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冯左开车。
方盈发现这兄弟俩的机械反应能力不错，反正没摸车多久，他们已经开得不错了。
大晚上车也少，就让他们开吧。
“先回食品厂，拿点东西。”方盈道。
“好嘞！”
进了城区，路况好了许多，冯左就稍微加快了点速度，再不快点百货大楼就关门了。
这是年前，人多，晚上的营业时间才拖后一些，这要是平时的冬季，现在早关门了。
到了食品厂，方盈拎了几个大礼盒上车。
冯左随口问道：“送商场经理的？”
“怎么可能？那不成行贿了？”方盈道：“这是送给商场集体的，试吃样品。”
众人......那不一样？
好吧，真较真就不一样，这么说一点毛病都没有。
学到了。
老王坐在车上感慨，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她爸教得好啊。
到了百货商场，正好卡在关门时间，一群人从里面被撵出来，恋恋不舍地离开
方盈带人要进去，被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干什么的？看不着我们要关门了？瞎啊？”一个老头喊道。
方盈......她忍了！现在服务员都这样！
商场柜台后面挂着红色条语“不许随便打骂顾客”！你猜给谁看的？
但凡对顾客态度好的服务员，都能被当成典型拍成电影！
“大爷，我是东兴食品厂的，来跟百货大楼谈业务，我们做的熟食你们卖不卖？”方盈道。
她把手里的篮子打开了，她这篮子里放着个盆，装的都是刚出锅的熟食。
瞬间，香味熏得老头很上头。
“你上四楼！经理在四楼！快点去！晚了他就下班了！”老头朝身后喊道：“小孙啊，快去后门堵经理，别让他跑了！有人来找他谈业务了！食品厂！肉！”
但凡他们百货大楼卖的东西，他们这些员工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正愁过年抢不到东兴食品厂的肉呢！
老头顿时朝方盈笑出一脸菊花。
屋里也有人喊道：“经理还没下班！在楼上呢！”
方盈笑嘻嘻地告别老头，上楼了。
身后冯左冯右和王叔手里都有同款篮子，被一起放了进去。
上了四楼，经理已经听到消息，等在门口。
他对东兴食品厂的肉食品也非常感兴趣，之前还找钱来谈过，只是当时钱来供应火车站都不够，而且货源紧张，一点分不出来给百货大楼。
主要是，百货大楼也压钱，月结，他压不起。
现在压得起了，十几万的多余的原材料都在冷库里呢，人家没要现钱，让他们拿做好的熟食抵账。
方盈伸出小手跟经理握了握：“魏经理，您好，我是方盈，东兴食品厂的厂长。”
“咦？你认识我？”魏常好奇道：“不过你们东兴食品厂的厂长，不是钱厂长吗？”
“钱厂长是副厂长，我才是正厂长。”方盈笑道：
“我前几天去一号大院送东西，跟我王叔拜访过魏爷爷，他跟我提过一句，他有个侄孙在百货大楼当经理，让我想买什么东西找您。”
方盈朝他调皮地眨眨眼：“今天我主要任务是谈业务，次要任务是买年货，一会儿您有什么好东西，可别藏着掖着呀！”
瞬间，魏常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态度也不一样了。
挺直的腰板弯了一个弧度，嘴角也拉到最大，眼底都是欢喜：“原来是小方，二爷爷让我照顾的人，我肯定不敢怠慢！一会儿等人都走了，下面有什么你随便挑！”
他也和善得眨眨眼：“没有票也没关系，我这什么票都有！”
一号大院他那个二爷爷，差点就出五服了!他花了牛鼻子力气，才在刚当百货大楼经理的时候登门拜访过一次。
这位二爷爷让他照顾的人，他能不照顾吗？
他也不怕方盈说假话，能知道他在那大院里有个爷爷的人，就不一般了。
而且，这么年纪轻轻就是东兴食品厂的正厂长？还能把食品卖进铁路，他早就猜到这个厂长不一般。
之前见到钱来，一个老农，他还有点怀疑自己猜错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怎么看方盈，怎么觉得不一般！
如果她身后有一号大院的人当靠山，那就不奇怪了。
方盈哈哈笑了：“魏经理真是爽快，我正好愁票的事情呢，那我就不客气啦。”
“叫什么经理？叫我魏叔叔就行。”魏常道。
方盈笑道：“那魏叔叔，您看一下我们食品厂的货，能不能入您的眼。”
她示意一下，冯左冯右和有些茫然的王叔，立刻把篮子都放到桌子上，打开。
只有方盈手里的是刚出锅的熟食，其他盒子里都是密封包装好的。
“出于食品安全方面的考虑，我们一般只出售密封包装的，可以增加保质期，而且上面带了生产日期，如果有问题，方便追责。”方盈道。
魏常早就见过他们的食品，跟手里的一对比，没毛病，不是人假冒的。
现在能密封包装的食品真不多，不说只此一家，熟食类的，只他们一家。
“我们百货大楼当然非常欢迎你们食品厂的产品，手续这方面不用你操心，我来办，你只要说说想以什么价卖给我们，都是什么品种，能卖多少斤就行。”魏常道。
食品厂的东西不是随便就能进百货大楼的，百货大楼实际就是大供销社。
但凡供销社的东西，都由供销公司分配划拨，卖什么，卖多少钱，都是供销公司说了算。
正常渠道应该是方盈把东西卖给供销公司，供销公司分配他们食品厂的产品给哪个供销社，每个供销社得多少斤。
但是规矩都是死的，总有空子可以钻。
她的产品直接卖进铁路，然后开个小窗直接卖给老百姓，也行。
但是想进供销系统，就得有手续了。
现在看来手续也不用她操心。
这点能量魏常要是没有，他也当不成京城最大百货大楼的经理。
“我们的熟食，零售价您应该听过，不便宜，鸭头鸭货都是论个卖的，现在多了猪蹄、猪头肉、猪下水这些，论斤卖，5块钱一斤。”方盈道。
“这么贵！”魏常顿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