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水域上泊着一艘大船,不,应该是两只小舟拼凑在一起,一看便知是渔夫捕鱼所乘的那种渔舟。
两只拼在一起,乍一看上去,倒像是一艘大船了。
且那渔舟被主人弃用想必不是一年两年了,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早已陈旧破败不堪。
“别看外面破败不堪,木头仍是十分结实,里头有榻有凳,有铛有盆,一应物事俱全。
只是小的也许久不来了,因此上头肯定早已蒙了厚厚一层灰了。”
和仲子笑着说道。
和仲子告诉唐云和红玉,此间乃是他和发小们的乐园,只是如今大家都入城做工了,谁也没那个空闲钻到此间来作耍水域边上还泊着一只独木舟,要上到那渔舟上,非得划着独木舟过去,否则就只能游过去了。
红玉若无重伤在身,倒也可以施展轻功,掠过水域,飞到船上去,至于唐云和和仲子,想都别想。
四人分两批陆续登上渔舟,正如和仲子所言,里头一应物事俱全。
儿时和仲子和他的伙伴们,谁人与家里争吵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多半会跑到这里来藏两天,即便家人满世界找也找不到。
“公子,红玉姑娘,你们看还少些什么物事,我回头一并取了来。
至于一日三餐,小的都会按时送来。
红玉姑娘放心,绝不会有人来叨扰姑娘的。”
“多谢粽子了!”
红玉和符儿都是一脸感激。
“粽子,你只须送些米啊油的盐的来,我和小姐自会打鱼为食,不必劳烦你日日来送饭。”
符儿笑着说道。
“还真想过野人的生活啊?”
唐云打趣道,“你就好生照顾你家小姐就好,反正我头几天都要天天过来为红玉换药,顺便就就把饭菜一起带来了。
光吃鱼怎么成?”
说着扭头向和仲子道,“我看你也不必待在家里,头几日我都要亲自过来的,饭菜什么的,交给我稍来便是。”
“小的但听公子吩咐。”
和仲子笑道。
将一切安排好后,唐云和和仲子就打道回府了。
四十里地,骑马来回也不过三四个时辰。
回到七碗茶,刚走进内院,香玉就奔上来,告诉唐云李虫娘已在后园相侯多时,说有要事寻他。
“公主怎么来了?”
唐公子二话没说,就径自往后园去了。
一入月洞门,就见身着宫裙的如意立在书斋台阶上,翘首相望,见了唐云,如意连忙笑着迎上来。
“奴婢见过公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起来,如意。”
唐公子伸手虚扶,笑道,“身子可大好了?”
“已然痊愈,公子可当真是妙手回春喔!”
如意笑说道。
“哪里哪里,”唐云笑着摆摆手道,“不过是巧合罢了。
对了,公主可在里头?”
“是的,公主已来多时,说今日非要见到公子不可呢!”
如意笑说道。
唐云哈哈一笑,抬脚向书斋内走去,听到动静的李虫娘,正好从里头奔出来。
俩人在画屏前险些撞在一起。
“本宫冒失了。”
李虫娘向唐云盈盈一福,笑说道。
“宫主不必多礼,”唐公子笑呵呵地道,“快请坐,家中仆奴可有怠慢之处?”
“哪里,公子教导有方,奴仆个个各尽其事,勤勉有加!”
李虫娘笑说道。
说话间,二人相继落座。
“那就好,”唐云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抬起头笑问道,“不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
李虫娘低头浅笑,说道:“一来是感谢公子搭救之恩,若非公子出手,如意怕是凶多吉少,本宫同她情同姐妹,公子医好了她,本宫岂能不登门致谢?”
如意手捧着一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小木匣,笑着走上前,李虫娘伸手接过来,双手递到唐云面前,“区区薄物,以表微意。”
唐云捏了下鼻子,笑道:“这……”“请公子务必收下。”
李虫娘一脸认真,说道,“若公子不肯收,日后我主仆二人断然不好再上门了。”
“那……好吧!”
唐公子作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将宝石匣子接了过来。
“二来嘛,”李虫娘笑看着唐云道,“全仗公子妙策高明,且不顾个人安危犯言直谏,使虫娘重获父皇看重,父皇已决定册封虫娘为寿安公主,正式册封典礼已定,便在八月一日,虫娘此来便是邀公子屈尊莅临虫娘的册封典礼,公子切莫推辞,若非公子力助,虫娘岂会有今日?”
“好!”
唐公子想都没想就痛快答应了,“这可是大大的喜事!本公子岂有不登门贺喜的道理!公主放心,届时本公子定当到场!”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李虫娘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再向唐云行了一礼,“公子大恩大德,虫娘没齿难忘!”
“说的哪里去!”
唐云忙站起身,伸手虚扶,笑道,“依我看,皇帝老儿心中并没有忘记公主,小生不过是提醒他正视自己的女儿。
想必这寿安二字封号是皇帝老儿的御笔书写的吧?”
见李虫娘点头,唐云接着说道:“顾名思义,便是长寿安康之义。
由此可见,皇帝老儿心中还是爱公主的!”
“公子,”如意在边上笑着说道,“公主说了,只有公子出席册封典礼,典礼才是圆满的!”
“好吧!”
唐公子哈哈一笑道,“那以后那改口了哦,应该叫寿安公主了。”
“公子莫要笑话虫娘,”公主羞赧一笑,说道,“虫娘还是那个虫娘,公子但唤本宫虫娘便是了。”
送走了公主,唐公子也是满心喜悦,就连那日皇帝老儿敕封他为千牛卫中郎将时,他也没有这么高兴。
他之所以接受那个从四品官,乃是有着别的考虑,那就是为着迎娶宁姑娘的便利。
在唐云向来,封建社会,若论地位,自然是官宦地位最高,而地位最低的,无疑就是商贾。
如果自己博得一个官身,也算是锦衣还乡,到时宁氏父兄即便对他仍心存芥蒂,阻力想必也会大大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