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看上去精明些。
他低声对刺青男说:“这家伙看上去不像记者,该不会是咱们打错人了吧?”
刺青男一脸不在乎:“管他是不是记者,卢老板说了,但凡跑到水上乐园工地没事找事瞎打听的人全都棍棒赶出去!”
“卢老板”三个字被卢汉伟记在心上,他脑子里觉的奇怪,“明明承揽水上乐园项目的老板姓董,从哪冒出来个卢老板?”
黄毛脸上露出担心,“万一……”
刺青男冲他没好气:“万一个屁!就算打错人顶多是卢老板赔钱了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又是卢老板!
卢汉伟看向两个混混的眼神透出阴冷。
黄毛在点头:“那倒也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卢司长就站在距离两人不足一米的地方。
他看着受伤倒地昏迷不醒的秘书,再看看站在面前旁若无人闲话的黄毛和刺青男,心里的怒火像是野草泼油越烧越旺。
冷静!
一定要冷静!
看着躺在地上的秘书,卢司长按下内心的冲天怒火,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先叫120救护车。
刚把手机掏出来,听见黄毛扯着嗓子冲他喊:“赶紧滚听到没有?把你同伙扛走,再敢呆在这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
黄毛威胁的功夫还抡起手里的木棍指了指卢司长的腿,这让卢司长恨不得扑上去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活活掐死。
畜生!
把人打成这样还敢如此嚣张?
好汉不吃眼前亏!
卢司长一口老血漫到喉咙里又逼着自己咽回去。
他弯腰把受伤昏迷的秘书架起来挪到距离工地大约两百米的地方。
先掏出手机打电话给120,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江南省公司的一把手胡总。
此时的胡总正在省城家里舒服的大床上睡梦香甜,半夜三更手机震动让他一脸不耐烦,等他摸过手机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顿时清醒了几分。
胡总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台灯摁下手机接听键:“卢司长,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要紧是吗?”
电话里传出卢汉伟冰冷声音:
“胡总!你手下人真是好样的!”
“我和我的秘书到洪湖水山乐园项目工地现场勘察,结果双双被打。”
“现在我的秘书已经被打受伤昏迷,这事你看着办吧!”
说完这句话,卢汉伟立刻挂断电话。
胡总吓懵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刚才卢司长说,他和秘书在洪湖水上乐园工地现场勘察的时候被人打了?他的秘书还被打的受伤昏迷?
妈呀!
完了!
胡总吓的立刻从床上跳下来。
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出大事了!”
胡总当即拨打张富贵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也不管张富贵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状态,炸豆子似的极快语速对他说:
“你现在立刻亲自去一趟水上乐园项目现场,盛京总部纪律委的卢司长在现场勘查的时候被人打了,他的秘书受伤昏迷,你快去,我马上就到。”
说完,胡总立刻挂断电话,转手打电话给专车司机连夜赶赴洪湖。
接到电话的张富贵也是吃惊不小。
他原本睡的迷迷糊糊起来接电话,胡总几句话瞬间让他脑子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水无比清醒。
他意识到,“糟了!要出大事了!”
赶紧起床穿衣以最快的速度往洪湖水上乐园工地赶。
半梦半醒的老婆在床上带着怒气问,“大晚上你不睡觉折腾什么?”
张富贵压根没工夫搭理,脚上的皮鞋穿了一半就忙不迭往门口跑。
盛京总部纪律司长卢汉伟居然在普安的地盘上被打?
这事光是想想都让张富贵后脊梁阵阵发凉。
他已经预感到,一场令所有人无法承受的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大约十五分钟后。
张富贵的专车和120急救车几乎同时到达洪湖水上乐园工地大门外。
当张富贵看到夜幕下,一位中年男子正协助120的护士把一个年轻小伙子往救护车上抬,赶紧小跑过去帮忙。
搭把手的功夫他也没忘向卢司长问候,“卢司长,我是普安分公司的张富贵,真是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把秘书抬上车后,张富贵立刻吩咐随行的司机,“你跟救护车一起去,一定要照顾好卢司长的秘书,有什么消息随时电话联系。”
开玩笑!
哪能让卢司长亲自照顾受伤的秘书?
这一点张富贵心里还是有数的。
卢司长也没坚持。
毕竟他接下来还有一些紧急情况需要处理。
既然普安分公司的领导已经来了,想必江南省公司的胡总很快也会过来,既然如此,今晚索性就在洪湖水上乐园项目大门口召开一次现场办公会。
他倒要看看!
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如此藐视法纪一出手就打伤自己和秘书?
120救护车疾驰而去。
张富贵见卢司长身上衣裳有被殴打的痕迹不由心里一片哇凉,看向卢司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畏缩和恐惧。
幸好。
卢司长并未像他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只是问他:
“你是普安分公司书记张富贵?”
张富贵弯腰躬身:“是。”
“你知道水上乐园项目大门口打人的那帮人是什么身份吗?”
“.…..”
“这些人是不是跟水上乐园项目被停工有关?”
“.………”
“你是普安分公司的一把手书记,你倒是说说,这个项目到底为什么停工?这些人又为什么会大大半夜守在这里?”
“.……”
卢司长夺命四连问让张富贵大晚上站在冷风里额头不停有大滴汗珠渗出。
夜幕下。
不远处两个混混还在嘻嘻哈哈嘴里说着脏话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大约是觉的张富贵一直弯腰站在那像是认罪的犯人。
两人毫不避讳高声议论:
“那人谁呀?弯腰驼背跟孙子似的?”
“八成是那家伙的手下。”
“手下就得装孙子给爷爷赔笑脸磕头?真他么没志气!”
“你以为都跟咱们老大似的,带着兄弟们吃肉喝汤讲义气?”
“那倒是,要不然咱哥俩干嘛半夜三更在这遭罪呢?”
“刚才那两人不像是记者,会不会咱俩搞错了?”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可是卢老板亲口说的。”
“那倒也是。”
…….
两人嘴里说着闲话,转身去别处转悠去了,看情形又是去找找哪里有偷偷摸摸过来寻找第一手采访资料的记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