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对陆锦烟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喷薄而出,他原本就因为禹释庭的插手导致心情很不好,如今陆瑶华又晕了过去,联想到这一切莫不是与陆锦烟有关系,他骂起人来的确是可怕的紧,连周边的丫鬟都不由得齐齐打了个寒战。
她们突然有些同情这位大姐了,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嫌弃,又得罪了方姨娘和二姐,以后的日子怎么会好过呢?
但从头至尾,陆锦烟都未发一言。
而陆渊则转过头去一脸心疼的盯着医丞给陆瑶华把脉,陆瑶华微微皱着眉,脸上泪痕未干。
陆瑶华最大的本事就是无论在何时也能保持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模样。
所以即便在狼狈如斯的时候也自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禹释庭先是给了那个作证的丫头一个眼色,那丫鬟得到禹释庭的允许,连忙跟逃命似的偷偷溜出了大门。
而禹释庭则把目光落在陆锦烟身上,丫头一身长裙,身姿消瘦,而那张清秀的脸上则十分淡漠,她看着陆渊和方姨娘还有陆瑶华,亲亲热热的仿佛就是一家人般,反而衬的她这个嫡女成了一个局外人。
她就没有不高兴吗?
禹释庭很纳闷,他真的觉得这丫头实在是太会隐藏了,好歹也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几乎看不到她脸上还会有别的神色。
但此刻,他心里想着,她一定也是伤心的吧,丞相再入何的不好,那也是她的父亲,而她的父亲竟为了一个庶女而对她破口大骂。
“我瞧着,你这妹妹一晕,你们倒是全家都跟着打转呢。”
看着这一群人兵荒马乱的样子,禹释庭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他不知何时走到陆锦烟身后,微微俯身在她耳畔。
他想安慰,但是却总是找不到适合的话题,只能借着这样的冷笑话试图逗弄出她多一点的表情来。
而陆锦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禹释庭微热的呼吸,她耳尖一红,随即偏过头去,冷冷道,“这场戏,殿下可还看的高兴?”
她以为禹释庭这话是在讽刺她,即便她原本就一点也不在乎陆渊对自己的关注程度,但不知为何,或许是今生自尊太重,又或许是前生伤的太深,导致她听到这种似乎都有嘲讽的话,内心总是会涌起一股无名火。
“戏?什么戏?”
他却是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看我是如何在丞相府苦苦挣扎,看我又是如何在这些所谓家人的面前巧言如簧,我狼狈的样子看在殿下眼里是不是很可笑?就像一个丑?”
陆锦烟瞥了他一眼,一双清亮的眸子溢满了嘲讽的笑意。
她就不信,禹释庭每次出现在丞相府都是一个意外。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吧?
故意想要看到自己是如何的丢脸。
“我……”
他话未完,就被陆渊的声音打断,“医丞大人,我家女儿怎么样了?”
陆锦烟冷哼一声,在到他距离好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爹,二妹怎么样了?”
陆锦烟问道,陆渊阴着脸看了她一眼,没有话,而是那白胡子医丞收回了搭脉的手,皱着眉道,“二姐这是急火攻心,还伴随着郁结于心的症状,看她面相又未曾好好休息,若是不好好调理,只怕二姐的身子以后就很难好了啊……”
“啪”的一声是陆渊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瑶华怎会没有好好休息?兰馨兰芳,你们是怎么伺候二姐的?!”
“奴婢有罪!”
兰馨兰芳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跪了下来,求饶道,“是二姐,二姐为了给大人您准备贺寿礼物,日夜为您绣了一副白鹤亮翅图,这,这才……”
谁听了这么窝心的话会不感动?尤其还是陆渊这么一个把陆瑶华当做手心里的宝的人,他原本就没有太多怪罪陆瑶华的意思,如今一听女儿还日夜兼程的给自己赶制寿礼,他的眼中一直,心里对陆瑶华最后的一丝不满也随之消散了。
他的眸中立刻露出心疼的神色,看着虚弱的陆瑶华,道,“怎么会这样呢,这孩子,她明明身子不好怎的还让人这样担心……”
话虽如此,却一点也没有责备的意思,一旁一直在提心吊胆的方姨娘也到了此时才好歹放下一颗心来。
辛好她和瑶华还留有一手,提前算计过了,至少在在此刻没有让陆渊的心彻底偏移。
想到这里,方姨娘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突然觉得,今真是太险了。
今日……究竟是要输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