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子书如同个木乃伊似的,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但是那双眼睛还是完好的,所以可以自由的来回转动,自然也就把面前的人打量了个完完全全。
那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大概四十多岁,留着不羁的长头发,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很小的纹身,穿着十分普通,就是路边摊上五十块钱两件的涤纶衣服。
可就是这么个男人,眼睛里却透着睿智的光芒,一看就很聪明的样子。
而且,御子书居然还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亲近感。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明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啊!
而面对着御子书的狐疑打量,男人伸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将手心的汗渍给擦干净,这才缓缓开口道,“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牧野,是你的亲生父亲。”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足足三分钟,御子书这才回过神来,并且对着白牧野破口大骂起来,“你放什么狗屁,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你再敢胡说,我就弄死你!”
“你的母亲戴千竹,现在过得还好吗?”白牧野又问道。
听闻这话,御子书的眼尾迅速染上了一抹猩红,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牧野,“你还知道我母亲的名字,你调查了我?你是谁派来的!”
“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但事实就是如此,你是我的儿子。”白牧野愧疚但很平静的说道。
御子书仍旧不相信,“我是御家的孩子,是御坤和戴千竹的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和戴千竹的儿子,二十多年前的某一晚,她有了你,但是我只是一个浪\/荡不羁的诗人,我不愿意负责任,她就让我三缄其口,离开了京市,然后,你就成为了御家的二少爷。”
白牧野说着,又停顿了一下。
他伸出手,按住了白牧野的左腿,“你的大腿内侧,有一个很小的伤疤,是你刚出生的时候,被手术刀划破的,一直留到了现在。”
听闻这话,御子书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而白牧野也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先发制人的按住了御子书的双腿,不让他乱动。
事实上,御子书想乱动也没机会,毕竟他全身都是纱布和石膏,像是被浇筑在了石头里似的,压根动弹不得。
反倒是轻微一挣扎,就牵扯到全身的伤口,疼得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他像是被困住的小兽,做着无谓的挣扎,发出毫无用途的嘶吼,最后气喘吁吁,归于平静。
“如果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好好谈这件事情,好吗?”白牧野沉声道。
他从旁边的小推车里拿出了一只镇定剂,简单的排掉空气之后,就推入了御子书的胳膊。
才十几秒钟不到,御子书的眼皮就越来越沉,几乎快要抬不起来了。
“我……我不信。”御子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得说道。
随即,就睡着了过去。
留下白牧野站在病床边上,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他伸手摸了一下御子书的脸颊,“还真是随我,脾气这么火爆,一点不听劝。”
但是这样,迟早会吃亏的啊。
想着,白牧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走廊里,有熟悉的人和白牧野打招呼,“白先生,你又来诊所帮忙了啊?”
白牧野点点头,回以灿烂的笑容,“是啊,诊所这边忙不过来,我就过来打打下手而已。”
虽然说得十分谦虚,但是大家都知道,要说这个村间诊所里医术最高明的人,非白牧野莫属!
甚至,白牧野的医术拿到几百公里之外的西洲去,也肯定能闯出一番天下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在乡下呆了这么多年,无欲无求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还真是个怪人!
想着,那人摇摇头,又拄着拐杖往前走去了。
——
与此同时,西洲。
陆软软回到公寓,将自己手上的u盘迅速修复,企图读出其中的资料。
但是当资料被修复之后,她才发现,这上面还有三层密码。
只有解开了这些密码,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而正因为这么缜密且小心的保密方式,让陆软软越发确定,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她越发全神贯注,窝在电脑跟前开始解读三层密码。
太过专注,居然连御枭走进了书房都不知道。
而御枭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去厨房做了一点夜宵,这才送到书房去。
闻到食物的香气,陆软软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拼命的抽\/动着鼻子,好像一只仓鼠似的。
“好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陆软软眼巴巴的问道。
御枭看她这幅期待的样子,眼角的笑容越发宠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刮了一下陆软软小巧挺立的鼻子,“小馋猫,刚才对我完全没反应,就这点好吃的,就把你吸引了?”
“那是因为你对我太熟悉了,我每天都可以看见你,抱着你,甚至还能亲你做更过分的事情,没有新鲜感了。不像好吃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陆软软说着自己的歪理,笑嘻嘻的,伸手端过碗,就开始吃里面的羊羹。
羊羹质地绵软,入口即化,就算是晚上吃了也不会撑得睡不着觉。
陆软软特别喜欢,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吃。
而御枭则在旁边询问,“你对我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了吗?”
陆软软歪着头看他,笑嘻嘻的,“怎么啦,你不高兴?”
“当然不是,”御枭否认,湛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我只是好奇,如果我对你来说已经习以为常,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不习惯?”
听闻这话,陆软软的表情瞬间就严肃起来,甚至是紧张的。
她连羊羹都不吃了,放在桌上,满眼凝重的看向御枭,“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实在是太敏\/感了,只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便察觉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