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1 / 1)

可右手卻是無力至極,她連握紈扇的扇柄都握不動。

熟悉之後,顧粲下地點了燈火,拿來了濕帛,為她淨了手。

燈火下,林紈看清了顧粲的神色。

除卻醉意未消的饜足,他掀眸看向她時,唇角還掩著笑意。

那笑意看起來,竟是壞極了,壞透了。

她從未見過顧粲這副模樣。

他怎麽能這樣?

而她怎麽能同他這樣?

林紈微微咬牙,再度嚐試去拿起那把紈扇,可右手還是沒有多少力氣,搖了沒幾下,就變得酸軟無力。

躁熱難消,顧粲今日又沒早早回府陪她,林紈心中覺得委屈,聽著顧粲均勻的呼吸聲,更覺委屈。

她落了幾滴淚,聲音極小,且帶著哭音地對著枕邊人的背影說了句:“壞人。”

顧粲仍在睡夢中,自是沒有反應。

林紈的淚又洶湧了許多,她聲音高了幾度,“壞人,顧粲你這個壞人,你欺負人。”

埋怨之後,林紈覺得身上也難受,天氣也炎熱。她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又睡不著,便以手覆麵,小聲地哭了起來。

顧粲隱約聽見林紈說他欺負她,再然後就是惹人疼惜的抽泣聲,他清醒了過來,將哭泣的妻子擁在了懷中,輕聲問道:“紈紈這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憨憨對上官衡的行為可以簡單概括為:他是個可以為了女人插朋友兩刀的人

第42章041:小籠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睡意尚濃。

兩個人挨得這般近,林紈隻覺身上更熱了,又逢上月事,她心中更覺窩火,便欲掙脫他的懷抱。

這番,顧粲全然清醒了過來,他將她那張溫熱的小臉捧在雙手中,用指腹為她拭著淚。

見林紈終於止住了抽泣,顧粲便將額抵在了她的螓首上,哄著她,讓她同他說話,“為夫怎麽欺負你了,嗯?”

林紈就算是幼時,也很少使小性子,鬧脾氣。

但今日,她確實是覺得委屈,再加上成婚後,男人對她是肆無忌憚的寵愛,這或多或少讓她變得有些有恃無恐。

這一落淚,就如卸了閘的洪流,一發不可收拾。

夜深人靜,靜得二人隻能聽見彼此清淺的呼吸聲。

半晌後,林紈終於開口講話,嗓音因泣有些變啞,聽上去卻還是溫軟的。她麵子薄,這番話對她而言,屬實是難以訴諸於口:“我根本就握不住,你偏偏要讓我…要讓我……”

一片深黯靜籟中,顧粲聽到她說這話,唇邊卻是勾起了一抹淺笑,他反問她:“握不住什麽?”

壞人。

林紈聽著他的語氣明顯帶著幾分戲謔,隻得微微抿唇,臉是紅了又紅。

因著月事,現下她的小腹有些疼,淚又從眼眶中湧了幾滴,“我握不住扇子,我連扇子都握不住了,都是你害的。”

顧粲看著林紈的情緒又有些失控,心中清楚,不能再繼續逗弄她了。

否則這大半夜的,紈紈若是再哭,就會傷了身體。

他隻得先安撫著林紈的情緒,連連認錯道:“是為夫的錯,都是為夫不好,欺負紈紈了,讓紈紈受委屈了,下回不會了。紈紈別哭了,再哭就該傷身體了。”

顧粲的語氣像哄小孩,林紈覺得自己不再是小孩,她已經嫁為人婦,若是再哭,就顯得過於嬌氣。

她推了推顧粲,將薄被輕蓋在腰際,眼處還有幾道幹涸的淚轍,輕輕閉目後,決議耐住暑熱,嚐試著再度睡下。

絲縷的涼風陣陣傳來,朦朧間,她覺得這陣風不像是從窗牖滲入的。

她艱難的睜開了雙目,隱約看見顧粲正閉目支頤,空出的一隻手則拿著紈扇為她扇風驅熱。

林紈心中微悸。

顧粲此舉,她心中自是動容的。她覺出他也是困極,便輕聲勸道:“子燁,我不熱了,你快些睡下吧。”

顧粲閉目,枕著右手,搖了搖首:“看你睡下,為夫再睡。”

