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声音尖锐的质问他:“赵祁?!”
只是喊了声他的名字,却让赵祁彻底慌神。
他捂住她的眼睛,闷声说:“姐姐,巧遇。”
谁家的巧遇是现在这种情况?
她披散的长发,已经汗津津的粘在后腰上,整个人都无力的躺在床上。
而他……
许娇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去掰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只是有些崩溃的质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把你骗出来,然后亲亲你。”
他冰冷的嘴唇贴上她的嘴唇,触感温热却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在取暖。
若非此刻已经狼狈成这幅模样,许娇说不准还能觉得这个吻里,带上几分纯情。
“你没回家?”
“不想离你太远。”
许娇推了推他:“你先起来。”
赵祁发现她声音还算平静,似乎不算生气。
侥幸的同时,听话照办。
“没回家,发烧也是在骗我,只是想戏弄我?”许娇的声音依旧平静,脸上却带了点让赵祁感到惶恐的疏离。
“我……”
赵祁低下头:“听你承认我是你老公,我很开心。”
“说不定我提起的是傅执呢?他今天也生病了,刚给我打过电话。”
这些当然是假的,但她为了气赵祁,自然什么都说得出口。
许娇最擅长的,就是和人玉石俱焚。
哪怕此刻,心底仍旧因为这一切只是赵祁的恶作剧,而感到侥幸。
她却仍旧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一刀。
赵祁把她抱住:“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这人迟迟没有把话说完,许娇不耐烦的去推了他一把。
挺大的个子,就那样直勾勾躺在了床上。
困睡过去了?
许娇皱起眉,摸了摸他的额头。
滚烫。
但是之前她没注意到。
所以发烧没有骗人,只是生病了还不安分,跑到这里来吓唬她?
甚至不等她买完药再出来,也不想着吃药,就胡搞?
许娇一口气不上不下,有些想骂他,又怕他爽到。
偏生此刻屋里太狼狈,她捡起已经没办法穿的衣服皱起眉,最终裹上了赵祁的外套。
至于他?
呵呵,既然不管不顾的发疯,那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去浴室找出还没开封的毛巾,用冷水浸泡后,简单帮他敷了下额头。
……都烧晕过去了,这种程度应该没用。
许娇只能忍着别扭,帮他简单擦了下身体,替他把乱糟糟的衣服重新穿好,然后,努力拽着快一米九的人,朝外面走去。
就算是打救护车,她也不允许其余人看见这种场面。
太丢脸了。
尤其是这次晕过去的是赵祁,她才是那个要面对所有事情的人。
怀揣着就算身死也不能名裂的想法,许娇爆发小宇宙,把他挪出酒店房间,又拽进了电梯。
等下楼后,让前台帮个忙,把他送到了车上。
然后她开车前去医院,带他挂号打针。
等打上针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
就算是夜晚,医院人也不少。
因为只用打两瓶水,再加上住院资源紧张,他们是在走廊上待着的。
赵祁在她开车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人还是有点迷糊,蔫蔫的却又很粘人。
半边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动不动嘟囔句:“姐姐,我难受。”
许娇对于病号,就算想再凶些什么,也有点说不出口。
她只能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活该。”
随后接着任劳任怨照料他。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惨,按理来说她应该歇斯底里的问责,发泄和与他分手。
结果现在居然要在这里照顾病号。
高烧还没退,能看得出来赵祁浑身都透着不适,尤其是那张红到不健康的脸,和贴过来时传过来的灼热触感,都能表明这家伙没在演戏。
在这件事上,赵祁确实没有辜负许娇的信赖。
——他不会演戏欺骗自己。
只是会隐瞒一部分,又胡来一部分,最后把局面演变成,让许娇觉得痛苦的样子。
“赵祁,你以后就算死在外面,我也不管你了。”
赵祁没说话,只是把她抱的更紧,另一只正在输液中的手,都搂了过来。
还在输液呢!
许娇瞳孔微缩,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凶巴巴的命令他:“你别乱动!!”
赵祁接着蹭了蹭她的肩膀,其实这时候确实不舒服,大脑就像是被浆糊塞满了一般,根本没有办法运转。
很不舒服,但不至于对一切都无感知。
他只是知道许娇在生气,所以才装出一副没办法理解她的傻样子。
他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许娇身上,额头滚烫,逐渐隔着自己的外套,温暖了她的肩膀。
手还因为刚才的举动,稍微有点疼。
但没到需要重新扎针的程度。
他只是回想许娇刚才凶巴巴的话,和实际做出来的举动,心想她还是那样的,容易拿捏。
心软的人,最容易被人拿捏,也最难逃离。
姐姐,你真的很好懂啊。
可惜他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分量,又容易患得患失。
怎么总是在犯蠢?
赵祁心想,自己今晚可能出酒店去找她的时候,就已经被烧的头脑不清醒了。
许娇见他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当这人又烧糊涂了,分出只手死死的抓着他打针的胳膊,避免他再乱动。
“许娇?”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毕竟最近隔三差五跑来医院,巧遇个熟人也算正常。
她打了一半的哈欠,一时有点不上不下,最后只能捂住自己的嘴,揉了揉困倦到似乎下一刻就会睡过去的脸,才抬头看去刚才出声的方向。
……傅执?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算腹部的伤还没有养好,也应该待在住院部吧?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为了气赵祁,说的那句话,视线落在傅执身上,心想他这是也生病了?
自己这是言出法随吗?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说傅执死了,他去参加葬礼。
许娇这样想着,面露不善的询问:“你怎么在这?”
傅执把仍旧在流血那只手从外套里伸出来:“受伤,来包扎。”
“你……是陪着赵祁过来的?他是怎么回事?”傅执没好气地询问:“是不是要死了啊,见到我都不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