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古仙还是修士都有个好习惯，那就是你不问他们的话，话题从来都只说一半、或者干脆不说人类语言。考虑到这种时候还不正经说人话真的容易出事儿，星云赶紧追问。
“请……”
“我又不是她！接下来我就要说人话，干什么！”
给星云瞪老实了，歌这才哼唧了两声调整回来了心情。
“考虑到这种特性，包括寰宇七仪在内，整个无名之地的设计理念就是为了应对集群意识介入数学模型而建造。而且是设计时应对的就是宇宙已经被大面积的污染的情况……”
“说重点。”
又瞪了不老实的星云一眼，古仙歌一推镜框。
“简单来说，无名之地就是当前宇宙的热启动开关，这么说明白了吧？现在的战斗和要塞化本来都不应该是无名之地负责的，毕竟你不能强求一台操控设备能正面硬刚来偷硬盘的贼。”
铁牛能不能听懂星云不知道，反正他是听明白了“热启动”这个词。
用更直接的理解翻译来说，无名之地的真正功用是：重启宇宙。
了解到无名之地的真正功能竟然牛比到这种地步，星云第一反应就是乐不颠儿的在欢声笑语中拍下那个重启按钮，讲道理这玩意儿可比f2a省事多了！
但很快的，他自己从兴奋当中冷静了下来。
见星云从突然兴奋症患者状态成功的自愈，古仙歌的嘴角弯起了略有揶揄的淡笑弧度。
“看来你的胼胝体并不是视觉意义上的核桃，令人欣慰。”
星云闻言无语凝咽：这群搞研究的文化人说话太文雅了。
自然，星云明白古仙歌的意思。
重启这个词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小手轻轻一点、什么暂时没保存的都莫得了。有云端还好，没云端的彻底哭出声。尤其是游戏进度和存稿这类的东西。
重启的保存点取决于上一次主动或是自动保存的进度，重启说是简单，但重启之后恢复到的时间点现在是未知的，有很大概率最多只是把宇宙的数据信息状态还原到母星网络化的前一秒，或是爆发的那一瞬，具有着相当程度的不确定性。
而且谪念的起源和它具备的复杂的污染性与历史纠缠性等性质决定了所谓的“热启动”并非是单纯的一键重启。
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应该是这样：谪念相当于一块硬盘里面的顽固病毒，杀软暂时那它都没什么办法，它现在威胁到了系统的正常使用，必须要处理。单纯的将电脑重启已经没有用了，想要彻底清除需要在系统方面着手。
这种行为通常被称之为：系统还原，或是“重装”。
宇宙不同于一个操作系统那么单薄，重启整个宇宙涉及到了很多方面的事情，甚至包括了其他星系可能存在的无辜生灵。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至少古仙歌是绝对反对使用“热启动”的。
尽管是仙，但她们从来不自诩是所有已知和未知生灵的“代表”。
“刚才我也说了，无名之地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启用的最终手段，通过全新模型的覆盖将原本的世界剔除，进而对谪念进行毁灭。”
将视线放在了视窗呈现的不详画面上，古仙歌的语气沉重、却又有些庆幸。
“好在因为你的出现和做出的安排让这个家伙提早的现世，导致它现在的污染能力和各项指标都很低，能对数学模型造成的损伤也没有我们预想当中的那么大……”
提到这个，星云好奇的问道：“你们之前预想的是什么程度？”
微微一笑，古仙歌推着镜框道：“半个超星系团保底，生存环境压缩到十位数的常规星系团起步。”
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的说法星云听说过，但在爆发之后能直接侵蚀半个超星系团，还是他娘的保底，这种事儿绝对匪夷所思，甚至差点让星云当场爆出一句日语粗口：心机啦乃！
当然不排除这是真仙和自己那个“从最坏的角度去设想每一件事”的坏毛病作祟，故意夸大的危机，不过不管怎么说，尽管这张最大的底牌为有着诸多暂时不能乱用的限制，可也为星云带来了放手一搏的底气。
因为不管怎样他都有最后的手段。
而且，既定的计划似乎也用不上“热启动”。
总之，条件已经明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执行计划，哪怕是集群意识引发出了相当超出预想的变化。
“卫星。”
“有事儿您支吾？”
你看它这会儿换成北京方言包了。
“在现实世界和镜面世界双面的蔓延区域外锚定扰乱装置，同时进行试探性勘测，用于确认集群意识的核心是否还在母星、引导构成神经网络的‘生物’主信号位置。”
“好嘞！”
“然后开始对神经末梢部分的攻击，游击模式。”
想了想，星云继续补充道：“下发的命令文件里面加粗加红标注不需要取样。”
指令下发下去后，每一个接收到指令的部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弹出来的特写提示：不用采集样本。
虽然已经躺在了病床上等待康复，但塔瓦兰奇再怎么说也算是个部门负责人，他也不例外的接到了提示。
看到这个提示，塔瓦兰奇整个人都尴尬了起来。
身旁的大舅哥看到提示后露出了十分敞亮的笑脸，他拍了拍塔瓦兰奇的肩膀，毫不收敛的力气牵动的伤口让前者一阵呲牙咧嘴令人心情舒畅。
“这么一看你也算为了其他人做了件好事——既标准又典型的反面教材。”
塔瓦兰奇默默地捂住了脸。
将指令分发下去后，星云留下一个分身便离开了指挥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为下一步要执行的计划做起了准备。固然集群意识的突变脱离在的预想之外，可当前的影响还是在星云制定好的可控范围之内。
其实说实话，除了星云之外，包括卫星它们这些和星云有着思维直连的超级智能都不知道他准备的计划的下一步详细，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这是第一次星云将所有的后续安排保护的密不透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面对这种情况，古仙遥是最先表现出担忧和怀疑的，而且她也有理由做出对星云这种行为的质疑。
“你干嘛去？”见她要离开指挥室，古仙歌当即出言阻拦。
“看看星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遥皱眉直接说出了她的理由，“你知道我之前遭受过一定程度的污染侵蚀，而帮我解决掉污染的就是他，现在他表现的这么神秘就连后续的计划内容都只有到执行的那一刻才让别人知晓……”
叹了口气，遥眼底的担忧更甚。
“他和那个家伙有些相似的，事先的计划布置当时看起来可能没什么，但到随后需要收束的时候总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必要作用，现在做的这些安排让人捉摸不透，我有理由去关注他是否遭受到了污染影响。”
听言歌顿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哦哟？我还以为这么关心是开始倾心了呢，看来我哥至少现在还算安全。”
“你别逼我在这时候跟你急啊，”遥的态度一下就冷了下来，“他现在是所有计划的主心骨，至少在将集群意识彻底毁灭之前，绝对要保证他的安全。再者……”
“好了好了，用不着跟我解释你对我哥的感情，”古仙歌打断时脸上的诡异更甚，仿佛她并非是在揶揄自己的感情，而是另有所指，“他有我盯着呢，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依照他的安排去做好相应的工作——探查神经中枢所在的位置，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出场了，而且我有预感，他下一步的计划也会用上咱们。”
古仙歌说她去盯梢还是让遥非常放心的，因为没有人比一个专精精神和情况分析的人更加有此“异状”的发言权。
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她，古仙遥离开了指挥室，直接前往了无名之地的中层区，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做着事先的准备。
而古仙歌，则是在她走后利用自己的权限，调出了星云所在之地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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