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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怀孕了——?!”
犹如惊雷一般的消息,劈的方铭惊惶而起。
“是的,大人。”
那一身黑衣的暗卫跪在地上,说的十分确定。公良世知怀孕的消息,从那善因寺传出,千真万确。
“……”
只见方铭脸色青红一阵,像是刮过了几轮疾风。
难怪这些日子那公良世知远离朝野……
难怪……皇帝总是隔三差五的往那善因寺跑……
怀孕了?!……
“皇帝可是上皇生的,说不定哪天,他就和别的男子也生下一个。”
方铭突然在眼前闪过女儿说过的话,怎么……一语成谶了呢?!
为皇帝诞育这首个子嗣的人,难道不该是自己的金枝玉叶么?
怎么会是那公良世知?!……
不!!!
方铭一股辛酸的怒气喷薄而出,喝骂道:“这消息是否确凿?!”
“陛下日夜留在公良大人身旁照料,应该是没有错的。”
方铭一怔,又问:“几个月了?”
“……”
那暗卫并不清楚,也不敢跟着尚书大人胡诌,讪讪道:“这个……大人……”
方铭在屋中踱了几步,恼子里尽想着如何能伸手将公良世知腹中孩子打掉的主意。
他腹中孩子,皇帝必然珍视,绝对不能留……!
方铭决定从长计议,伸手一划,便让那暗卫离着自己近些。
暗卫赶忙凑过来,跪立在尚书大人的膝前静等吩咐。
“那公良世知饮食起居如何?”
“近日食不下咽,似乎反应很是剧烈……”
这是那善因寺中并不难打探到的消息,皇帝焦急的就差睡在他床下伺候了。
“……”
方铭有儿有女,也是过来人,深知这妇人反应剧烈的时候,胎儿根基也还尚未稳健。只是不知男人孕子,是否同样,若是的话,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觉得,从这饮食上,能下手脚么?”
方铭差使这暗卫刘从也有十几年的时间,这条线可是从上皇在位的时候就布下了,只不过那时他还是个小小的卫官。
如今,有他在这年轻的皇帝身旁,监控皇帝的动向实则不再是难事。
“大人是想……?”
刘从知道这方娘娘入宫后一直门庭清冷,皇帝常泡在那善因寺,倒是如何才会一怜这后宫之人。
若是公良世知诞育下一儿半女,这娘娘往后的地位……
“嗯”方铭点点头,沉吟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生下腹中之子,或男或女都绝非幸事。”
这未来的皇位注定只能属于一个人,应该是他的外孙才是。
“不好办。”刘从想了想,稍稍摇头。
尚且不说这公良世知的武学造诣,即便是有孕身子不支,也未必就会完全没了抵抗的能力。皇帝已然在善因寺加强了戒备,饮食起居,没有一处是好下手的。
“……”
“皇帝如此重视这公良大人,若是……”刘从想说,若是这一胎没了,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的性命。
方铭攥着的拳头都要捏碎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真是气啊!气这人的捷足先登,气命数的匪夷所思。
自己女儿的肚子空空瘪瘪,那人却倒是要生了?!
“这件事,应该让另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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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铭眼睛忽然吊起,神情十分阴狠,将刘从拂到身侧,轻声点拨了几句。
刘从顿有醍醐灌顶之感,不禁问道:“大人确信,这样可行?”
方铭冷笑道:“你速速差人将这消息送去,不就知道了……?”
“是。”
刘从立即领命。
正是一抹江雪清冽之时,蒸腾的云雪之气中,江舟点点穿梭而行。
慕容重辉站在江岸的高台上,望着来往行舟。
不知为何,在获悉了即将为人父之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成长。
像是肩头有了此生无可比拟的责任一般。
喜悦又带着期待。
公良世知的身子因为这胎儿的存在而日渐衰弱,却让慕容重辉心头更加升起了疼他爱他之心。
这是他意料之外的日子。而当这日子真正的到来了,他才突觉,其实是如此感恩上苍赋予了他经历这种日子的权利。
悠悠江舟,有如思绪。
“陛下,这是公良大人这两日的食谱,您看一看。”
六子拿着基本如同奏折一般,写的规规整整的本子,递到了皇帝的手边。
公良世知完全拒绝吃任何肉食,又每日呕吐的不行,实在让慕容重辉焦心。
这身子如此下去,倒是怎么受得了?
