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1 / 1)

“将军。”姜颂盘腿坐在花坛上,从容不迫地落下一子。

执红子的老爷子抓了抓头,“怎么回事儿?怎么又……这局不算,再来一盘儿!”

“别别,”旁边的周秘书赶紧拦,“这都多少盘儿了……您就是下不过他,他得回家了。”

“欸你谁?”几个老大爷看着这个小年轻有点不痛快,“小姜好不容易得个空儿跟我们来两盘,你跟着瞎搅合什么呢?”

周秘书抓耳挠腮的,“我……我真得带他走,我有急事儿。”

几个老爷子不约而同地看姜颂,“小姜,你不是说今儿都没事儿吗?你真有事儿忙你就先走,我们老哥儿几个自己玩,赶明儿你有空了再过来。”

姜颂不慌不忙地把棋盘重新摆好,跟周秘书说:“我该忙的事儿已经忙完了,跟你们顾总说过了,今天休息。”

穿着跨栏背心的老头们立刻把姜颂宝贝地护在中间,一致对外,“小年轻儿,你可别看我们几把老骨头不中用,要是你想当街抢人,我们几个怎么也是行伍出身,要练练也能练练。”

周秘书嘴唇哆嗦着,“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姜总是我公司里的顶头上司,我哪儿敢当街抢他啊?”

他心里又加了一句:这还是我老板娘呢!

“嚯!”坐在姜颂对面的老大爷努努嘴,“合着你们现在钱这么好赚呢?顶头上司休息还得跟你请示?”

“算了。”姜颂拍拍屁股从花坛上站起来,“他确实就是我公司里一个小孩儿,别为难他了。”

“啊……”老大爷们都挺舍不得他,“好容易今儿阴天也凉快,玩这么一下就走啊?你看你在这儿,我们都不抽烟什么的,还不能多玩会儿吗?”

姜颂笑了笑,“我今天欠在座各位一人两局,改天再过来。”

“那行吧!”执红字的老大爷摆摆手,“得空儿就来啊!”

姜颂从花坛上跳下来,跟各位大爷一一打了招呼,转身就走。

周秘书颠颠地在他后头跟上,“姜总,你回家吗?”

“我松香用没了,去一趟市场。”姜颂稍一走动就有点热,微红的双颊上蒙了一层薄汗。

他今天穿了一件棉麻镂空衬衫,灯笼袖一挽,露出两条玉一样的小臂来。

“松香?”周秘书脸上的汗比姜颂还多,“那我去给您买,您先回家行不行?”

姜颂走路还带着风,“周秘书还懂乐器?”

周秘书眨眨眼,“松香还有很多种吗?我一种买一块儿,拿回家您再挑?”

“不是,小周,”姜颂站住了,“你老跟着我干嘛?顾总这几天不是忙的很,连家都回不了吗?你不在公司帮他,老跟着我干什么?”

“您别动气。”周秘书汗如雨下,“您想让我干嘛都行,您千万别动气。”

顾长浥交代他了,让他把人好好带回家。

但是眼瞧着姜颂快嫌他烦了,也一点要回家的意思也没有。

“顾总说今天阴天,怕您不舒服,让您在家里好好休息。”周秘书为难地说:“顾总在公司是真的在忙,但也一直在惦记您。”

“我有什么可惦记的?我虽然老骨头一把但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姜颂冲他笑了一下,“你们顾总就专心和新来的那几个年轻小孩儿开会吧。”

周秘书盯着他身后,咽了咽口水,“顾……”

姜颂丝毫没有猎物的自觉,继续抑扬顿挫,“新鲜血液就应该和新鲜血液一块玩儿没错,但像我这种老当益壮的夕阳红就应该泡泡枸杞在家里挺尸吗?你不如去转告他,老年人也有自己的夕阳梦,也有自己对生活品质的追求。”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趁机把嘴炮打过瘾:“也不是你们顾总有人缘儿,我去泡个吧,半个小时能有十个人来跟我要电话。”

其实他连“吧”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的豪言壮语刚刚发表完毕,身后就传来顾长浥森然的声音:“还有别的需要转告的吗?不如一并都说了。”

姜颂心想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一口气嗨到底:“我想吃棒棒冰就吃棒棒冰,我想抽黄金叶就抽黄金叶,哪个事儿妈也别想管住我。”

“还有吗?”顾长浥转到他面前,文质彬彬地问道。

姜颂抬脚想走,一把被顾长浥扛到肩膀上。

他目瞪口呆:“顾长浥,大街上呢!你疯了?!”

