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来到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池塘边的金鱼,还有那院子里的大愧树,屋内的摆设,也是相当富贵,他跑到床上躺着,然后礼物打滚,不得不说是真的舒适。
苏衣默默的坐在一旁,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阿七则对任何事情都格外的新鲜,就好像是什么都没见过,与那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阿七突然坐在苏衣身旁,伸出手拍打着苏衣的肩膀,笑着说道:“若是我吃得多,你可否会因此嫌弃,将我赶走?”
苏衣被阿七这个奇怪的问题,突然就问的笑起来,立马摇摇头。
“自然不会,我府中多的是银子与吃食,只要你能吃,我便养得起。”
“那就好,我还怕被你嫌弃呢。”
阿七话说完,就抢过苏衣手中的茶杯,将茶喝进肚子里,立马就决定味道有点儿奇怪,呸呸呸几下,将茶要吐出来。
这举动倒是让苏衣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喝茶是挨家挨户都会做的事,怎么阿七反而是嫌弃茶水。
“阿七,这茶水可有问题?”
“没,只是我不爱喝,还是酒最合我的胃口了。”
一提起喝酒,阿七的眼睛就在冒着光,苏衣真是无奈的摇头,在他面前的,还真是一个活脱脱的酒鬼。
为了满足阿七的需求,苏衣立马让下人去准备好酒送来。
阿七闻到这酒香,就忍不住将瓶盖打开,往嘴里喝下一口,真是舒畅。
“我就决定跟着你不走了!”
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酒喝,还能住的如此舒适,阿七说什么也要留下。
苏衣还是对阿七的一些事情比较好奇,比如他何时来京城,又怎么会身无分文,为何倒在他府外。
他这些疑问还没有开口问,阿七突然就停下了喝酒,将他的事情,告知了苏衣。
原来阿七出生后,就不见爹娘的踪影,别人都是有爹娘的孩子,他只能住在族长的家中,可是阿七好吃懒做,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
阿七的名字,也是族长取的,在蒙古族有好几个大汗,可是他们只管着自己的部落,像阿七生活的村庄,就是格外贫穷,却没有大汗管理,导致不少村民饿死,他们也不知。
族长的身体一直不好,但是他们没有银子,没人愿意看病,终于在一天夜里,下着倾盆大雨的日子。
阿七跑出去追一直野兔,没有回来,族长担心,就独自出去,可是腿脚不方便,跌落进深井里,还是被早起的小虎发现。
等阿七第二天高高兴兴的把野兔抓回来,正是想让族长尝尝鲜,谁知传开了族长的死讯。
阿七没有任何的感情的愣在原地,就算平日里跟族长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哭的格外伤心,只有阿七默默走到族长身边,将野兔放在一旁,就这样守着族长,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他守着族长的尸体三天三夜,也不曾吃东西,他没有掉过眼泪,可是心里却在告诉他,特别的难受。
村里人开始猜测,阿七是不是不知道哭,对族长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所以不会掉眼泪。
也有人说阿七太难过,所以强忍着眼泪,才哭不出来。
直到七天七夜过去,阿七还是跪在族长面前,他嘴唇干裂,说不出话,村民已经要将族长的尸体抬去埋了,阿七也没有说话。
等所有村民回来,发现阿七已经不见,他们在村子里,找了很久,都没有阿七的影子。
阿七独自一人来到了埋族长尸体的地方,这一天也下起了大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冲击着阿七的心,他突然掉眼泪了。
那眼泪跟雨水混合在一起,咸咸的,掉进阿七的嘴里。
“族长…我错了…对不起!”