他下令让几位医官和御厨合力写出了素餐的食谱,每日照着这食谱为公良世知调养,只求这人的身子能够重归强健。
“嗯……还好,只是豆类稍少了些,还有这鱼腥草,他从来不爱吃”,慕容重辉细细看过,审了一下,伸手抽过六子手中的笔,划去了几样。
“是,陛下。”
六子领旨,赶忙下去张罗。
慕容重辉抖抖长衣披风,重新在阁中的石桌前坐下。
没了家长里短,便是国之大事。
这石桌上林林总总放着的折子,几乎都是源于边疆的急报,西北疆近日是越打越败,越败还得越打,弄的皇帝心急火燎。
他不喜拘泥于那善因寺中,而喜欢在这江边的高阁上吹冷风。
或许……,因为公良世知曾经带着他站在这高阁上,一眺江面,看着归舟徐徐,光影明灭。
如今那人的身子,如何也受不了站在这高阁上经历风雪。
倒是自己……,成了这独望寒江之人。
慕容重辉迅速将今日的折子一一审阅了一番,该批的批,该驳的驳,行云流水一般。
他在江畔蘸墨挥毫,却心系那边疆之遥的血战之场。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愧对齐佑良这样的国之忠臣,国之良将。
若是他还在……,绝对不会任事态如此发展下去……
若是自己没有那般武断和任性,他或许就不会死……,公良世知与自己之间的这条疤痕……或许就根本不会存在……
一想到公良世知,慕容重辉心头又跳了一下。
他总是能让自己这样怦然心动,又怦然心痛。
皇帝拿起手边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口,细细的品味着那茶的清香,有如那人浑身散发的滋味。
江雪轻柔,幕天席地。
夜,就这么无声而至了。
待到慕容重辉回身到那善因寺,正是夜里该用晚膳的时候。
公良世知不喜他打扰,总是径自用餐。
但皇帝担忧他身子不适,还是决定前去看看,再回自己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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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窗外,便听到里面侍从和公良世知的对话。
“大人,这粥炖了整整三个时辰,是极好的啊,您尝一尝。”
“先放在这儿。”
“大人啊……”
一个人劝说,一个拒绝,正在僵持中,皇帝出现在了门前。
公良世知穿着一身兰色长袄,看不出身形有什么变化,只是这面色确实异常的消瘦苍白,他的黑发又稍稍长了几许,发尖稍有些柔和的向一侧分开。
眉眼清亮,鼻梁笔直英挺,容华如玉。
本就正是一个男人此生最华贵英美的样子。
皇帝一出现,六子在他身后一摆手,屋中的侍从也就都退了下去。
慕容重辉见他那脸色,就十分心疼,几步走到桌前,看着这满桌饭菜都是悉心烹制的素菜,也就释然了几分。
“这可都是朕的心意,当真不吃么?”
公良世知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腹中逐渐有的反应,近来总是吃了又吐吐了又吃,难耐至极。
慕容重辉一边给他盛粥,一边问:“那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
奉劝公良世知进食,是他心中的大事,简直等同于军国要务一般。
“……”公良世知皱眉,也不答他。
慕容重辉扫了一眼他的肚子,正是轮廓渐起。
想着曾经这耀武扬威的人,如今如此这般安静的为自己孕育子嗣,倒是顿然让慕容重辉感到几分得意。
自从他知道了公良世知有孕后,已经很少再称呼他为“老师”,而只想用更亲呢的称谓,或者直接不叫他。
有什么在二人之间,渐渐变得不同了。
像是终于抛开了“师”与“生”的距离,慕容重辉想与他成为此生更加亲密的人。
“朕最近在想,你说过的话。”
皇帝微微一笑,面前桌上,菜肴诱人,色泽鲜亮。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公良世知的碗中。
“你说的没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慕容重辉自嘲的道,说罢看着公良世知。
公良世知神色十分清冷,他难耐着这身体的不适,也难耐着这心头的痛苦。
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眼睁睁的看着齐佑良送死。他永远……也无法原谅……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陛下一定要好自为之。”
公良世知冷言一句,便站起了身子。
“你要去哪儿?”
慕容重辉见他又是满席饭菜丁点儿未进,不悦的问道。
“闷。出去走走。”
公良世知头也不回,就这么朝着漫天大雪湿冷的门外走去。
“世知”
慕容重辉一见就急了,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火光下,他看着公良世知的眼睛。
“你不能永远都这么回避着朕。”、
慕容重辉心中不堪,语气柔和却参杂着复杂的感情。
公良世知苦笑。
他现在都已然成了这副模样,倒是如何能够回避着他?
“我真希望回避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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