并有扩散至整个瓦舍里的趋势。而迪兰第一时间赶到达利的家,看到了达利的尸体。

达利确实已经死了,被老鼠咬过的尸体到处是伤口,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是死不瞑目。迪兰初步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午夜时分,但是他还在外面杀老鼠。

好了,现在正义三勇士全部死绝,老巫医也死了。诅咒的第一条彻底应验。

第二条鼠患成灾,第三条,让所有不相信他的人付出代价,两条可以成因果关系,也正在变成现实。

难道幕后黑手真是那位被赶走的年轻巫医?

戴帽子的女士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的同伙?

忽然间,迪兰又灵光乍现,想要确认一件事情,于是匆匆赶回妖精之家,避过其他人,悄悄潜入地下室。

如果他没猜错,妖精之家的防御法阵也在地下,那么墨菲斯之盘也在那里。

他还记得查理留在魔咒抄录本上的信息里,提到了一个很小的细节——他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只死老鼠。

如果是迪兰自己,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他根本不会在意,即便注意到了,也不可能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想着要把它记下来,但查理就是会。

一只死老鼠能代表什么?

迪兰原本没放在心上,但如今瓦舍里鼠患爆发,他又不得不重新思考。越是思考,他的心就越往下沉,而当他终于潜入地下室,看到里面的情形时,一颗心差点沉到了亡灵界。

地下室里不止一只死老鼠,密密麻麻全都是,甚至都已经发烂发臭了!

鼠患可能早就已经爆发,甚至这里就是最早爆发的地点,那为何妖精之家的人完全没有发现异常?

迪兰不得不怀疑,那些小妖精们出了问题。

如果小妖精们出了问题,那么妖精之家的防御法阵,还好吗?

迪兰连忙一把火烧掉老鼠的尸体,看到了刻在地上的魔法阵纹,发现果然被破坏过了。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冷不丁传来充满疑惑的问话:“尊敬的客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迪兰霍然回头,只见叮咚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真正的泉水妖精。安东尼奥也不是安东尼奥,你们是……玩偶?傀儡?”迪兰沉声。

“客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叮咚眨巴眨巴眼,“你擅自闯进来,却还质问我,妖精之家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哦。”

迪兰烦死了,从玛吉波出发到现在,他就没好好休息过,被老师揍和关禁闭的时候都没那么苦,他招谁惹谁了?

他是死灵法师不假,常跟不死生物打交道,内心是不怎么阳光,但也不代表他喜欢阴沟里的老鼠。

既然对方肯定有问题,那就好办了。

打吧。

反正妖精之家的防御法阵也被破坏了,想来墨菲斯之盘也发挥不了作用了,迪兰决定——他要大闹一场。

巧的是,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迪兰闪电般出手,想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眨眼间,无数个小妖精出现,把他给包围了。脚底下的防御法阵确实已经被破坏,但叮咚反手就掏出了一个圆盘。

“这是什么?”迪兰心中警铃大作。

“墨菲斯之盘啊。”叮咚拿着圆盘靠近,表情从最初的天真无邪,到逐渐染上疯狂,“你竟然想要对我们动手,它就会惩罚你,惩罚所有人!”

迪兰蓦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叮咚也瞪大了眼睛,那眼睛里布满血丝,瞧着诡异莫名。

与此同时,雨中的田埂上。

戴帽子的女士与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看不清脸的人,并肩而立,遥望着妖精之家的方向。

女士手里拿着一根纺锤。纺锤是木制的,由挂钩、纺杆和纺轮组成,纺轮共八层,大的套着小的,每一个上面都刻着繁复又神秘的纹路。

纺锤上明明没有丝线,但她一只手拿着纺锤,另一只手却像是握住了一根系在纺锤上的无形的丝线,而后,轻轻一拉。

就像在放风筝一样。

命运的丝线被扯动,小妖精们拿着圆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迪兰发起了冲锋。她笑了,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但又令人愉悦的事情。

身旁的人看到她的笑容,问:“这毕竟是你的家乡,毁了它,不会心痛吗?”

听声音,这是位男性。

“这只是我轮转途中的一个停靠点,谈何家乡?我的家乡,不是早就已经在战争中毁去了吗?如今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生活着的,不过都是僭越的暴民的后代罢了。”戴帽子的女士轻声细语,微微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她眼中的复杂情绪。

男人:“不论如何,整件事已经偏离轨道,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且有暴露我们伟大计划的风险。”

戴帽子的女士:“我确实没有想到,那个叫做查理的金发小子,会那么当机立断地连夜返回玛吉波求援。可我明明已经及时把消息传给了你,你为何没能在半路截杀?”

男人沉声:“我说过了,有别的事情耽搁了。而且,我确实把援军拦在了外面,不是吗?否则你不会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这句话,你可以留到祂的面前去解释。”

戴帽子的女士此话一出,男人有瞬间的僵硬。

不过很快,他又冷笑一声,道:“至少我没有大意到令圣器损坏。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没能搞定桃乐丝,就已经失算了。现在事情暴露,不止是明多塔会报复。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个金发的小子甚至跟阿奇柏德那位年轻的继承人有关系。被这两方同时盯上,是找死。”

听到“阿奇柏德”这四个字,女士眉头微蹙,攥着那无形丝线的手,都不由收紧。阿奇柏德,所谓的黄金与暗夜之主,她永远不会忘记的,永生永世的仇敌。

不过很快,她又调整了心情,目光落在那无形的丝线上,“可最终,赢的必定是我们。连那位号称命运先知的弗洛伦斯,都死于非命,又何惧阿奇柏德。六百年前,是神明的陨落给了他们机会,但当神明归来,人类永远不可能战胜神明。”

对此,男人没再反驳,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应到什么,霍然转头望向了某处,“不好,我的迷宫被破了,那个老管家要来了。”

戴帽子的女士微微蹙眉,有心想要再等一等迪兰和瓦舍里的最终下场,亲眼看到他们为损毁圣器而付出代价。但她也明确地知道阿奇柏德身边的人都是什么实力,一旦被抓——还不如死。

她当机立断,快速念咒,掐断了那根无形的丝线,收起纺锤,“走。”

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田埂上,下一瞬,又闪现在离开瓦舍里时必经的那片小树林里。查理连夜回玛吉波报信时,也曾从这里经过,当时他有惊无险地闯了出去。

可这一回,女士神色微变。

一个两鬓斑白,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甚至在这乡下地方还打着领结、戴着白手套的老管家,出现在了道路的前方。

他像一位古老的绅士,向二位问好,“请问,此去瓦舍里,还有多远?”

女士全身紧绷,用尽所有力气,才没有让自己露怯,沉着冷静地回答他:“不远,就在前面。”

老绅士弗兰克对此表示高度认可,“真是位善良的女士。可我年迈体弱,且认不得路,不如请二位陪我走一趟,如何?”

“不如何。”男人知道今天肯定无法善了,那还废什么话?当即出手,先发制人。

“这位先生怎么那么急躁?”弗兰克笑呵呵地把他的攻击挡下来,“我刚才被拦在外面,都没有那么生气呢。思来想去,既然不让我进去,那大家就都别走了吧,毕竟这样才符合我们阿奇柏德家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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