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1)

元衡在宁逐的房里感应到神魂的气息,猛地就从窗户冲了出去。

来到院内,发现这股气息无处不在,似乎在有意扰乱他神识的扫荡。

元衡面色冰寒,想到肯定是神魂有了意识,渐渐地有了独立人格的倾向,开始抗拒自己的收回。

不过好在他神识强大无比,在后院的一处池塘处找到了那个残魂。

他刚想揪住那个残魂,没想到他挣扎得厉害,元衡不由得眉头一皱,没料想这一魂一魄成长得如此迅速。

他一咬牙猛地将它塞进自己的主魂里。

一阵仙力波动之后,瞬间,他就嗅到了这里空气的冷冽,还听到了众弟子的低语声。

检查了一下神魂后,他发现没有任何错漏,不由得点了一下头。

至于那个和自己神魂相牵连的女人……

元衡敛了一下眉目,不知对方是用了何种术法,让自己察觉不出她的具体地点。不过如今他已经找回魂魄,不值得为了她在此逗留。

于是抬起袖子,道:“小凤,回去了。”

半晌,没有小凤的回答。

元衡眉头一皱,他用神识搜了一遍,发现这里没有一点小凤的气息。

这只鹦鹉跟了他三百年,怎么可能会一点能力都没有。

元衡之前怕它以后打架打不过,于是就教给它一些闭息的法子,没想到有一天它竟然用在自己身上了。

他眉目冷然,刚想化出几个分i身寻找,但看到周围这么多的弟子,只得放下掐诀的手,亲自寻找。

他想小凤刚才还和他在宁逐的房内,应该走不远。

于是赶紧回转。

兜兜转转,绕过郁郁葱葱的树木。

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后院。

他认出这是宁逐的院子。

来到窗前,见一女子背对着他,僵硬地蹲在窗下。

宁逐的房间内,传出一老者的声音:“宁逐,老夫知你一心向武,但是你和飞雪的事情……”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眼前的女子。这女子的衣服和宁逐的差不了多少,元衡暗道看来她也是北域的弟子。

他向来都不用神识扫女子,但此女子也用不着他探测。

她双肩颤抖、气息凌乱,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在房间里早就发现这女子的存在,但是他一不在乎他人感情,二是无所谓宁逐房间里到底有谁,于是也就装作没发现。

现在看来,她应该就是刚才和宁逐在房间里私会,怕被他撞见所以藏进柜里的——北域弟子谷飞雪了吧。

想到这里,他也无意去掺和他们凡人男女之间的事,转身就走。

刚一转身,就听到从“心声”传来的一声鸟叫。

粗哑的、虚弱的、心事重重的。

他低头,看见小凤蔫哒哒地跑过来,跳到他的手心。

他刚想说话,小凤就用翅膀挡住了他的嘴,用心音道:

“元衡,小凤想回家了。咱们赶紧走吧。”

元衡用心音问它刚才去了何处。

小凤蔫哒哒地不说话。

罢了,回去再盘问它。他不愿在此地逗留,正好也预感时空裂缝的开启。

将小凤放进袖子里,他走向墙角,不知为何,看向那个蹲在墙角的小小的身影,不由得一顿。

只是晃了一下神,身体就变成荧光缓缓消散。

他面容冷然,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小凤对着蹲在墙角的女子默默地挥了挥翅膀,眼角的泪也和荧光一起消散在了空气里。

————

厉鸢蹲在墙角,待谷天寒走后,她也悄悄地离开了。

走到池塘边,碰到了找了她好久的苏婉,苏婉一看见她就下意识地想要掐她。

但刚一上手,看见她泪流满面地走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了师妹?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宁逐?”

师姐以为她去向宁逐求原谅,宁逐反而欺负了她,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去报仇。

厉鸢双目通红,哽咽得说不出话。

师姐吓得手忙脚乱,赶紧把她抱回怀里:“别哭别哭,师姐在这儿呢。你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师姐帮你报仇。别说什么宁逐了,就算是谷天寒欺负你,我也会把北域的房盖给掀了?”

厉鸢抱住师姐的脖子,胸膛剧烈抽搐,半晌勉强挤出几个字:

“小、小凤……”

“小凤?”

师姐懵了。

小凤是什么东西?

厉鸢摇了摇头,不说话。

小凤是一只鸟,准确地说是一只凤凰。

在《渡仙》的世界,厉鸢刚见它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它以后会是男主元衡的本命仙兽。

别看它现在是一只不起眼的小鹦鹉,但是等以后它长大了,必定会长成翱翔于天际的凤凰。

她怕元衡错过了这个机缘,于是赶紧让他去救它。

没想到元衡救了它之后,却不想养它。

厉鸢怎么劝都没有用,没办法只好自己养。

这一养,就是十多年。

小凤和他们一起长大,与其说小凤是元衡的仙兽,倒不如说是家人。

小凤黏她黏得紧,但是她知道自己早晚会有离开它的那一天。于是在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她特意告诉小凤,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希望它能一直跟着元衡,代替自己保护他。

这是一个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小凤懵懵懂懂地点头。

于是第二天,她就跟着他那个姘头走了。

姘头几次在元衡面前作死,终于被元衡一剑杀死。

而她呢?

变成世人口中那个有眼无珠的女子,孤苦无依,不知道死在了哪一只妖兽的嘴里。

所以,自那以后,她已经和小凤好几辈子没有见了。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小凤,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她和小凤面面相觑。

小凤歪着脖子看了她一眼,被吓得突然从窗户上掉了下去。

厉鸢正好把它接在怀里,小凤躺在她的手心上,愣愣地看着她。

鸟喙微微张了张,半晌发不出声响,眼泪像是水洼一样,大泡大泡往下掉,片刻就湿透了厉鸢的手心。

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鹦鹉就是她的小凤。

然而又有哪只鸟会这么深深地看着她呢?

