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危急,沈薇薇自知不是黑影的对手,但依旧拔剑朝它刺去。这一招是她抱了死志刺过去的。
不是她想死,而是双方实力悬殊,她必死无疑!
但沈薇薇向来是那种你想要我的命,就算我杀不死你,也要咬掉你一口肉的那种人。
这一剑,蕴含着沈薇薇练气七层的所有灵力,剑起剑落间,成钩的五指已经朝着沈薇薇逼近。
而就在沈薇薇被死亡的气息笼罩其中的时候,一道黑绿色的幽光突然从她身上绽放开来。不过一刹间,沈薇薇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喷出一口鲜血,随后昏死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人躺在一间木制小屋中。方悠然跟季晨,还有一个她看着眼生的师叔守在这里。
天,已经亮了。
沈薇薇眯着眸子,微微睁开眼睛。
守在床边的方悠然是第一个发现她苏醒过来的,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抓紧她的手,眼泪落了下来,“薇薇,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方悠然一开口,季晨跟路子丞就朝床边聚拢过来。季晨伸手给沈薇薇号了脉,见她已经安然无虞,长舒一口气。
“你的身体已经无碍了。”
沈薇薇的身体的确已经无碍,一颗五阶回春丹,一个筑基修士花光积蓄也买不到的好物。
不过沈薇薇身体无碍,但神识好像是受到了冲撞,现在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导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在方悠然的搀扶下,她从木床上坐了起来,喝了一口水后,她才看向方悠然问起了前天晚上的情况。
没错。
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黑绿色的光亮起之后,她就昏迷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一无所知了。
“前天晚上出现的那个邪物是一只灵体,乃内门秀阴峰元华真君所养,不知为何挣脱了束缚,突然跑出内门来到此地伤人。”
沈薇薇问询的是方悠然,回答她的却是季晨。
季晨刚说完这一句,站在他旁边的路子丞立刻接过话,指了一下方悠然,继续道:“据这丫头所说,前天晚上你刚跟那灵体碰上的时候,整个山谷就迸发出漫天的黑雾。等接到你的传讯符,我们匆匆赶过来的时候,黑雾还没有散去。
见到那情况,我们正要上报给宗门,元华真君就找了过来,在驱散黑雾之后,我们只在溪水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你。他本欲想要等你醒来,问询你当时的情况,但被赶来的掌宗给制止了,并让他献出一颗五阶回春丹给你服下。”
灵体是什么?
一个人死后的灵魂经过无数天材地宝的培育滋养,积年累月才会形成灵体。在修仙界,只有邪修才会培育灵体,是以掌宗才会出面让元华真君不再追究。
要不然此事要是散播出去,对太一宗的声誉影响会很大。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元华真君才愿意拿出一颗五阶的回春丹给沈薇薇服下。当然,一颗五阶的回春丹对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一个培育到金丹期的灵体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够元华真君肉疼的了。
“小师侄,这一回,你可赚大了。所以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师叔说一下好不好?”
前一刻,路子丞还在一本正经地给沈薇薇说着前天晚上的情况,后一刻,他突然把头凑到沈薇薇跟前,眨着眼睛,问起了沈薇薇那天发生的事情。
沈薇薇是真的不知道。
轻轻地摇了摇头。
“行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前天晚上的事情,知道实情的人,不管怎么想,都会感到奇怪。因为整件事情的发生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仅如此,虽说掌宗不让元华真君再继续追究此事,但最后元华真君仍旧是在掌宗的眼皮子底下探查了沈薇薇一番,但最终并未发生什么不妥。
所以这就奇了怪了,那只灵体到底是跑哪里去了。
“不是我不愿意说,是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既然元华真君跟掌宗都不再追究了,我看师叔还是别放在心上了。”
沈薇薇万万没有想到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竟然会惊动那么厉害的人物,一个元婴期修士,一个掌管着整个宗门的掌宗。
太一宗有掌门,也有掌宗,但宗内的事情,一般由掌门出面,只有大事才会惊动掌宗。
不过也幸亏掌宗没有让元华真君继续追查此事,要不然她沈薇薇肯定会成为整个宗门关注的焦点了。不过就是因为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沈薇薇说不定已经被元华真君跟掌宗给惦记上了。
想到这里,沈薇薇头皮发麻,心里发赌,但谁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师叔还一直追问。
沈薇薇心里头不舒服,说话的语气也跟着生冷起来。不过对面的人终究是她的前辈,她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但听了她说出这样话的路子丞并不这样想,瞪大眼睛多看了沈薇薇两眼,倒是来了精神。
“听季晨说你是个内敛的,没想到说话还带着刺,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还有,以后再见到我,叫我师祖。季晨,我先走一步了。”
见在沈薇薇这里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还挨了一顿呲,路子丞心里头不爽极了,跟个孩子似的怼了沈薇薇一句,撂下一句话,人就御剑飞走了。
“他的脾性就这样,好一阵坏一阵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而且掌宗已经给知道的人下了封口令,所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你们俩好好互相照顾着点吧。”
路子丞走了,沈薇薇安然无事,季晨觉得自己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说了两句宽慰沈薇薇的话,他也离开了此地。
他们俩一走,屋里安静了。
方悠然知道沈薇薇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开口打搅她,只让她多躺着休息一会儿。沈薇薇照做了,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目光盯在悬梁之上。
如今她进太一宗,加头算尾也有三年时间了。三年时间,日子平静得像是一汪毫无波澜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