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6章
裴琰将锁链的另一头套在自己手腕上:“我想起你往日像拴牲畜一般对待我,今日我亦报答。”
江云娆瞪眼,连忙甩开,却听咔嗒一声,那锁链的铐子稳稳的锁在了自己手上。
她乌眸敛下,噘着嘴,小声的道:“不能捡男人的道理,真是血泪般的教训。”
裴琰道:“以后你就睡在我床下。”
忽的,她乌眸有些湿润,低着头将自己的情绪给藏了起来,有气无力的道:“好的,收到。”
半夜,窗外吹风,飘了一些清寒的雨进来。
江云娆怕冷,头一个醒来想要去将窗户给关上,一起身就发现自己手腕被套着。
她恶狠狠的瞪着睡梦正酣的裴琰,手臂都举起来了,此时此刻可真想给他一巴掌。
但是她胆子多小啊,肯定不敢。
她小声的打了一下喷嚏,又不好直接将裴琰给弄醒,只有自己缩在被子里继续睡,冻天冻地的,可难受了。
次日清晨,裴琰醒来得比较早。
他睁开眼将幔帘掀开,发现江云娆缩得跟一只猫儿般团着,小脸通红通红,睡得很沉。
娇软的模样,小小的窝在一处,倒是平添几分可爱来。
他将那锁链给取了下来,自己伸了一个懒腰:“还在睡,有没有点做丫鬟的样子?”
“又扣钱了,江云娆。”他又说了一句,依旧是无人应答。
裴琰黑眸垂睨了下去,起身从床上下来,蹲在江云娆身边,手一触碰过去,发现她浑身滚烫。
裴琰抬眸看向那窗户,发现昨晚窗户居然没关,正对着她打的地铺,许是着了风寒。
裴琰连忙将她手腕上的锁链取下来扔到了一边去,再是将人横抱了起来,放去了床上。
“归冥,赶紧去请大夫过来!”裴琰朝着门外道。
大夫是个中年的女大夫。
归冥方才一进来看见江云娆躺在三皇子的床上,他便动了脑筋,那这大夫肯定是要请女的呀。
女大夫给江云娆把完脉后,对着裴琰一阵埋汰:
“我说你这位公子啊也是太不细心了,你家娘子来了葵水不知道,还将人给冻成了风寒。
现在可好了,她肚子得好一顿痛,加上这风寒症状,许是要折磨她个七八日了。”
此刻江云娆已经醒了,她人有些沉默。
不复往日的活泼灵气,乌眸里氤氲着一些水汽,眼梢红红的,整个人缩在被子,一脸委屈。
裴琰倒也没去解释关系与自己辩解,只道:“劳烦你开最好的药来,赶紧为她医治。”
女大夫看了江云娆一眼,都是女子,一眼就知道她快哭了,忍不住的又说了一句:
“夫人莫要难过,我尽量给你开不苦的药。
哎呀,成了婚的女子嘛,哪有不受夫君委屈的。
你来着葵水,别太动伤情的情绪了,小心血瘀。”
江云娆本就忍着没落泪,被人一安慰,加上自己染了风寒又是葵水来,情绪更为敏感,眼泪哗的就滚落了下来。
她小手从被子伸了出来擦了擦眼角,又点了点头:“嗯。”
裴琰正在跟归冥交代事情,听见江云娆“嗯”的声音,是呜咽着的。
他回头看了过去,发现她的眼泪都已经决堤了。
裴琰又道:“大夫,记得全用最好的药材。”
女大夫应着:“是,公子,我晓得了。”早干嘛去了,那大夫瞧见这些马后炮的男人就烦。
大夫跟归冥退了出去,裴琰坐到了江云娆的床边,问道:“你怎哭了?”
江云娆立马的就掀开了被子,人有气无力的就要从床上下来,没说话。
她一直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却越来越汹涌,还是没忍住。
裴琰连忙将她肩膀按住,又问:“你到底怎么了,怎哭得那般凶?”
他从未见过女子这般落泪过,那眼泪可以湿透整张面颊,跟瀑布似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眸眶里滚出来。
素日里灵动乌溜溜的眼睛,现在猩红湿润起来。
裴琰起身找来一方干净的锦帕,给她擦泪,却被江云娆一手扛掉:“殿下,我要出去。”
裴琰将她按回了锦被里,将被子严严实实盖在她身上,手还不松开:“你先说,你为什么哭?不说就不放你走。”
江云娆的委屈跟黄河决堤似的,她哽咽着,抽抽小鼻子:
“我本来在梨花镇生活得好好的,自己开一间酒馆过得自由自在。
就是因为捡了你,我生活里所有的平静都被你给打破了。
本以为可以发一笔横财去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却不曾想摊上了这些事。
如今想想,我连一方安身之处的房子也没了,还身负巨债。
晚上还得睡在地上,还要被你用锁链套着。
昨晚我被风吹得好冷好冷,都没办法去关窗户。
我好委屈,我好后悔认识你。”
她嗓音沙哑的说了这番话,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很是伤心委屈。
裴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拿着手里的锦帕一点一点的给她擦去泪痕。
可是,那眼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