林紈無奈,不欲再勸,隻得趕快闔上了雙目,攜著夫君為她帶來的涼爽清風,慢慢入了黑甜鄉。

一夜好夢。

次日一早。

林紈起身後,意識仍有些混沌迷糊,月事總會讓人疲倦些。

可她完全清醒後,卻發現顧粲將她橫抱著,正往偏廳的方向走。

她憶得,今日他休沐,昨夜睡前,他說會在府中好好陪她。

男人穿著素白的涼衫常服,墨發如綢,單用白玉發簪束發,至簡的衣發卻盡顯飄然的謫仙氣。

林紈許久未見他這般穿著,倒有種前世,她初見他時的感覺。

謫仙般的俊逸少年,總會讓待字閨中的少女情愫暗生。

他前世總這麽穿戴,不如尋常的世家子喜歡朱紅瑞紫,又因著他是從涼州遠道而來的鎮北世子,洛都的少女們便覺得顧粲其人稀奇且神秘,心生傾慕者眾多。

這一世顧粲的容顏依舊俊美奪目,因著做了朝中的廷尉,通常都著重製的冕服和官服,再加之行事做派狠絕,傾慕他的少女依舊很多,但除了女子的情思,還多了幾分敬畏。

不過今世,他二人再成婚時,林紈並沒有聽到有女子哭泣或是自盡的傳聞,倒是有許多百姓為她鳴不平,替她惋惜。

再度回過神後,顧粲已經將她抱在了羅漢床處。

林紈坐定後,小聲對他道:“我還沒更衣洗漱,你怎麽就將我抱這兒來了?”

話音一落,林紈就見元吉提了兩個食盒,走進了偏廳內。

丫鬟們將紫檀小案端到了羅漢床上,林紈聞見了香味,原來是元吉一早便去世子府不遠的西街,買了幾屜小籠。

精雕的紅木食盒敞開後,小籠還冒著熱氣,顧粲讓林紈先用幾個再洗漱,怕一會兒涼了失了風味。

林紈揉了揉眼睛,依言食了幾個,咬開麵皮後,湯汁充盈於口,味美鮮甜。

吃到稱心的食物,林紈的麵上顯露了笑意。

顧粲看著她笑的真切,盈盈的美目也微眯了起來,像是幼貓被主人撫了下頜,一臉的享受。

他的心也仿若被她的笑意融成了一灘水。

林紈的手腕白皙纖細,露出的那一小截,卻布滿了青紫。

顧粲看清後,眸色忽地一黯。

昨夜是他被醉意衝昏了頭腦,沒能顧及到林紈的心思,也沒在意她是否情願。她想掙脫時,卻反被他緊攥住了細腕。

昨夜為她用濕帛淨手時,她的腕部看著也隻是有些泛紅。可沒成想今晨一早,那腕部就變得青青紫紫,甚至有些淤住了。

她肌膚凝白,氣質纖弱,冷不丁出現這一處痕跡,竟是讓人遐思更甚。

男子對女子,多少都存有些淩弱的念頭。

這種念頭邪祟的很,顧粲隻得強加那些異樣的情緒壓下心頭。

他想著,今日趁休沐,想法子好好哄哄林紈。

今日哄不好,那就明日再哄。

總有一天,林紈能不再生氣,同他和好如初。

上官衡說過,女子都是要哄的,而且她們一但鬧脾氣,最是難哄,不過男子也可從中獲得些許的樂趣。

顧粲已經做好花上數個時日的準備了。

林紈用了幾個小籠後,便喚香芸和香見伺候她洗漱更衣。

她見顧粲站在羅漢床不遠處,正凝神思考著些什麽。

林紈猜不出他的心思,覺得顧粲可能是被公事紛擾,又見小籠將冷,便喚他:“子燁,你也過來用些早食,小籠快涼了。”

顧粲頷首,拂袖端坐在了羅漢床處。

她聽林紈的語氣如故,氣似是都消了。

她還主動給他夾了個小籠,放在食碟中,還輕聲告訴他:“我喜歡牛肉餡的,吃起來是甜的。”

顧粲並未拾筷,而是看著對麵的妻子,探尋地問道:“你不生我的氣了?”

林紈今晨吃小籠吃的開心,昨夜又因著顧粲幫她搖紈扇,睡得也算安慰。

顧粲對她好,她便將他對她的好都記在了心中,隻記恩,而不記那些不愉快的事。便將昨夜顧粲所為,那對她而言是惡劣的行徑拋在了腦後。

林紈一直將今世的顧粲和前世的顧粲,割裂來看。

對待前世那人,林紈選擇慢慢忘卻。

對待今世的他,她隻當他是個全新的人,當他是值得信賴的丈夫,是至密的親人。

香見端來了淨手的螭龍銅盆,林紈將纖白的手浸在水中清洗著,回顧粲道:“我不生氣啊,你早上差元吉給我買了小籠,我為何要生氣?”

顧粲在心中猜測著林紈的心思,見她麵容恬淡平和,絲毫沒有慍色,看著確實像是消了氣。

看來上官衡說的也不大對。

他家紈紈並不是難哄的女子,吃上一頓小籠,氣便全消了。

林紈剛要從羅漢床處起身,顧粲卻當著下人的麵,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手圈著她的腰肢,不讓她動彈。

他細細地端詳著,覺得林紈還是太瘦了。

這一月,她的臉倒是略微圓潤了點,但下巴仍是過尖,臉頰上也沒什麽肉,手腕細得似是一擰就要斷。腰也是,不堪一握,他都不敢使多少力氣。

還是得將這隻白兔再喂得肥一些。

林紈被顧粲看得有些不自在,便讓他鬆開她,顧粲依言鬆手,林紈如獲大赦般踩著繡鞋逃離了偏廳處。

洛都盛夏的清晨,難得有幾日涼爽的時候。

林紈梳洗過後,顧粲要主動幫她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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