又有哪只鸟会只看着她就流泪呢?

她把小凤抱进怀里,喜悦和悲伤如潮水一般涌来,堵住她的嗓子,让她发不出半点声响。

她想要说什么,小凤用翅膀堵住了她的嘴。

它很善解人意地知道她在躲着谷天寒。

于是用心声跟她说,自己是通过一道时空裂缝来此的。

一听到时空裂缝,厉鸢就忍不住心口一跳。

小凤跟着元衡寸步不离,它要是来了,那他……

小凤看出她脸上的惧怕,眸光一闪,赶紧摇头说元衡没来。

厉鸢顿时松了一口气。

像是在逃避似的,她没有问起那边的情况,只是静静地抱着这只小鸟。

感受它顺滑的羽毛,听着它剧烈的心跳。

小凤用心声跟她说了很多,两人都默契地不提元衡,也不提现状。

它只道它很想她,它现在很厉害,每天要吃多少的仙米……

院子前的大树快要成精了。它现在还不能化形,所有人都小瞧它……

直到小凤说够了,它才突然挣扎地要下来。

厉鸢问它去哪,小凤和她贴了一下脸,说自己要回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它一定还会再回来。

厉鸢哽咽地点了点头。

小凤让她在这里不要动,然后从她手心里飞了出去。

她蹲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眼泪决堤。

也不知哭了多久,浑浑噩噩地往回走,直到遇见了师姐。

苏婉将她带回客房,然后给她打盆热水擦了擦脸,看她安静地睡下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师妹在宁逐那个臭小子那里受了多少气,哭得眼睛都肿了。”

方白气得把那个弟子送来的所有衣服都撕了:“他们北域的人欺人太甚!

他都能想象得到,第二天一早别人会怎么说了。

还不是说他的师姐被宁逐拒绝,哭着回来?

苏婉道:“你跟几件衣服较什么劲啊。”

“我去跟宁逐拼了!从此以后我们俩再也没有‘舔丹之恩’,他也再也不是我的姐夫了!”

说着,拿起自己的双刀就要冲出去,走到一半又回来:“师姐,把你的锦绣剑借我用用。”

“你用它干什么?”

“我怕我打不过宁逐。”

“……”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小小的敲门声。

方白虎着脸去开门,一开门发现还是白天那个木着脸的小弟子,不由得脸色一黑:

“你来干什么?”

木脸小弟子吓了一跳,但还是木着脸道:

“我是来送药的。”

“送药?”

方白看了看他端着的黑乎乎的药,想起床上的厉鸢,气不打一出来:“这里面别是下了毒吧!”

“没有。”

方白气呼呼地,就要把他往外赶:

“不用不用,你赶紧走!”

眼看要被推出去,木脸弟子急了:

“别推!别推!宁逐师兄要是知道我办事不力,会生气的。”

“你说什么?宁逐?”

木脸弟子点头:“是宁逐师兄……他本来不让我说的。你们就当没听见。他说厉姑娘站在外面那么久肯定会着凉,他现在被院长压着出不来,所以让我偷偷送一碗药。”

方白和苏婉面面相觑。

待木脸弟子走后,苏婉看了看厉鸢,又看了看这碗药,不由得喃喃:

“你说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吵架了然后来哄好?”

方白一腔怒气没出发,憋得脸通红。

半晌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暂时允许宁逐当回我的姐夫。”

——

宁逐和谷天寒又一次不欢而散。

站在窗前,他看着窗台边缘上小小的鞋印,不由得微微一笑。

只是想到自己刚才和厉鸢还没有说完的话,又转而叹了一口气。

今夜,无眠的不只宁逐。

还有元衡。

他站在山巅之上,听着风声,嗅着空气中的冷冽,不由得垂下长睫。

似乎没有比想象中的快意。

好像胸中堵着什么。

他想起自己刚才在宁逐窗外看到的女子。差不多的白衣,一样是所有人的小师妹。

肯不顾一切和宁逐在一起,肯定情根深种。比起他来……

意识到自己想就什么后,他猛地回过神,暗责自己道心不稳。

踏着风回到府邸,他闭目准备打坐。

一闭眼,却听到抽抽噎噎的哭声。

暗道这个女子今天怎么开始哭了?

一睁眼,突然一怔。

这才发现,自己的魂魄都收回来了。所以他能听见声音了。

哭的不是那个女子,是小凤。

一抬眼,见小凤蹲在自己的窝里,把脸埋进胸前的毛,浑身都在颤抖。

它声音沙哑,混着两声哽咽,还有喜悦的笑。

在寒冷的夜里,格外渗人。

他见它:“小凤。”

小凤一僵,用软布擦了擦鼻涕,转过头:“怎么了?”

它胸前的毛都哭湿了,还在装若无其事。

元衡深深地看了它一眼。

小凤有些心虚,脚爪子不自觉地画圈。

这一次见到厉鸢,它心里开心。但想到元衡和厉鸢之间的纠葛,就忍住没有告诉他。

想着既然那道裂缝一个月一开,那下个月自己就偷偷去看厉鸢。

它又哭又笑,元衡不会发现什么吧……

元衡道:“没什么。早些睡吧。”

小凤猛地松了一口气:“小凤这就睡。”

元衡也闭上眼。

只是不知为何,今夜无人魔音穿耳,他就是打不进去坐。

半晌,用了静心诀,这才入定。

只是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一声夹杂着哽咽的低唤:

“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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