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的脚步顿住,是啊,他要去干什么?冲进宫里问景乐公主是不是她做的吗?你有证据吗?无缘无故的冤枉一个公主,不要命了吗?
张哲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在屋子里收拾起了东西。
“快走,去荫七山庄,你这些日子不要回京,山庄内有众多高手,可以护住你。”
张哲和刘氏忙着收拾东西,收拾好之后送张灏上了马车,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张哲心里更没底了。
结果第二天,又有一只手指放在他书桌上,还写了一张字条:
八天。
张哲绝望脱力的坐到了地上,心里还是不相信,派了贴身的小厮快马加鞭去荫七山庄看看张灏的情况,结果传回来消息张灏的中指又没了,此人悄无声息的潜入高手如林的荫七山庄,又取走了张灏的中指,这是要生生断了张灏当太医的路!
八天是什么意思?难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张灏就要一天断一指吗?
张哲愤怒又害怕,把桌子上的东西狠狠的拂到地上,又痛苦的抱住了头。
他只是想保住这个儿子,也不想招惹杀身之祸,为什么要来逼他,既然她身边有这种武功高强的人,为什么不自己去杀?为什么要来为难他?
没等过午时,张哲就递了信进来,要求见景乐公主,景纤纤点点头让把人带上来。
张哲一进殿就跪下来,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微臣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望公主留我儿一命。”
景纤纤笑了笑:“张太医若是早这么识时务就好了。”
张哲跪着不说话,屋子里暖和的很,但是张哲背后却一身冷汗。
“不知公主要微臣加什么药?”
景纤纤冲柳月使了个眼色,柳月掏出了一张药方递给了张哲,这药方写的实在巧妙,各种药材看似相辅相成,实则药性凶猛,一幅就会内脏受损,连续几幅下去看似脉象越来越强,实则内里虚透,不出五日必会因为脏器衰竭而亡!
这药方实在精妙绝伦!
“张太医应是知道怎么办了,退下吧。”
张哲拿着药方恭敬的退下了,走出纤蔷殿才觉得活了过来,这公主看似稚嫩,没想到这么心狠手辣!
张哲走以后柳月疑惑的问她:“这药方不是公主和江太医研究了好久才写出来的吗?就这么给了他安全吗?”
景纤纤不甚在意的嗑着瓜子,“药方江仁记得,张哲不会说出去的。”
况且,他也要死了。
张哲的妻子看着是温柔娴静的,但是一个女子身怀万贯家财,没点手段怎么能存活下来?只要把张灏的消息透露给赵氏,自有人料理张哲,再说给糖豆下药的事情难道不是张哲不知情?
他不死谁死?
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太子妃死在东宫的消息,消息传来的时候江仁正在纤蔷殿给清月换药,景纤纤现在想事情的时候越来越爱敲桌子,哒哒哒的敲的江仁头皮发麻。
“江仁,没事让清月教你几招防身?”
江仁低着头都觉得景纤纤的目光不友善。
“微臣遵旨,只是得等清月姑娘的伤再好一些。”
景纤纤皱眉:“这还用说?”
江仁:······是他多嘴了。
除夕终于到了,风吹的更加凛冽,景纤纤让宫人拿了一盏祈福灯来,认认真真的写下“国泰明安”四个大字,虔诚的放了灯。
明年一定是个好年。
楚王站在宫角看着景纤纤放了的祈福灯,等景纤纤回了房以后把那盏灯拿了下来,看到景纤纤秀气的四个大字。
他以为她会写什么如意郎君之类的,没想到她竟是写的这个,这小姑娘倒是比那些整日尸位素餐的大臣强上许多。
楚王把灯拿在手里,又隐在黑夜里。
刚过正月初七,皇上皇后就把景纤纤召到了椒房殿,说她过了年就十五了,要给她选驸马了。
景纤纤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幕,进椒房殿的时候就提前用柳月带的洋葱糊了眼睛,这会儿说哭就哭。
“父皇母后不要我了吗?我才十五岁父皇母后就要把我推出去了吗?是嫌女儿吃太多了吗?”
皇上皇后:······倒是也不必这样
景纤纤的眼泪止不住,洋葱可太辣眼睛了,这会儿她的戏精体质完全爆发,哭声一声比一声高:“父皇难道希望我才十五岁就离开您吗?母后难道希望您才十五岁的女儿就当娘吗?女孩子年纪太小生孩子要一尸两命的。”
景纤纤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柳月太实在了,这洋葱真是个好洋葱。
“女儿还小,还想多待在父皇母后身边,父皇母后不要嫌我。”
“况且四皇妹现在这样,整日心情郁郁寡欢,应该多关心四皇妹,先为四皇妹寻一个好人家,这样旁人也不会因为四皇妹腿脚不好就薄待于她。”
景纤纤哭哭啼啼的说了半天,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好像觉得挺有道理,但是女儿这拙劣的哭戏真是······
不怎么样。
出了椒房殿景纤纤就赶紧用湿帕子擦眼睛,擦的眼睛通红了还是想流眼泪,回了椒房殿好久才缓过来。
皇上皇后就把给景橙选婿的事情提上了日程,韩昭仪倒是也配合,不过也说这样的事情还是得景橙自己做主。
景橙即便是瘸了,好歹是个公主,又生得貌美,皇后也挑了许多适龄的公子,没想到景橙一个也看不上,皇后也没办法,就想着等正月十五科考以后看有没有优秀的公子再让她选。
清月的伤渐渐好了,这几日太医院也不上值,就每日去江仁府里教江仁一些保命的招数,景纤纤还特意嘱咐了好好折腾江仁。
江仁在一片寒风中鼻青脸肿的觉得十分委屈,这清月姑娘真不愧是能挡万兵的精兵,只是他要撑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