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伯苏那么个人在哪,总是不会跑的不是,要算账那也是来日方长。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多时一个士兵就挖出了裴珠月从房梁上取来的盒子,当即向裴珠月招呼:“裴小将军是这个吗?”
裴珠月回头看去,眼中一喜:“就是这个!”
她连忙接了过来,仔细端详。
这个红木盒子看上去很是奇特,瞧着严丝合缝没有盖子,也没有锁,只有正上方有几个瞧着毫无规律的木雕,看着很像实心的,但敲起来听着里面却像是空心。
裴珠月摩挲着盒子上当的木雕,眼中若有所思:“这些木雕或许是打开盒子的关键。”
几人围上去观看,或是好奇,或是想为打开盒子尽绵薄之力。
蔺伯苏是后者,方才在房内匆匆一瞥,只知道是个红木盒子,上面的木雕倒是不曾注意,他善解机关,想着能用上一二。
然后他刚走过去,跟前就挤进了个裴旭日,将他彻彻底底地跟裴珠月隔开。
蔺伯苏往左,裴旭日往左,蔺伯苏往右,裴旭日往右,一来二去蔺伯苏也就明白裴旭日这是在阻着他与裴珠月。
蔺伯苏也不慌,他相信只要功夫深,总会被他逮到机会的。
解开木盒是一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今晚之事,切不可传出去,谁若透露分毫,格杀勿论。”
蔺伯苏神色淡漠,言语中却饱含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裴旭日没有反驳蔺伯苏,而是又吩咐了一遍:“今晚你们什么都没看到,记住了吗?”
今晚之事若是传出去,恐会打草惊蛇。
“记住了!”
裴珠月带着木盒去了议事的厢房,蔺伯苏亦步亦趋地跟着,跟到门口,裴旭日伸手拦下了他:“王爷,这差事是陛下交于我们的,就不叨扰您了。”
“本王对机关术有所研究,会有帮助。况且事关陛下安危,早一日抓出真凶,陛下便能少一分危险,本王不可坐视不管。”
裴旭日杵在那岿然不动,言辞略显不耐:“朝臣皆为陛下效力,皆担忧陛下之安危,若是都如王爷这样什么事都掺一脚不都乱了?”
房内,裴珠月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细细端详寻找机关,短时间内是一点线索都看不出来,而门口的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讲道理。
裴珠月虽然不怎么想见到蔺伯苏,但她不得不承认蔺伯苏这人很有能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华斐然,那些个奇技淫巧也是略通七八。
这事他说不定真帮得上忙。
“哥,让他进来吧。”
裴旭日仍有些不愿:“珠月——”
“让他进来。”
蔺伯苏长眉微挑,手指轻轻推开裴旭日,背着手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差点没把裴旭日气坏。
蔺伯苏张张嘴想说一些关于机关术的口诀门道,展示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然而,发出一小个音节就被裴珠月打断了。
裴珠月将木盒推到了蔺伯苏跟前,正色道:“劳烦王爷了。”
蔺伯苏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喉结滑动一下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好。”
月夜,月亮又偏了几分。
裴旭日单手支着下巴,一对和裴珠月极其相似的杏眼缝隙越来越小,随后就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裴旭日估计是梦到了什么,身子一惊,手一晃,头磕到了桌面上。
他当即惊醒过来,看着还对着研究木盒的蔺伯苏,他打了个哈欠,问:“王爷,可找到办法开这木盒了?”
裴珠月也是撑着脑袋一瞌一瞌的,算着时间再过两盏茶公鸡都要打鸣了,裴旭日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推搡了下裴旭日,嗔道:“你别说话打扰人家王爷。”
下一秒对蔺伯苏又换了一副嘴脸:“王爷,您要不先去休息,等明日再看,此事我也已禀明父亲,他说明日会有专门研制盒子的木匠过来,都说术业有专攻,相信木匠来了会有办法的。”
这蔺伯苏终究是为了他们而这般辛苦熬夜的,人得知道知恩图报不能忘恩负义。
蔺伯苏摇摇头,神情有些许严肃:“这盒子普通的木匠恐怕开不了。”
裴珠月闻言心下一紧:“为什么?”
“我研究许久发现这木盒在墨氏机关图谱中看到过类似的,这种木盒坚硬如铁,外力破坏不了,只有将上面的浮雕按照既定的顺序排列方可开启。”
裴珠月看向木盒,瞧着木盒上面杂乱的浮雕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她没有深究,伸手就去掰那些浮雕,她道:“现在还有时间,一种一种方式排列过去总能找到正确的那一种。”
然而,上面的浮雕纹丝不动。
裴珠月:“王爷,您不是说只要将上面的浮雕按照既定的顺序排列就好了,那为什么这个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