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京墨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医生愁光了头发都想不出来,只能把希望寄托给喻梨。
寄托给这个自己也有病的病人。
可事实证明,他们找对人了。
因为柏京墨会这样,罪魁祸首就是喻梨。
在医生找到她的时候,女人正给窗台上的花浇水。
她身上穿着独属于特殊病人的病服,墨蓝色的条纹愈发衬托出皮肤白皙,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余晖洒在她的发丝上,每一根发丝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泽,连发梢都带着细碎金光,如同画卷中的西方女神。
听见声音后,女人偏过头,精致艳丽的容貌美得令人呼吸一窒,那双狐狸眼微微上挑,透着兴味的神色,红唇勾起:“让我猜猜,这是.......有事求我?”
医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派出一个代表站出来,语气平和地开口:“喻梨,现在的柏京墨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听说你之前和他接触比较多,你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虽然这个女人是特殊病人,但很多时候,医生们不得不承认,喻梨比其他病人更好交流,她很聪明,是医院里最配合医生的病人。
但就是因为聪明的过头了,所以也让他们忌惮。
喻梨放下花洒,懒洋洋地靠在窗台上,她一只手撑着脸,歪头视线扫过他们所有人。
“提供信息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果然。
所有医生脸上瞬间露出失望的神情,可随后又听见女人悠悠出声:“不过,我能亲自出手帮你们,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医生闻言脸色凝重:“什么条件?”
喻梨抬手轻轻抚摸旁边的绿叶,睨了一眼他们紧绷的神情,笑着慢慢开口:“别紧张,我的要求很简单。”
她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心,随后才走到门口,隔着一层玻璃门看向他们,歪头轻笑:
“我要你们把监控关掉,房间里只能有我和柏京墨。”
这一句话让医生们又是一阵沉默,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方法。
似乎是看出他们的顾虑,女人把玩着手里的叶片,挑眉道:“上次我能安抚柏京墨,你们不是想知道原因吗?这次你让我去,我就告诉你们。”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开在人群之中,细细碎碎的讨论声瞬间响起。
几分钟后,其中一个稍有地位的医生走了出来,他脸色严肃,沉默半晌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
“喻梨,我给你我们的信任,但也希望你能不要辜负我们的信任。”
女人闻言弯起眼睛:“当然啦,医生。”
“您看我从未主动惹过事情。”
至于其他的那些事——那都是他们先招惹她的。
“吱——”房门被轻轻扭动打开,发出清脆的开锁声。
角落里监控器的指示灯悄然熄灭,伴随着房门落锁的声音,百叶窗被远程指控慢慢合上,只从缝隙里渗透进几缕金色的光线。
光线幽暗的房间里,女人的脚步声轻浅,刚想走到床边,却被男人突然出声打断:“别动。”
喻梨抱臂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站起身来。
“叮当——”
随着男人站起身的动作,他手上的铁链应声落地,与地面碰撞发出一阵响声。
这些医生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东西其实根本困不住柏京墨。
他甘愿戴上这个的原因只有一个——吸引那个人过来。
而他也成功了。
男人长腿跨过碎玻璃,随后一把抱起女人抵在墙上,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处。
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眸,眉眼间的清冷让他看上去冷静至极,甚至连漆黑的瞳孔里都看似毫无情绪。
可实际上,幽暗的眼底正翻涌着难压躁动的情绪。
男人偏过头,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贴近女人的耳垂,说话的语气温柔缱绻却透着危险:
“为什么不来找我了?为什么去和其他男人说话?”
喻梨双腿夹着男人刚劲有力的腰身,背后抵在温热的手臂上,浑身上下都被男人的气息所包围。
她弯起眼睛,搂住他的脖子,指尖勾着发梢把玩,姿态慵懒,说话时的语气自然:
“你没有犯病,我为什么要找你?”
柏京墨闻言动作一顿,没说话,只是低头用鼻尖划过娇嫩的脸颊,呼出的气息悉数洒在女人的脸上,动作间透着留恋暧昧。
而就在薄唇靠近在女人的唇瓣时,却被她突然伸手抵住。
白皙红润的指尖轻轻用力,拒绝着他的接近。
“没让你亲。”
男人的动作瞬间停住,他垂下眼帘,嗓音晦涩不明:“所以你只是喜欢犯病时候的我?是吗?”
