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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漂亮！”
“果然英俊！”
慕容重辉和方雨俪同时在心中叹道。
方雨俪双颊透着淡淡樱桃色的红润，羞赧的在皇帝面前略略低下了头。
慕容重辉看着她，此生第一次有人穿戴着如此华盛的凤冠霞帔坐在他面前，倒是一时间有些恍惚了他的神思……
“世知……”
恍若这眼前人，就是公良世知一般。
他若是这副样子，该会多美？
慕容重辉心头不知一瞬间闪过了多少荒谬的画面，公良世知的眉眼不断清晰又模糊的闪换着，他是这般喜欢。
“咳……”
忽然，他轻咳了一声，挺直身子。因为面前的姑娘一直在等他说话。
“今日……累么？”
虽然有礼官已经仔仔细细的告诉了慕容重辉，这大婚之夜的道道传承的程序，可他还是决定另辟蹊径。
“不累。”
那方雨俪心里就是对嫁人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此刻也“生米煮成熟饭”的坐在了慕容重辉的面前，只得恭敬的道。
她一紧张，倒是忘记了加诸如“回陛下……”之类的礼仪。
慕容重辉见她初来宫中，一时对这说话的礼节还有些生疏，倒也不生气，径直一撩袍坐在她身旁。
行宫的跌伤还在，这一坐，皇帝又不禁呲牙咧嘴了一下。
方雨俪只顾着低着头，没看到她夫君的表情，低声的怯怯问道：“陛下今夜要睡在这儿？！”
慕容重辉一听，觉得好气又好笑，这是新婚之夜，他不睡在这儿，倒是应该睡在哪儿？！
更何况，他专程将公良世知拎了来，就让他正正的站在门前一夜，守护着他的新婚之夜。
那人越是无所谓，他越是想伸手去折磨他，让他全都看着。
“你希望朕睡在哪儿？”慕容重辉一侧头，问的淡然。但当他语气稍稍一变，方雨俪就不自觉的感到更加拘谨。
只见她低眉道：“这是陛下的家，陛下当然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说着，竟抬手将那头上压着的凤冠取了下来。
“呼……”她长长的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
慕容重辉在这宫中长大，早已习惯了唯唯诺诺，俯首帖耳，还从未见过如此这般没他命令，擅自动作的姑娘，哼道：“朕没让你取下那凤冠。”
方雨俪听言，挑了挑细细的柳眉，回道：“太重了，妾身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
慕容重辉看她，像是十分不解一样。这明珠凤冠令天下女子巴望还来不及，哪有这样儿，主动将它卸下来的？
“陛下不信？”
慕容重辉眼神一冷：“……”
“那陛下戴戴试试？”
方雨俪说着双手一贡，将那凤冠倒是直直的呈在了慕容重辉的面前。
“！！！”
新婚之夜，慕容重辉倒是第一次领教了这姑娘寝殿中的兵者诡道，脸色一变，斥道：“睡吧！”
他本就已经换了入睡的长袍，柔软贴身，十分舒怡。掀开喜色的被褥，就径直躺了下来。
方雨俪一见这皇帝准备入睡，自知今夜是难逃此劫。她并没有完全的准备好，但……，已经深陷于这深宫之中，她又能去哪里？
稍事更衣，方雨俪褪下了喜服，硬梆梆的躺在了帝王身边。
两人人生中第一次同床共枕，却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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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殊途，各有心事。
慕容重辉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忽然，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抬手抚触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隔着亵衣，都能感觉到那里凉的透透的。
他对身边这软玉温香的女人简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这身体，简直就是最诚实的回答。
宫中巡夜的锣声一敲，长长的悠荡在皇宫上空，听的慕容重辉的心更是惆怅了几分。
唉……
他撑着手臂就侧起了身子，刚一侧身，又不经意看到那窗外灯火下一个威武伟岸的身影。
唉！！！
心头更加长叹一声，又平躺了下来。
简直是折磨！
皇帝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娶妻，不该大婚，不该入这喜房，此刻……也不该躺在这佳人的身旁。
这都不是他内心真正砰砰想要的东西……只是累赘，只是错误……罢了！
