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略微抬手,"董公子不必客气。既然大家都被玉清宗困住的,就该同仇敌忾才是。"
董松一个劲的点头,"女侠说得有理。不知女侠应该如何称呼?"
顾娆浅浅勾唇,"叫我顾娆就行。"
董松起身,原本被卡在树中一侧的衣衫就褴褛得不行,此时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光洁结实的胸膛。
顾娆略一挑眉,董松不好意思的别过身子,却没有松开顾娆的手臂。
"在下衣衫不整,唐突顾女侠了。"
顾娆收回目光,道:"无妨。"
她又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问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董松回道:"这里是玉清真王塔啊,女侠不知道吗?"
"玉清真王塔?什么东西?"
董松解释,"看来女侠是稀里糊涂就被玉清宗的人抓进来了吧。这真王塔乃是玉清宗的顶级灵器,专门用来**神魂的。只有将他们得罪很了的人,才会被**在这里。"
顾娆追问,"那要怎么出去?"
"出去?"董松苦笑,"出不去的,这真王塔共有九层,每一层都**着一只大魔。被关进来的人都会成为这些大魔的食物。"
顾娆想起之前在下一层遇到的那个由影人组成的怪物。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才被关进来的?"
说到这个,董松又是咬牙切齿又是叹气跺脚。
"此事,此事说来惭愧。在下奉师命下山完成门派任务,谁知半途却遇上了玉清宗的女弟子,好像叫什么芙子的。"
"凌芙子。"顾娆帮忙补充。
"对!就是这个名字。"董松继续说道,"这个女人贪婪好色,看我容貌尚可,便要求我留在她身边伺候。"
董松说到此处情绪便激动起来,一张俊颜涨得通红。
"我董松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出身,却也是知道廉耻的,岂能顺了那老妖婆的意!结果不曾想,那老妖婆见我抵死不从,便一怒之下将我投进这玉清真王塔内。"
话毕,他低下头喘息着平复心情,露出了自己修长的脖颈和好看的肩胛骨。
顾娆听他呼吸之中似有杂音,便问道:"你可是受了内伤?"
董松一怔,随即浅浅一笑。
"不妨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顾娆扶着他坐下,"内伤可不是小事,正好我懂一些药理,兜里还有几颗丹药。"
说罢,就替他诊断起来。
董松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娆,仿佛能从对方的呼吸间闻到少女特有的体香。两人越靠越近,最后董松已经将半个身子倚在了顾娆的身上。
"董公子,我瞧着你是被这树消耗了太多体能,吃下聚气丹调理一下。"
顾娆拿出一颗浑圆通透的橙品丹药,小心翼翼的喂到董松的唇边。
董松也不伸手,就着顾娆的姿势含如口中,温热的舌尖不小心扫过顾娆的指尖。
顾娆明显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却被董松握住了手腕。
"顾女侠,今日多亏你相救。若不是你,董某只怕是要折在这鬼地方了。董某身无长处,唯有这一身皮囊尚可入眼。女侠若是愿意..."
董松一边凑在顾娆耳边说话,一边将身上仅存的遮羞布撕开。
顾娆的目光仔细描摹着董松的身体,似乎被他俊秀的外表给迷住了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两人身后的大树却悄然将树根从土里拔了出来,如同毒蛇刺向顾娆后背。
"嘭!"
一声闷响,那些树根在距离顾娆后脖颈只有半寸的地方停下,随即软踏踏的落在了地上。
同时,依靠在顾娆身边的董松低下头,茫然的看着自己被炸出一个窟窿的肚子。被开膛破肚,却没有流出一滴血,反而露出了树枝一般缠绕的复杂结构。
董松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被泥土吸收。随后在不远处大树枝干上,重新长出一个与董松一模一样的人形。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对方抬腿从树干上走出来,落地成人。这次倒是衣衫工整,穿得还是几百年前的服饰。
顾娆维持着慵懒的坐姿挑眉看他,冷漠道:"破绽太多。"
"哦?"董松好奇的追问,"是我变出的人形不够好看吗?"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树枝移动过来,凌空编制了一个座椅供他使用。
顾娆简单解释道:"第一,你说这里是什么玉清真王塔,每一层都住着一个大魔,普通人进来只能成为大魔的口粮。那么问题来了,第一次的大魔还活蹦乱跳的,你又是怎么进入第二层的?"
董松被她问得一愣,随即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
"是我疏忽了。"
顾娆又道:"第二,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玉清宗的老妖婆抓进来的,但在提及她的时候,你只是假装愤恨,心跳却不曾加快半拍。说明你在撒谎。不过是想借此与我拉近距离,使我与你产生共鸣。"
董松眼睛眯起,"你扶住我的手腕,是在测我心跳?好有心机的女子。"
顾娆屈起一只膝盖,手肘松松的搭在上面。
"过奖。第三..."
"还有第三?"董松惊讶,显然没想到自以为完美的陷阱有这么多破绽。
顾娆勾唇一笑,"第三,你这副皮囊实在是太过平凡了。虽然我顾娆年纪轻,见识浅薄,但唯独认识不少帅哥靓女。就你这样的,还不够引起我的注意。"
董松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身下的枝条乱舞,彰显出他此刻愤怒的心情。
"鸩酒有毒,却可令人醉生梦死,保存最后一丝尊严。你既然不愿意安静伏诛,我也只能动用更血腥的手段对付你了。"
说罢,四周的植物仿佛活了起来,叫嚣着向顾娆扑来。
顾娆嗤笑一声,体内的木之灵发挥作用,将那些诡异的枝条树根挡了回去。
董松踩着树枝升到树冠顶层,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顾娆。
"就算你体内有木之灵又如何,这里正片森林都为我所用,你又能坚持多久?"
顾娆叹气一声,终于撑着乌金窄刀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在她将窄刀从地里拔出的瞬间,那留下泥土中的缝隙立刻被雪白的冰晶填满。
"若论控制植物,我可能比不过你。但你别忘了,植物脱了水,顶多算个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