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学校要求每位教师一学期至少上传一门课程的云课,所以辛藤和夏至就成了我录视频的帮手。
说起来收下四个研究生,能用的就辛藤和夏至两个。
周期是指望不上了,泥菩萨过河,毕不毕得了业都是个问题。有事都不敢找他,怕今年没毕业又怪我身上,能多给他空闲机会就多给,让他多在实验室泡泡。况且这孩子办事效率太慢,一股酸唧唧文人气息。
于桐桐嘛,就更别想了,上学期开学到现在就见过师生见面会那一次,之后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上课不来、作业不交、论文不写,连主动发邮件找她都不回。这种神仙似的妹妹我是管不了了,不如直接放弃让她自生自灭吧。
夏至这孩子还是听话,那天我好言好语说清楚之后就跟失忆了一样,没再表现出过什么。
下课,一本科姑娘立马跑到教室后面去陪夏至坐着了,说来这样都好几节课了,看来是有意思呀!
“学长,你是博几呀?”姑娘声音甜甜的,笑容也甜甜的,两个小梨涡。
夏至看她一眼,继续弄器材:“直博,还有两年毕业。”
“你是哪儿人啊?”
“本地人。”
“哇,那一定对这边很熟吧?”
夏至毫无感情一样,“不熟。”
姑娘碰了壁,于是转移话题:“学长,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
“你一般什么时候去吃饭呀?”姑娘继续问。
“看心情。”这小子语气一直淡淡的。
“心情好的时候什么时间去,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时间去呀?”小姑娘继续问。
勇气可嘉,我很看好她。
夏至头也不抬,开始收器材:“看情况。”
“哪种情况啊?”姑娘坚持不懈。
他抬眼看人家一下,“你想问什么?”
学妹羞涩地说:“就像问问你是不是现在去吃饭,要是去可以一去嘛。”
“哦,不去。”
“那……”
辛藤收好包就跑来抱住夏至的隔壁:“这位学妹,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看上我们夏至学长啦?”
女孩儿一下就脸红了,低着头羞答答的。
“这可是我们系研究所里唯一能看的男孩子,不准抢!”辛藤说完看着夏至说:“作为我们系吉祥物,一辈子都得单身。”
夏至翻个白眼,嫌弃地挪开辛藤的小爪子“你才吉祥物呢!”
女孩儿看这俩诡异的学长学姐一眼,默默背上书包跑了。
“你不就是吉祥物嘛!”辛藤不依不饶,“不然换个好听的,神兽?”
“滚!”夏至背上器材包,满脸不耐烦。
“被查户口感觉怎么样?”我笑着走到教室后面等他俩。
他气鼓鼓看我一眼,“很爽!”
“哟。”我都要笑死了,“看来你这被调戏得后面几节课都不敢过来录像了啊?”
“你没我看谁给你录。”他背上包就走。
我跟辛藤走在后面,“年轻人,大学抓紧机会谈恋爱,不然毕业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为什么?”辛藤小声问。
“你没看研究所只有两个物种吗?”我说,“秃头和秃头老年人。”
“成老师……那你呢?”辛藤问。
“还好我在学院办公,不然……”我感叹不已,“抓紧时机,珍惜机会,不然以后你们看到头上长毛的兔子都会发情。”
辛藤正好撞到她室友,悄悄对我摆摆手就跑了。
真是苦逼,还得和夏至一起回学院还器材。我一个人又抱不动,还真挺不想和他独处。
“所以你才在家养了只兔子?”夏至回头。
“我本来养了一猫一狗,结果被人骗走了,不好意思再去要回来。”我说,“就只能偷只看起来比较好吃的小兔兔了。”
夏至冷笑,“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我以前是很娇羞的。”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没有胡说八道)。
“我才不信,你应该是小时候穿开裆裤满街乱跑那种。”
“我小时候才没穿过开裆裤呢!”我又猝不及防被这小子气到了,“你以为我那个年代的?还蛮街跑呢!”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夏至理所当然地说。
“滚!”我拿着书上去对着他就是一下,“姐姐我是九零后!”