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了！
他想着，嗔怒一起，猛的就抱起了方雨俪在怀中，又放倒她，正正掌控在了她身子的上方。
“你叫一声。”
皇帝命令道。这新婚之夜他所享受的床/第之欢，怎么也该让那窗外人听的清清楚楚。
方雨俪一双杏眼木然的看着身上的帝王，呆呆道：“怎么叫？”
“……”
慕容重辉也毫无经验，如何该知道怎么教她？！
“就是叫嘛。”
皇帝脸一沉，抓着她的双手更紧了，倒是有几分像逼迫似的。
“啊。”
方雨俪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脆脆一声，敷衍了事。
“……”
气的皇帝脸都变了颜色，咬牙切齿的在她耳旁低声道：“怎么这么叫？！”
“那你叫一声。”
方雨俪回敬了他一句，眼神无辜。
“……”
皇帝噎的半天没喘过气，实在是拿眼前人没辙，一把就放了她，重新躺了下来。
两人静静的平行躺在床上。一同看着床帐，合衣而睡。
喜烛微摇，良宵美景皆与辜负……
方雨俪不断的轻轻揉捏着自己的衣角，长长的一口一口气呼吸。
身旁的人是这天下之主，亦是她此生的夫君。
本该亲近，却实则如此陌生。
世事不遂人愿，这姑娘此时此刻不断的在心间儿反复叹谓道：“我喜欢的人在外面……”
然而，若是天神有知，这睡在她身旁的帝王，心里翻滚着的生生是同样一句话：“我喜欢的人，也在外面……”
皇帝的兰裳院中灯火通明，大婚之夜，这守夜的卫兵和侍从丝毫不敢懈怠。
公良世知站在窗下，看着这窗内的烛光终于渐渐暗淡了起来，心头也算释然了几分。
终于……是安分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摸出怀中带着的酒壶，轻啜了一口。
月色澄澈，夜风柔然，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皇帝娶妻生子，也未尝不是好事，终能收敛收敛那无人可以制服的桀骜心性。
再在这窗外守他最后一夜，也算是在他人生这分水岭之前，尽这最后一份心……
公良世知月下踱步，想着这些年他一手扶持着皇帝逐渐成长，走到今日……
不由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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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知哥哥，你会永远这么背着我么……？”
山林中，不见尽头的林荫路上，有个小小孩童，牵着他的手，用充满稚气的声音问道。
扶上马背，再送一程。以至于，他甚至都不介意，在这窗外候着他大婚的最后一夜。
“永远。”
公良世知心头，忽然浮现出了那两个字。
他嘴角微挑，在现实和记忆中回溯来去，神色柔和。
“大人！”
忽然，有个青色长衣的卫兵迅速朝着他走了过来。
夜半时分，这番急促脚步倒是有些不寻常。
“什么事？”
公良世知将声音压的极低，生怕坏了那殿中二人的好事。
这卫兵的着装一看就属于御林军卫队，齐子涛曾掌管御林军些许日子，如今纵然是调离了，却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若是他差来也不足为奇。
“有人让属下给您带个话儿，齐丞相在狱中病倒了。”
公良世知一听，心中顿时紧了起来。
狱中的齐佑良他是探望过的，自知他受了刑罚，而且精神有些委顿。
“不知道，突然……突然不大好了……”
那卫兵跟他说的细节模糊又确定发生了，神色紧张而且忧虑。
公良世知一想，估计就是齐子涛差人送话过来，没有分毫迟疑，立即抬步就向着院外走去。
兰裳殿的喜烛，“呼——”的细细一声，就燃灭了。
直待次日清晨，也不知究竟几更，这一夜辗转反侧又毫无睡意的皇帝，终于是一坐而起。
方雨俪躺在他身边，被动静惊醒，赶忙起来伺候。
这是他们“夫妇”具有实名的第一日。
慕容重辉轻轻揉了揉眉间，睁眼就向那窗外寻摸，透着窗纸找着一个背影。
空空如也。
他不好对着方雨俪和伺候着更衣的女婢发作，待更衣完毕，便迅速踏出了兰裳殿。
院中守夜的侍从与卫兵井然有序，各就其位，却偏偏不见了他的老师。
“公良世知呢？”
正是清晨，皇帝一声呵斥，倒是顿时惊醒了所有这院中不太清明的神志。
“夜里有事，公良大人先走了。”
六子颤颤巍巍的趴在慕容重辉的脚前，一句话，就将皇帝心头本就蓄积着的怒火引爆了出来。
“走了？！”
他双目一瞪，长眉一凛，觉得荒诞又不可置信。
守夜，是他的皇命，是他的圣谕，是他不可挑战和反抗的终极权威。
谁让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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