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直白的话语,不止令宝慧住持震怒,台下的民众,还有一众聆听佛法的散修,也全都面露愤怒之色。
这是哪里来的野道士,不懂佛法的高深,居然跑到这里大言不惭,侮辱禅心寺的经文?
“道长,好生猛……”
白琉璃也是完全没想到,道长一开口就是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语。
可以侮辱宝慧,可以蔑视禅心寺,可不敢说佛法狗屁不通。
这都是从西天传过来的佛道至理,历经天地证实,是另一种大道。
如今。
西天灵山的威望盛况,早已自成一体,佛法无边,与昆仑,白玉京共同划分悟道界的大道。
“嗤——”
“纵使有着碾压大罗金仙之能,眼界却是这般狭隘,我看他的大道之途也就那样。”
莫轩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毫不避讳的发出嗤笑,在这个家伙上台之前,他还一度有些担忧和紧张。
以为这家伙有真的本事在身,可以在佛道上压得宝慧低头,没想到手段这么低劣,只会毫无本领的诋毁。
如此看来,这个道士不足为惧。
“……道长这是和禅心寺有过节?”
苏景瑜红唇微张,感到错愕,对于宝慧住持,她素来是有些钦佩的……旋即,她向金掌柜招了招手。
“去,告诉禅心寺的那帮秃驴,借我的地方宣传佛法,是要给道源的!”
“还有,我心情不好,医师说需要大量的道源铺床睡觉,告诉禅心寺,傍晚之前,我要见到之前借给他们的五万道源。”
金掌柜:……
小姐,你这变脸也太快了,明明交代我们,对于得道高僧要宽容一些,前一刻还左一句宝慧大师,右一句宝慧持,怎么现在就成秃驴了?
“我这就去。”
金掌柜没有犹豫,立刻去照做。
道长是救过他们命的人,孰轻孰重,他拎得清。
“狗屁不通的经文?”
“现在再仔细一瞧,发现好像确实如此。”
苏景瑜盯着那些经文,从一开始大加赞赏的态度,华丽的转变成不过如此的厌弃。
看不懂不重要,跟着道长保持一致的态度,这才最重要。
“莫轩,闭上你的嘴巴!”
“道长说它狗屁不通,那一定有道理。”
之前被搅局时,苏景瑜忍了下来,没有说任何的气话。
但听到莫轩诋毁李悠,她没有任何犹豫,竟是直接扭头呵斥。
白琉璃以手扶额,完了,没想到一向精明的苏大小姐,坠入爱河之中,也和那些普通女人一样没有区别,这已经比情人眼里出西施还要离谱。
“呵,等会他狼狈的逃下来,你自然知道自己有多愚昧。”
莫轩的眼底,出现一丝阴郁,这个蠢女人,都自身难保,还想为那野道士出头,简直可笑。
……
目光汇聚在身上,李悠神色如常,不在意旁人任何的眼光,只是看向站在自己的宝慧。
“禅心寺曾与人论道,明明输得彻底,一败涂地,为何掩盖下来,不准宣扬出去?”
“这样闭门造车的佛道,充满傲慢和偏见,沉浸在自以为是的佛法之中,不是狗屁不通,又算什么?”
原本震怒的宝慧,心中暗自一惊,惊疑的盯着李悠。
而此刻,围观的人,听到禅心寺论道输了,眼神露出几分错愕。
这是真的?
禅心寺与人论道,怎么会输?这没理由,不应该啊。
一群人低头,开始变得窃窃私语。
宝慧住持有些急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禅心寺的香火要损失一大半,这是不容许的事情。
“胡说!”
“哗众取宠!”
“你如此污蔑我们禅心寺,到底居心何在?”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指责,李悠整理了一下道袍,向前一步,满脸正色。
“静云观,陆松风之徒,李悠。”
末了。
他环顾四周,语气郑重,注重强调的补充了一句,“昔日,你的上任主持宝智,就是与我师父论的道。”
肉眼可见的,一直双手合十的宝慧住持,手掌颤抖了一下,就连佛珠也差点没抓稳。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禅心寺与人论道,真有这件事?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
论道这样的大事,怎么就一点动静没传出来?
在场之人,纷纷从窃窃私语,变得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了起来。
“今日来此,只问你们一声,当日论道,到底是我师父输了,还是你们输了?”
李悠眼眸盯着他,极度认真。
此事关乎师父的颜面问题,比所谓的生死还要大。
“原来是当年陆道友的徒弟。”
宝慧深吸一口气,将佛珠重新盘好,算是承认了论道确有其事。
其余人的议论声,立刻变得更大,嗡嗡作响。
莫轩的眼底,则是闪过喜色,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这个道士终于不藏着掖着,把自家山门暴露了出来?
看来可以通知赵悬剑,到了南洪之后,死盯陆松风这个名字调查。
“这么说来,道长不是空口无凭?”
白琉璃也是惊住了,他没想到道长的师父会这么猛,居然能和禅心寺的人论道。
苏景瑜则是略抬了下巴,有些高兴,似乎周围人对李悠的惊叹,都转加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当年的论道,是禅心寺胜出。”
然而。
宝慧住持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让议论的众人立刻停止。
“我寺宅心仁厚,不愿结果流出影响到陆道友的道心,所以才将结果瞒了下来。”
“这位李施主,你冤枉错了人。”
其余人在惊愕过后,纷纷附和点头:“没错,应该是这样,要是禅心寺论道失败,他们的佛心会出问题,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一片祥和?”
“看来是这道士不服气,想要扳回一局,这才跑来颠倒黑白指责禅心寺。”
“没有错的,禅心寺的高僧,不会打妄语,除非他们不想要佛心了,但这又怎么可能?”
……
听着一群不明真相的人在议论,李悠向前踏了一步,眼眸再次冷冽几分,盯着宝慧。
“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当年的论道,到底是谁输了?”
他可以杀了这些秃驴,但师父的颜面不能丢,必须让禅心寺当众承认,低头认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