“出门儿找我家祖宗,没顾上吃药。”顾长浥的脸色比天色还阴沉。

被顾长浥拖回家的一路上,姜颂都没吭声。

顾长浥这几天都忙得没时间回家吃饭。

昨天姜颂本来准备去公司给顾长浥一个惊喜,结果正看见一个男的红着脸往顾长浥身上贴。

那男的一看就和顾长浥岁数差不多,却偏偏梳着个跟姜颂差不多的头发,连衣服都是类似的风格。

姜颂看见就腻味,二话没说走了。

“快下雨了,乱跑什么?”顾长浥把家门打开,让姜颂先进去。

“我哪儿乱跑了?下个棋也算乱跑?”姜颂坐在鞋凳上,没什么好气。

顾长浥在他面前蹲下替他把鞋子脱了,握着他的足弓揉了揉,“热水我给你放好了,去泡一会儿,不然身上又疼。”

其实刚阴天的时候姜颂腰就开始酸了,但他今天偏偏不服这个“老”。

他把脚从顾长浥手里缩回来,“用不着。”

“你闹什么脾气呢?”顾长浥抓住他的手把他牵了回来,“为什么不高兴,你跟我说。”

姜颂沉默。

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天底下可能没有比“有人喜欢顾长浥”更正常的事了。

顾长浥又拦不住所有人喜欢自己,被人喜欢也不能算是他的错处。

尤其顾长浥现在是年少有为,以后就是功成名就的商界栋梁。

喜欢他的人只会前赴后继,层出不穷。

姜颂不是妄自菲薄,但他跟顾长浥的年龄差距就摆在那里。

顾长浥二十二的时候他三十。

等到顾长浥四十二的时候他就五十了。

他这一到雨天就腰酸背疼的,连自己能不能活到五十都拿不准。

与其疑神疑鬼憋屈到死,还不如早早就换回家人身份。

“我没闹脾气。”他往回抽自己的手。

结果根本抽不出去。

顾长浥把他往怀里拢,“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他身上的味道温暖又好闻,姜颂没舍得挣,只是不说话。

“我们抱着去泡一会儿行吗?”顾长浥轻轻捋他的后颈,“想揉腰吗?”

姜颂确实腰酸得厉害,拒绝得不是很有底气,“不太想。”

“那我强迫你,好不好?”顾长浥压着一点笑意,“小颂,求求你让我给你揉腰吧?”

姜颂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板出一个纸糊的架子,“瞎叫什么!”

顾长浥抱孩子似的把他抱起来,脸埋在他肚子上深深吸了一口,“祖宗,饶了我,听点儿话吧,嗯?”

姜颂到浴室的时候,脸上跟火烧云似的。

连顾长浥跟着他踩进浴缸他也完全没反对,只是抱着膝盖坐在水里。

“这儿酸吗?”顾长浥握着他的后腰,轻轻捏了捏两侧。

姜颂下巴贴在水面上,声音小小的,“再往下一点儿。”

顾长浥的手往下挪了一点,按在他的盆骨上方,“这儿?”

“嗯……”姜颂的声音痛苦里带了几分惬意。

“酸得厉害?”顾长浥眉头皱了起来,“是疼吗?”

姜颂没忍住,回身抱住了顾长浥,“从昨天早上起来就不舒服……”

“嘘——”顾长浥一边给他揉一边哄,“我们不舒服没人给揉,怪我回来晚了是不是?”