这是阿七在这七天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可是族长死了,也不可能活过来。
阿七向他磕了三个响头,想想这十几年,族长对他的照顾,阿七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族长总是将他放在第一位,什么事都为着他考虑,一生未曾娶亲,将阿七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一夜,阿七都在忏悔,他跪在族长的墓碑前,整整一夜过去,雨终于停下,第二天的阳光打在阿七的脸上,他艰难的睁开眼,起身离开了族长的墓碑。
从此阿七也离开了这个村庄,所有人都找不到阿七,还有人说他不能自食其力,已经死了。
至于事情到底是如何,也不得而知,阿七离开村庄,去了许多地方,做过很多事,每次能够让他静下心的事,只有喝酒,于是日复一日的喝酒,让阿七爱上了酒这个东西。
之后阿七到了很多家府中做事,可是他依旧改不了自己好吃懒做的样子,觉得什么事情都与自己无关,整天高高挂起的模样,都被驱赶。
而这次阿七来到京城,在一处酒馆做事,可是他每天除了喝酒,就不干别的,昨夜还跟客人大吵起来。
只因为那个客人找茬,说酒馆的酒不好喝,这才惹怒了阿七,两个人大打出手。
阿七赢了,那个人被抬回去,后来掌柜直接告诉阿七,让他离开酒馆,他们可得罪不起那位大人物,是丞相府的公子哥。
可是阿七不要掌柜的工钱,直接拿了酒,就离开了酒馆,然后喝的太多,直接晕倒在苏衣的府外。
这就是一切事情的经过,苏衣听后还对阿七有些可怜。
从小无父无母,其实苏衣的日子,也跟阿七一样,只是苏衣过着寝食无忧的生活,而阿七是为自己而活。
“如此的话,你就在聂王府住下吧,这里很多酒可以喝,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
苏衣之所以对阿七如此放肆,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病相怜吧。
阿七只要听到有酒喝这几个字,立马就点头了,什么都比不上一壶好酒。
苏衣安排好阿七后,又立马去了书房,阿七拿着酒来到了院子里,看着大愧树,突然放声大笑,直接将酒入肚。
在书房内,苏衣还是在画着胭脂的画像,已经是第三幅。
看着画像上的人,一颦一笑,苏衣的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些。
等到夜晚要用膳的时候,阿七突然闯进了书房,让苏衣有些不悦。
他平日里不喜欢有人来他的书房,所以眉头微皱的看着阿七。
阿七大大咧咧的性子,并没有注意到苏衣情绪有些变幻,依旧走到他面前,突然拿出一块玉佩,放在书桌上。
“这是我趁着你在书房时,去集市逛了一圈,用你的酒,换了些银子,买来的玉佩,我身无分文,能给的只有这一块价值不高的玉佩,还希望聂王不要嫌弃。”
阿七的话,瞬间浇灭了苏衣的怒火,他看着玉佩,又看了一眼阿七,他进来后,便一直笑着。
苏衣将玉佩好生收着,说了一句谢谢,阿七总算释怀,看着墙上胭脂的画像,阿七指着她。
“这女子真不错,难道是你的心上人?我觉得你们很般配,只不过,在一起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阿七说的这些话,让苏衣有些震惊,莫不是阿七也会算风水?
“为何这么说?”
苏衣再次试探性的询问着阿七,而他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要说的话,全部告知了苏衣。
“这女子会阻碍你,但是也会让你飞黄腾达,说起来就是利与弊都有,但是过程很痛苦罢了,其实我也不明白,你明明有着最强的命格,怎会被说成灾星?”
阿七最后一句疑问,足以让苏衣震惊,他从出生便被人告知自己是灾星,可是如今阿七却说,他不是,而是命格为最强之人,这让苏衣一时难以接受。
风水先生的测试,没有人敢质疑,所以就连苏衣也是选择信他所言,可谁能想到,竟是如此的结果,难道风水先生也是骗人的。
苏衣激动的抓住阿七的手臂,说道:“阿七,你会看命格,这是真的吗?”
他想要再次确定,阿七很严肃的点头,从他出生后,便有这个能力,能够看到别人的命格,以及未来大致发生的事,这比那些风水先生可强了不少。
“可是…他们说我命格微弱…”
“这其中要么是有人出错,要么是有人谎报,故意让你失去竞争皇位的机会。”
阿七看起来如此不靠谱,可是关乎于苏衣的事,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只因为苏衣与别人看待他的眼光不一样。
苏衣跌坐在凳子上,手中的毛笔,也掉在地上。
他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的命格会突然就翻身了。
不行,他要去告诉皇上,还有皇后,他并不是一个灾星,就因为他的命格,皇上从未正眼瞧过自己一眼。
可是阿七在苏衣要出门时,将他拦下,苏衣是个冷静的性子,怎么到如今,反而比自己还要冲动。
“现在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他人,毕竟你从小就被这样的名号挂在身上,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大家对你的看法不一样,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你不是灾星,今夜便带你出去,你不能再畏畏缩缩,而是要拿出你五皇子的气质,而且如今你已经被封王,地位也提高,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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