他眼底的神色受伤,又夹杂着几分茫然无措,脑中所剩无几的理智如同紧绷的弦,随时都有绷断的可能性。
可柏京墨却依旧死死维持着清醒,他不懂,不懂为什么女人只会在他犯病的时候愿意亲他、哄他。
可一旦自己清醒了,她就会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甚至宁愿找别人聊天说话,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可明明都是他。
为什么她会更喜欢那个不正常的他,清醒的自己明明表现的更好,明明是大家都喜欢的模样。
——唯独她不喜欢。
柏京墨抬起头,额前散落的碎发遮住了眉眼,他的脸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迷惘若失,薄唇无助地抿起,身上气息可怜脆弱。
喻梨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指尖从后颈划过前面,细细把玩着男人领口的衣扣,闻言悠悠开口:
“是啊,不喜欢。”
话音落下,男人身体彻底僵住,如同被下达死刑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底隐隐又蔓延上猩红的疯狂。
“为什么.......”他的嗓音沙哑失落。
喻梨慢慢解开手下的衣扣,抬眼就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她轻笑着摸上男人的唇瓣,指腹在嘴角摩挲,眼尾上扬,带着几分睥睨的气势:
“柏京墨,你也知道你这张脸是我最喜欢的,所以我才会说要追你。既然追也追了,亲也亲了,在一起了,那你清醒的时候再做那副样子给我看,是觉得我的耐心很多?”
男人清醒的时候温柔是温柔,可就是太礼貌客气了。
连亲一下都需要自己主动,明明想的要命,可就是不说,就是偷偷牵个手。
甚至有时候看见别人过来和她说话,也都是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样。
一个人待在旁边不说话,明明已经醋的要死了,可依旧问起来还是没事。
哪学来的坏毛病。
她的指尖抵上他的心口,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清醒的时候和犯病的时候根本就没差别吗?”
所有医生都以为柏京墨有两副人格。
清醒的时候冷静自持,犯病的时候才会疯狂至极。
而喻梨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疯子。
所谓的清醒,只是理智在表面的伪装。
什么清冷平静,都只不过他潜意识里的伪装。
听见这话,柏京墨眼底神色不明。
沉默几秒后,他忽地说道:“这样你不喜欢吗?明明这样才是最正常的。”
喻梨闻言瞬间笑出声:“喜欢?”
她的指尖顺着男人的领口抚上锁骨,随即主动凑过去咬在上面,牙尖微微用力,鲜血溢出,下一秒又被舌尖舔舐。
她抬起头,唇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液。
女人懒洋洋地眯起眼睛,伸出舌尖卷走血液,随意享受的姿态如同古世纪的吸血鬼。
“柏京墨,这里可是精神病院,我和你可都是病人。”
她拿出一开始摘下的叶片,柔然的叶片此刻在她的手中化作锋利的利器。
边缘划破指尖,她笑眯眯地将鲜血涂抹在男人的伤口上,语气温柔。
“所以啊,我还是喜欢你在我面前最真实的样子。”
她轻笑着吻上他的唇瓣,“知道吗?”
不论是偏执病态,还是那些疯狂强势的占有欲——喻梨都喜欢。
她的指尖探入布料深处,细细摩挲着手底下健硕沟壑分明的肌肉,随后又低头伸出舌头舔去他渗血的伤口。
她的动作优雅慵懒,像个诱惑人心的妖精。
喻梨掀眸瞥了眼呼吸加重的男人,嘴角无声勾起。
做完这一切,她抬头轻轻靠近他的耳畔。
“现在没有监控,只要你听话,你想做的一切我都允许。”
女人的声音温柔似水透着蛊惑,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编织的网,勾引得人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
男人呼吸加重,眼眸幽暗得吓人,带着浓重的欲望,他忽地俯下身压过来,垂眸吻住,两人舌尖瞬间交缠在一起。
他的吻和犯病的时候别无二致,带着一贯的深入和掠夺,甚至今天夹杂着无处发泄的兴奋激动。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间才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回答:
“好。”
狂热的信徒终将褪去所有的伪装,忠诚追求于他的信仰。
然后,再用世间最肮脏的情爱玷污他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