姜颂抱着他的肩膀,止不住地倒抽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多揉一会儿就好了。”顾长浥往手上抹了一些精油,轻轻按在他的腰肌上,“晚上早点睡,好不好?”

姜颂的脸埋在他肩窝里,一直不说话。

顾长浥有点慌了,“很难受吗?要不然我们去医院看看?”

姜颂摇头,“没事儿。”

顾长浥一着急眼圈就泛红,“那你是怎么了?你说出来,别让我着急。”

自己受了委屈,顾长浥倒是先掉眼泪。

姜颂有点哭笑不得,“我没怎么,你哭什么?”

“你这么一直不说,我能不担心吗?”顾长浥皱着眉看他。

“我就是觉得,你身边有很多比我年轻比我……”姜颂没说完,被顾长浥咬断在嘴里。

“你怎么能还不明白呢姜颂?”顾长浥舔着嘴角的血渍,“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呢?”

“我……”姜颂的嘴被他咬破了皮,说话有些不利索,“我为什么不……”

顾长浥开始把他往水里压的时候姜颂就觉得不太对,立刻挣扎着要摆脱。

但是顾长浥的力气比他大太多,他只能憋着一口气躺到了水底。

透过晃动的水波,顾长浥的身形变得扭曲。

姜颂的肩膀没他按着,无法破出水面。

水在晃动。

氧气一点点被耗尽。

时间长得姜颂几乎要怀疑顾长浥铁了心想淹死自己。

他用脚踹顾长浥,用手去推。

水面上的人却无动于衷。

就在姜颂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顾长浥从水上压下来,渡了一口空气给他。

姜颂拼命地从那张冰冷的嘴里汲取氧气,直到被顾长浥捞出浴池。

“你要杀了我吗!”姜颂用力推了顾长浥一把。

顾长浥纹丝不动,“我只是要你记住这种感觉。”

姜颂水淋淋地瞪着他。

“你记住那个时时刻刻躺在水底的人是我,而我唯一可以仰望的人就是你。”顾长浥看着他,“我多希望你能明白,每次我看见你,只想把你扒了皮抽了骨头吃了肉喝了血,这样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企图掠夺我的生机。”

姜颂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小声咕哝:“快去吃药吧你。”

顾长浥拿了一块儿浴巾把他罩住,“还瞎闹吗?”

“我没瞎闹。”姜颂声音越来越小。

顾长浥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查看他的肩膀,眉头皱了起来。

姜颂扭头看看,肩膀上留了泛红的指头印。

“没事儿,又不疼。”他耸耸肩。

只是在水里他不太有地方借力,其实顾长浥没用多大力气按他。

顾长浥很爱惜地在他肩头轻吻了两下。

姜颂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在不争气地起变化。

可这才闹了别扭,他根本不好意思。

好在顾长浥坐在水池边上,似乎没察觉,只是不紧不慢地给他擦头发。

但是空气里蒸得全是甜梨和木质香气。

姜颂让熏得脑子发热,他一勾手,把池边上的顾长浥拉进了水里。

他沉入水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头发白擦了。

第二天姜颂神清气爽地醒了,向左一翻身就滚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他扎进去,揪住顾长浥的睡衣痛快地吸了一口,又舒舒服服地摊平。

“腰不酸吧?”顾长浥把他捞进怀里,顺了顺头发。

说起来这个姜颂还有点不平衡,“你都没做到最后,只有我到了,不公平。”

“慢慢来,昨天不是不舒服?现在舒服了?”顾长浥揉揉他的后颈。

“哎你这个话说得怎么这么欠揍呢?”姜颂扭头瞪了他一眼。

顾长浥埋在他的颈间低笑,把一个什么东西套在了他无名指上。

姜颂低头看了一眼。

一枚白玉戒指不松不紧地圈住了他的指骨。

他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是干什么?”

“要泡吧,要吃冰,要抽烟。”顾长浥逐条念过他的罪。

“佛祖赐的枷锁都羁不住我的菩萨,我亲自重打了一个给你拷上。”

他握着姜颂的手指贴在自己唇角,“和我结婚吗,姜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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