“诶。”夏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回头问:“兔子是你偷的?”
“对啊,我在实验室偷的。”我想也没想就承认。
“你……”夏至指着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自己的实验室,偷只兔子怎么了?”我看看周围没人,赶紧跑到他身旁垫着脚在耳边提醒:“别说出去啊。”
他看着我,满脸无语。
“小事儿,小事儿哈!”我拍拍他的肩,故作豁达地自顾自向前走。
“你看看你到底哪儿像个老师?”夏至不情不愿地背着重重的器材跟在后面。
“所以我不想干了呀。”我说,“我本来就是个只爱做实验写论文的乖宝宝。”
夏至追上来,“怎么让自己喜欢上写论文啊?”
“催眠。”我肯定地说,“一边写一边念,‘我爱论文,写论文使我快乐’!”
“你这画面感好强。”夏至有些嫌弃,“神经病一样。”
“有用得很,不信你试试。”我骄傲地说,“不用谢,这是为师应该教你的。”
“教些废话。”夏至对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背着器材两三步就走到前面去了。
“你什么态度?”我一路小跑追上去,“有点儿学生的样子吗?”
“你也没有老师的样子啊。”夏至看都不看我,越走越快。
我赶紧小跑着追,“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爹妈揍?”
他瞟我一眼,“哪儿来的结论?”
“因为你现在就很欠揍。”我一脸认真,“小时候肯定更欠揍,而且那时候没反抗的能力,揍起来比较轻松。要是我走路上看到你,估计也想揍你一顿。”
他看我一眼,“暴力。”
“我以前也不崇尚暴力的,但遇到你之后就明白暴力是怎么出现的了,你真的……”我深呼吸,然后继续说:“我真觉得揍你一顿能爽到升天!”
“你也就想想。”夏至轻蔑地说。
“这还真不一定。”我算了算,“我读高中的时候你还在读小学,读初中你还在幼儿园,揍你绰绰有余。”
夏至不以为然,“老年人的一贯台词。”
“嘿,说谁老年人呢!”我立马反驳,“我明明就是中年人。”
他都被我逗笑了,却还要装高冷:“实际年龄三十,心理年龄三岁。”
“我要三岁你最多一岁半,还好意思说别人。”我嫌弃地说,“这么大个人了一点礼貌都没有,什么话该说怎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夏至笑了笑,“反正你也不记仇。”
我赶紧冲上前去:“哦,所以你就逮着我欺负是吧?”
“是啊。”他那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有毒吧你,欺软怕硬。”我不服气,“今天开始我就准备个记仇笔记本,你顶嘴一次我就写一次你名字,然后在外面画圈圈。”
“那你仇家多了去了。”夏至毫不畏惧,“得多准备几个本子。”
“你才该多取几个名字,不然别人老写一个名字腻味。”
“那你可以偶尔写写自己的名字调节一下嘛。”
“不用,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这生活节奏,也确实只能再多活两年了。”
“我乐意,要你管。”我不理他,自己先跑进了学院。再吵下去我真想打他了,被领导看到了不好。
吃完饭,辛藤就来了。
我正看文件:“干嘛?”
“成老师,我们搬宿舍,宿舍老师说要您签字。”辛藤跑得气喘吁吁。
“啊?”我还真对学校制度不太了解,也懒得了解,“这么麻烦的吗?”
“旧宿舍那边签过了,新宿舍这边要研究所老师签字。孟老师不在,就只能直接找您签字了。”
“孟老师呢?”
“请病假了。”
“哎。”我放下手里的事情站起来,“哪儿签?”
“宿管阿姨那里。”
“你们宿舍……不近啊。”我有点犯懒。
“我带您去嘛。”辛藤说着就来拉我,“我知道成老师最好了。”
我全身上下都写着“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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