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镇山说话,司马慎又一连扣了几顶帽子,像什么镇西军弃陛下安危于不顾,有谋乱之心,罪名啪啪啪地甩下来旁人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裴镇山虽身为武将,但嘴皮子还算利索,但在司马慎此番轰炸下究竟是不敌。
最后,差事还是落到了裴镇山身上,他暗骂一句“文官真肮脏”。
裴珠月一听到消息,这右眼皮子就挑个不停,加上前两次的遇刺,她总觉得祭祖大典会发生什么大事。
镇西军接受了这个差事,裴珠月作为镇西军的小将领,自然也要接手这事。
镇西军此次回京的精锐有一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天子出皇宫,全城戒严,裴珠月带人将整个京都城都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特别是灵云殿的祭坛附近,这里是离天子最近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设下埋伏的地方。
祭祖大典当日,万人空巷,天子行经之处百姓夹道高呼。
蔺长乐坐在銮驾上,身着盛服,头戴冕冠,一十二旒不动分毫,尽显威仪,稚嫩的脸上也是与寻常不同的严肃。
裴珠月骑马跟在銮驾后,杏眼警惕地扫视四周,手盖在腰间的刀柄上,若是有人此时对小皇帝不利她能在瞬息冲上前护小皇帝周全。
蓦得,裴珠月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清秀的容颜,鼻翼黑痣一点,虽不是人间绝色,但通体的气质能够让人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正是古君月无疑。
不过他此时脸色苍白,唇瓣也失了血色,颀长的身形看上去摇摇欲坠。
他这是受伤了?
古君月看了裴珠月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像是有什么要同她说。
裴珠月未做多想,与身侧并骑的裴旭日知会了一声,便下马钻进人群往古君月离去的方向追去。
蔺伯苏的座驾就在裴珠月身后,刚才发生的事他都看在眼里,他的视线追寻着裴珠月而去直到人没入人群不见,他并没有追上去,蔺长乐需要他的保护。
在安静无人的巷角,裴珠月追上了古君月,而不等她开口问话,古君月就突然瘫坐在了地上,斗篷下,白色的衣裳上腹部位置浸透着艳红的鲜血。
第99章另有目的?
裴珠月见状立刻上前搀扶:“君月兄,这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裴珠月从未见过古君月这般狼狈,他们回京都时古君月说有事情还没处理就留在了井州,不曾想再见面古君月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古君月捂着伤口摇了摇头:“无碍,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你听好了。”
古君月即便重伤也要说出来的消息定然十分重要,裴珠月绷紧了神经,竖起耳朵仔细听:“君月兄你说。”
“祭祖大典,”因为重伤,古君月的气息很弱,说话也是断断续续,说一句要废好些功夫缓过来:“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陛下,
即便是灵云寺的方向也不要让他靠近陛下。”
“为何?”裴珠月不解,并且:“旁人尚且拦得下,灵云寺的住持届时会陪同陛下祈福,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从未变过,拦下他几乎不可能。君月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古君月费力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有人习得我的易容术,极有可能会对陛下不利。”
“对陛下不利之人是谁?”裴珠月连忙问。
古君月摇头:“我……不知,在一个月前那帮人找上我,为了从我这习得易容术,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质问他们学易容术的目的他们闭口不提,皇室祭祖大典将近,我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尽管都是猜测,裴珠月听后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古君月的易容术出神入化,难辨真假,要是真有人利用易容术对陛下不利,那真就危险了。
他们镇西军的人为避嫌,回京都的这段时间差不多都待在军营里因此被有心之人替换的可能很小,但灵云寺中的僧人就不好说了。
灵云寺是对外开放的,每日人来人往,出入之人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僧人在不知不觉间被掉了包。
裴珠月不禁想起她之前在灵云寺遇刺的事情来,祭祖大典上,灵云寺过半的僧侣都会参加,在祭坛下方诵经,要是这里面混入大量心怀不轨的人,那后果不堪想象。
另外,不仅是陛下的,祭祖大典还会有百姓参加,要是有人图谋不轨,杀红眼了眼极有可能对百姓出手,即便他们不杀百姓,百姓看到刺客慌乱逃跑,那么多人伤亡是避免不了的。
而无论是僧人还是百姓,他们参加祭祖大典都是礼制规定的事,若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她不可能阻止,即便是蔺伯苏也不能阻止,妨碍国运的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如今能做的只有加强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